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娘溺泉的原版本因为成分不明，原理不明，就连裴辰本尊都没有法子凭空还原出来。 不过凭借着对物性的理解与把握，经过多次的试验与改进，狐妖分身还是成功的制造出来了完美的代替品——这并非是什么难事，举个例子来说，就是他知道自己需要得到的最终成品是什么，按照这个方向不断前进并且加以修正，就会通过物性的融合、升华与变异而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当然了，如果反过来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就好像是一个医术造诣极高的老中医，能够按照病人的病情以及自己对于各种药材的药性把握，量身订造一剂药方出来，因为他知道各种药材的药性互相搭配会达到什么样的效果。然而要是反过来，事先根本就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那么数千上万种的药性互相融合搭配，有着近乎无限的可能，那么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天知道会是毒药还是良药。 但是…… 既然说是完美的代替品，自然也就是意味着那也根本就不是原来的版本，不管是物质成分还是作用原理都完全不同，唯一完全相同的大概就是那一模一样的作用效果了。 不过狐妖分身那满满的恶意，以及对于五河士织小姐男扮女装想要攻略自己而感觉到的微妙的恼怒，都使得他并不满足于娘溺泉原来的效果——泼冷水就会变身女孩子，浇热水就会恢复男儿身什么的，这么不干脆都给我去死一百遍！ 娘化就娘化，还这么扭扭捏捏不彻底…… 怎么说呢，既然真的想要攻略本大爷，那就得拿出点诚意来啊！既想要攻略自己，又想要什么代价都不付出，这怎么可能呢？真的是太过异想天开了，你那无聊的幻想……就由我来打破！！ 带着这样明显有些气急败坏而导致想法初衷都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偏移的念头，狐妖分身当然是不会放过自己一头撞上来的五河士织小姐的了。如此绝佳的条件简直就是老天爷在刻意助攻一样，他果断的抛却了之前还在不断地修正之中的计划，转而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达成了自己的目标—— 是的，那张实验桌、那些试剂都只是无谓的幌子而已。 他只是从分子结构的层次打乱微观粒子的序列、重组了五河士织小姐的身体，使得所谓的女装状态变成了真正的身体状态，换言之也就是将暂时性的状态叠加，变作了永久性的基础。至于那什么关于娘溺泉啊、奇怪的效果啊之类的对话，都只是他刻意说起来，说给‘Ratatoskr’的众人、五河士织小姐听的。 为的就是有个合理的理由，可以解释接下来的变化与一连串的问题。 ——当然了，他并不是怕招仇恨什么的所以才要制造出‘这都是巧合与我无关’的假象来，而只是单纯的怕麻烦而已，而且说起来他的确也有些想要看看五河士织小姐抓狂但是又不能够对着自己明着发作的样子，说白了就是单纯的恶趣味爆发掺进了恶意里面。 于是。 五河士织小姐变成了五河士织。 ‘她’变成了她。 …… …… “哼，世间万物如果一直放着不管的话，便一定会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就像即使如何的努力也无法阻止宇宙变冷一样。只是按照‘常理进行’不断积累而构筑出的世界，无论如何也无法脱离物理法则的束缚。”高高举起手中的奇异结晶体，对着日光灯仔细端详着的狐妖分身自言自语的道，“我啊，也只是在用我的方式，关爱着那些还不明白世界的残酷的天真家伙而已……” 在他跟前，被绑起来的两个少女都是眼神古怪的看着他。 这里并不是那些容易发生**情节的地下室，四周也没有多少猎奇的刑具或者让人看了就觉得触目惊心的可怕事物，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居住房间临时改造了一下，然后当作禁闭室一样将两人关了起来而已。而挣扎斥骂、提心吊胆了大半天的少女们，也是精疲力竭再没有继续挣扎怒骂的兴致了。 这倒不是说她们就此认命，自暴自弃、再没有什么贞烈的反抗了。 只不过是很简单的失去了所有的体能与精神，身体负荷与大脑负荷都达到了一个危险的临界点、接近极限了而已。累了自然就需要休息，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再加上貌似两人之前的那种胡思乱想都不接近事实的真相，对面的那个精灵甚至表现得对她们毫无兴趣，自然而然的两个少女紧绷到了极限的神经和心弦就放松了下来。 