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再次搬迁
回黄果垭路上,曹娟选择副驾驶位置,与庄师坐在一起,一直没和我说话。 也许过去木桥上的热吻,是她一时冲动,到此时有些后悔,避免与我继续接触,担心一不小心,不能自拔,毕竟我老大不小了,而且是个有家室的男人。 “假若保持着浅浅的暧昧关系,说不准会闹出点事儿来,她能认识到这些就好。”坐在后座,浏览着沿途的风景,我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作为驾校里的师兄妹,过了无数批次,再次撞在一起考试,纯属巧合中的巧合,我暗自认定,一切已经结束了,以她的美貌,甩了旧男友后,寻个高富帅什么的,应该没有问题,闲闲散散的在医院里上班,后半生给人养着,相夫教子,日子会过得比较滋润的。 相比别的年轻萝莉什么的,她身上没有任何世俗的虚荣、浮躁、跟风赶时髦等等坏习惯,清纯得像一潭清水,于是我心里暗暗祝愿着她。 快到古镇了,其他两个学员先后下车,过了跨江大桥,快到卫生院时,她突然扭头说:“师哥,我们一起下车吧。” 从卫生院到农贸市场还得步行两三里山路,我稍稍犹豫下,应道:“行。” 其实庄师早察觉了我们间的某种端倪,这些事不该他管的,浅浅一笑,把我们抛到一条僻静的河岸公路上,加大油门离去。 出于打造旅游古镇,这条河岸的草油公路按新标准修建,建成不到两年,路面宽阔平整,不过人车稀少,当地人一般不从这里经过。 一路上,也不知为何,和她并肩走在一起,带河腥味的空气迎面扑来,令人心旷神怡,考试不过关,以及家里家外的种种不愉快,很快烟消云散了。 “几天没下雨,天气真闷热,河边凉快多了。”沿公路走着,我没话找话。 “林伟,下半年我要调回老家了,家里安排的。” “独自一人在黄果垭,人生地不熟的,回去当然好。”古镇多个美女,也多一道风景线啊,我这话其实是违心的。 “过去那个吹了的男友,一直对我念念不忘,经常去讨好家里人,父母逼迫我改变主意。” “呵呵,什么年代了,还有包办婚姻吗。” “唉,没办法,说不定我会认命的。” “女子一生的幸福,也许就在一闪念间决定,你看着办吧。”我心里暗暗有些好笑,一个没有多少智商的美女,在需要做出关键决断的时候,总会闹出些问题的。 “对不起,林伟,我唠叨着许多,本来与你无关的。” “师兄妹之间,怎么变得客气起来?”我半开玩笑的对双方关系进行了再次定位,“总之我不敢随便为你拿主意,一个大美女,还愁着嫁不了人么?” “师哥真会说笑话,”她娇嗔一笑,“嫁人就要嫁你这样的男人。” “只可惜我们没有那缘分。”沉吟片刻,她又补充道。 如此大胆的直白,使得我的呼吸和心跳像少男一般的紊乱起来,却做了个深呼吸,平复心跳,冠冕堂皇的说道:“师妹,看一个男人不能光看表面,若撞上我这样的人,日子会过得很艰难的,道理很简单,我这类男人没有耐心,不会花更多的时间陪女人,反之,一个平平淡淡的人,假如他很爱你,一切围着你转,把你好好的捧着,说不定感觉会更好,这世上的很多美女,所谓的鲜花插在牛粪上,就因为牛粪能好好滋养鲜花嘛。” “哼!师哥的歪歪道理真不少啊!”一席话把她彻底逗笑了。 一路走着,逗乐着呆萌,担心路上撞见熟人,若是刘玉芳知道了,不闹得家里一地鸡毛才怪,于是加快脚步,没多久,医院大门遥遥在望了。 回到新市场,黑熊远远的见到我,跑过来在脚下绕来绕去撒欢。 “看你脸色,又没考过关。”走进铺子,刘玉芳坐在收银台边,抬头望我一眼,撇撇嘴说。 “唉,还没起步,灯光忘了关。” “你这笨猪,给一大笔钱也考不过!”她一黑脸,“钱呢,拿来!” “没考过不会收钱的,”我诚惶诚恐的掏出钱递给她,“四千,一分不少。” “还剩二十来天就过期,老子再次声明,这次考不过,这辈子也别想开车了!” “好好,我一定抓紧时间练车。” 后来两天,突然得到通知,要市场内的店主们两日内搬迁到山那边的新镇上。 得知要搬迁,刘玉芳提前取消了不少送货商的订货,此时铺子里几乎没有存货,就剩下货架上的那点东西,搬迁起来并不困难。 当日上午,左邻右舍帮忙,七手八脚拆了货架,由李老五把所有东西用火三轮运送到新镇的市场大楼下,我们两口子花了半天时间重新组装,把货物摆上去就算完事。 