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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密林之中

    “唉,这人也不知咋的,骑车骑着骑着,心里火烧火燎的,骨头发软了一般,姐,你说咋办呢?”

    男人的行为,往往不是由思想决定的,刚才还想着躲避她,此时却邪念蠢动,恨不得把所有的能量都奉献给她,淘空了也在所不惜!

    “火旺着,下河冲凉不就行了?”

    她坐在后座,明知故问道。

    “冲凉也不行,非得一个猛子扎进去,试试水深不可哦。”

    你一言我一语的,骑行在曲曲折折的山道上,雅马哈的速度慢了下来,而后来一段对话,夹杂着当地方言,比如锄头把子,火烧棍子,黄瓜茄子,蜗牛rourou,等等,越来越粗鲁,越来越露骨,不能形成文字了。

    穿过一道山垭口,挂了二三档,顺着缓坡不断攀升,到了高龙堰,这里地形复杂,属于远近数十里少有的高地,一面靠山,一面临崖,数百米高的悬崖下,成渝铁路线紧贴崖壁朝远山延伸,而铁路右侧的沱江以及对岸的冲击平原,从高地上望去尽收眼底。

    若不是打通了一条山道,高龙堰几乎与世隔绝,上面只有一个村落,世代居住着当地的几户小姓人家,而朱二姐的家就在路边。

    经过那座村子时,我担心碰到朱二姐,既然都是乡下顶尖高手,见我搭载着李姐,她心里肯定会明白七八分的,于是加大油门冲了过去。

    还好,朱二姐的院子外,就几只鸡,一群鸭,没一个人影。

    过了村子,前面的山道两边,是几片零散的桃树林,而桃树林之外,靠近悬崖和山脚,则是千年不变的原始松柏林,密密层层的树木遮挡着,加上地势险要,连当地人也很少涉足其中,没人的地方就没有路,想要走进松柏林,连一条羊肠小道也没有。

    高龙堰是高地上那座村落的名字,而高地朝西的山岭,被当地人成为关岭,不适合耕作,植被和地形千年不变,密林之中,灰雾蒙蒙的,仿佛弥漫着浓重的瘴气,令人望而生畏。

    男人就是这样,想来点什么,一秒钟也不愿耽搁,过了高龙堰,冒着人车摔下悬崖的危险在山道上继续飞驰,转个急弯,很快到了松柏林外。

    “姐,进林子里玩玩吧。”我突然来个急刹,两团绵软的东西结结实实的抵在后背上。

    “大白天的,怎么行。”毕竟是女人,她犹豫着不肯下车。

    “兄弟今天火旺着,非得把你办了!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见她不肯下车,我挂了一档,刹车油门离合三配合,雅马哈突然拐向路边的树林里,在树干之间穿来穿去,秀了一场惊险车技!

    “呜哇,别把我摔死喽。”树林里根本没有路,车身弹跳不止,时而下坠,时而腾空而起,李姐坐在后座,吓得死死的抓住车架,“办了?办我?兄弟真会说话,处决犯人吗。”

    “摔死也是死,弄死也是死,处决也是死,不过别怕,随便咋弄,姐也吃得消的。”

    到密林深处,熄了火,脚踏高低不平的地面,划船一般,驱动车身继续滑行。

    此处地势有些平坦,不敢保证没人进入,停下车,我们朝树木更为茂密的陡坡处走去,那上面的很多松柏,也许活过几百上千年了,枝干蟠曲遒劲,看上去美极了。

    攀住矮灌木和藤蔓,从树的缝隙间一步步朝上爬,这地方的坡度达到六七十度,也许除了当地野合的男女,三年五载也无人涉足的。

    吃力的向上攀登一两百米,到半坡,累了,坐在草丛里歇一口气,时值深秋,山风阵阵,吹拂着密密层层的松针,泛起一波清晰的微波,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消失在山的背后。

    呼吸着富含氧离子的山间空气,血脉搏动越来越快,我们不约而同的找到一块巨石,躺在上面,迫不及待的解除各自武装。

    ······

    干这事儿,原本经验丰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下山途中,明明密林里没路,却与一个想也想不到的人迎面相遇。

    这是个高龙堰村子里的单身汉,六十几岁了,姓魏,人贱,谁也不知真名,只知道他叫魏老鬼。

    原本,当地多数人家已经开始用罐装煤气煮饭,便宜,省心,而魏老鬼单身一人,收入微薄,家里仍然烧柴煮饭,而当时没什么人拾柴火了,密林里随处可见一些枯死的老树,属于现成的干柴。