这间铺子面积与旧市场的相差无几,十几平方,位置却很掉尾,位于市场大楼底楼的尽头,买主们购物一般图个方便,买菜后就近购入一些日用品然后走人,于是到了这里,几乎没多少人流了。 第二天新市场开市,恰逢双休日,我当然帮着料理生意。 八点过,到了交易高峰期,我家铺子门可罗雀,等几分钟,来了个买主,再等几分钟,又来一个买主,稀稀拉拉的,没了过去那种人挤人的场面,刘玉芳站在门口,神色黯然,眼巴巴的盼着买主进门,而收银台抽屉里,仅收了些皱巴巴的零钞。 散场时清理了下,营业款才三四百元,相当于旧市场的十分之一,这生意明显没多少干头了。 到新市场,许多老铺子来不及更换新招牌,我们家也如此,旺旺超市几个显眼的大字已然拆去,暗示着曾经月入过万的生意黄金时期宣告结束了。 在乡下做零售,没店名也无所谓,人就是招牌,不过,尽管我们家在黄果垭镇做了几年生意,口碑还算不错,可是铺子太多,位置又掉尾,生意惨淡成了必然。 “算了,把铺子盘给别人做吧。”回安置小区路上,我骑着新买的雅马哈,对后座上的刘玉芳说。 “盘给别人,我又做什么?凭你那点工资,坐吃山空,能维持几年呢?” 我无语。她就像岳父一样,总是坚守,长年累月的坚守,从来不愿放弃希望。 由此我回忆起岳父上访的那两年,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为争取下岗民办教师的社保利益,不依不饶的上访,每次揣着一点干粮,自带一点水,说是差点跑断了腿也不为过,后来奇迹真的发生,上访惊动了市教育局,最终解决了当地下岗民办教师的社保问题。
这就是典型的农民个性:不期望飞来横财,不想贪占别人的,而属于自己的利益,一分一毫也会去争取。 多年来刘玉芳坚守着铺子,也坚守着这个小家,表面上看来她弱弱的,骨子里却是个母老虎,极其强势,而这种强势,虽然时时让我难以忍受,在没发作的时候,却让我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精神力量,甚至有点依赖她了。 都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女人支撑着,而在我眼里,抛开世俗标准的成功,几乎多数的男人,背后也有个女人支撑着,无论他如何强大也是如此。 对我来说,儿时依赖着母亲,在母爱的滋养下成长,成年后依赖的,却是自己的黄脸婆。 到此时结婚已过十二年,一方面我一直没打消对她暗中出轨的疑虑,另一方面却不知不觉在生活上甚至精神上慢慢的依赖上了她。 就她本身来说,一方面没有女人的虚荣、缺乏主见、小肚鸡肠等等缺陷,另一方面却始终让我感觉到我们之间实在平淡了点,无论是感情上和rou体上都是如此,由于她常年在铺子里超时劳作,往往吃过晚饭看一会儿电视就开始打盹,错过了许多“做事情”的美好时光,这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我经常半开玩笑说:“若是经常克扣我作为丈夫的伙食,你不怕我去外面打野食啊?”她往往撇嘴一笑应道:“去吧,只要你有本事。”紧接着会咬牙切齿的补充一句:“去打野食可以,回来后小心把你的根子给废了!” 随后几天,每天一大早,我骑着雅马哈,搭载着母女俩出安置小区,黑熊紧跟其后,后来的数月里,乡间公路上,车在前面跑,狗在后面追,成了每天的一道特有的风景线。 新市场距离住处较远,白天,我们不得不把丹丹留在五楼的租住房里,家里没人,捆在椅子上胡乱挣扎,怕出现意外,勒着脖子,只好把她放在地板上,整日放着电视,出门前,会问她看哪个频道,她喜欢电影频道,以及那些泡沫剧一般的综艺节目。 骑车先把刘玉芳送到新市场,随后搭载着阳阳去学校,每天都是如此。 去学校路上,我一边骑车,一边哼唱着“我独自走在去外婆家的小路上”,阳阳经常取笑我,“爸爸,别人会认为你是个傻蛋的。” 我解释道:“不要去在乎别人怎么看你,自己过得开心才是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