    魏老鬼一辈子住在高龙堰,作息时间自己安排,黄昏时光,居然背了一大捆柴火,迈着老态龙钟的步子,一步步走出密林。

    在无人区贸然相遇,魏老鬼抬头,虽然老眼昏花,却都是一个村组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我们,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机械的笑容,“林老师,李老师,你们······”

    “我们来山上找一种神砂草,专治热毒发痒的,魏大爷,这么晚了还砍柴啊。”李姐镇定的说道。

    “神砂草生在潮湿的地方,关岭里没见过,两位老师不用爬山了。”魏老鬼说着,眼里闪过一丝邪邪的笑意,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第一次被人窥探到秘密,都有些心惊胆战,匆匆穿过丛林,李姐也不愿搭乘摩托车了,要我先行一步回石河村。

    魏老鬼据说有点老不正经,而且口没遮拦,胡说惯了,在石河村是出了名的,骑行在后半程,我越想越怕,若是他不肯保密,在高龙堰把我们的事情传扬开来,一传十,十传百,一直传到石河村的其它几个村子里,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为岳母送药而来,半途却来上一次,耽搁了大约半小时,怕引起刘玉芳怀疑,我提速行驶,把药送到刘家老宅,也不陪岳父母聊天就匆匆离开了。

    原本我是个粗枝大叶之人,既然又在山林里滚打跌爬了一次,回黄果垭途中,特意停下车,细细检查衣服裤子,一看吓了一跳,全身上下,果然粘满了那种带倒刺的茅针子,若是让刘玉芳发现,这次当然难以自圆其说了。

    清除茅针子很是麻烦,一粒一粒的捉住,一粒一粒的撕掉,捉虱子一般,又耗去十来分钟时间。

    总之我和李姐的私密关系,纯属走钢丝,一直藕断丝连的,暴露在人前是迟早的事!

    “叫你快去快回,天黑了才回来,到底干什么去了?”

    回到新市场,刘玉芳吃过晚饭,还守着铺子,巴望夜里打麻将的人买点香烟方便面什么的。

    “在农民街坐了坐,喝了杯茶嘛。”做了亏心事,我说话底气明显不足。

    “哼,你真有闲心!还不快收拾铺子,然后把丹丹扛上楼!”刘玉芳并没追究晚归之原因,秋风黑脸的命令道。

    这一夜,既然她没起疑心,加上白天忙碌,有些困倦了,上床后就呼呼睡去,当然没“检查”我的身体。

    当夜我躺在床上失眠了。

    密林里撞见的魏老鬼,成了我心中的隐患。

    根本不敢想象,假如事情传到刘玉芳耳里,这个小家将遭遇怎样的一场家庭地震!

    往往,别的女人得知男人出轨,会痛哭流涕,呼天抢地,然而刘玉芳则完全不同,肯定会武装到牙齿,用上千百种难以想象的手段加以惩戒,时间至少长达一年以上,到一年后气消了,才最终提出严正警告:下不为例,否则没完。

    第二天,我打算再去高龙堰一趟,给魏老鬼一点钱,封个红包,(当地人迷信,都认为撞见野合的男女会倒霉的)当作封口费,可是思量一番,这魏老鬼单身一人,在村子里住惯了,一年四季不出门,去找他非得走进那间破草房不可,村子里其他人当然会看见的,我一位教师,登门拜访老单身汉干什么?乡下人喜欢追根究底,去一趟,反而可能弄巧成拙的。

    以后一段日子,每天绷紧了神经,怕消息传扬开来,成了当地桃色新闻的一大明星,犹如一位案犯,成天担心罪行曝光,被警察抓走一般。

    怎么说呢,从身份、年龄、相貌,从彼此所处的圈子,按常人的眼光来看,就算我乱来,也该找某些美女,不该和李姐来上一腿的。

    假如事情曝光,除了家中发生强烈地震,更为可怕的是,外面的人背地里会嘲笑贬低我,说我饥不择食,跟一个土里土气的老女人搅在一起,到时候颜面丢尽,在学校里不敢面对众多的老师,在街上不敢面对熟人,只能挖一个地洞钻进去了。

    两周过去,提心吊胆的等着,等石河村那边传来风言风语,却一直风平浪静。

    当然,问题肯定没这么简单,石河村的几个村落,传闻的速度不会很快,要传到黄果垭镇上,又得花上一定时间,更何况这种新闻,就算人人都知道了,不一定有谁乐意管闲事,亲口告诉刘玉芳的。

    这种等待,痛苦而漫长,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家里,都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