不过从‘为什么女孩子会生气’这个问题会成为人类史上最大的不解之谜这一点来看，就知道女生的心理想法是非常复杂的，说简单也非常简单，说麻烦也是能够达到让所有人都搞不清楚她们的脑回路的程度—— 就好譬如说现在吧，要是狐妖分身真的对她们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想要做出一些禁止描写的事情，她们肯定会拼死挣扎反抗，并且彻彻底底的憎恶对方使得双方的关系变成再也不可化解的仇恨。 但是现在…… 狐妖分身除了一开始那种恶趣味的恐吓之后，到了这个时候都再也没有表现出来过类似的任何表现，好像是对两人都完全毫无兴趣一样，或者说似乎根本就不把两人当作是女孩子来看待，就只是单纯的给予俘虏的待遇而已。这让鸢一折纸和崇宫真那的心情一下又更加的复杂了起来，总觉得似乎心里有些奇怪，好似是身为女性的尊严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痛。 男人一直看着自己，女人会觉得受到了冒犯。 男人看也不看自己，女人……还是会觉得受到了冒犯。 前者是因为身为女性的尊严，后者还是因为身为女性的尊严。 “真奇怪，从刚才开始你们的心理活动就异常的复杂啊……”这个时候狐妖分身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两人，微微眯起眼睛说道：“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现在的状态不会读心术，但是你们的想法都写在表情上了，而且我对于负面情绪的感知非常敏感……愤怒、失落、怨怼、恼火、憎恨……” 看到两个少女脸色大变，他哼了一声，然后若无其事的举起手中的那枚奇异的结晶体，在她们眼前晃了晃： “知道这是什么吗？” 平平淡淡的语气，简简单单的陈述句，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什么特殊意味蕴含在内，但是鸢一折纸和崇宫真那都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战，瞬间忘却了身上的疲惫和随时可能睡过去的精神上的倦意。这是一种人类自古以来，与危险相关的野兽本能，是生物的天性带来的预警能力。 那是个散发出洁白光辉，类似宝石的物体，但是、但是—— 不应该是人类能够涉足的领域。 “这是‘Sephira’。”也没有打算继续卖关子，他就这么若无其事的说道。然而与这种平淡的语气形成了极致的违和感与对比感的却是，一瞬间狐妖分身的表情变的阴暗起来，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也就是精灵的核心以及力量的源泉……那什么，我看两位女士似乎都非常的讨厌甚至是憎恨精灵呢？那么作为最大的嘲讽、命运最关键的转折点，你们介意加入精灵的行列吗？！” 说到后半段的话语的时候，他却又猛地恢复了一脸阳光彬彬有礼的模样。 只是那说出来的话语却让两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如坠冰窖，一下子连细胞都被冻结了。 不说崇宫真那，便是鸢一折纸就剧烈的摇动身体，连带着被绑在一起的椅子也摇晃了起来。她的眼眸之中几乎能够喷出火焰来，死死的盯着狐妖分身那看似平静温和但是实际上蕴含着莫大恶意的笑容：“……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哦，为什么呢？” 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那枚奇异的宝石，九尾打着哈欠仿佛并不怎么在意的模样：“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那份愤怒、那份感情，无论如何都要杀死那个精灵——而且将所有的精灵都当作是必须要歼灭的对象……这不是你盼望、渴求了好几年的夙愿吗？我现在可以帮助你拥有实现这个愿望的机会呢，要知道只要你还是人类，那么不管锻炼了多长的时间、累积了何等的技巧，最多也就是燃烧生命才好不容易追上拥有完全灵力的精灵……” “够了！！”鸢一折纸高声怒吼，全身使劲试图挣脱那将她身体绑在椅子上的绳索。只是她的体能、精神都已经达到了极限，身上的折线套装也已经被剥了下来，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能成功就是了。 “把我的父亲…………以及母亲杀掉，现在居然还说要实现我的愿望？别开玩笑了、别开玩笑了、别开玩笑了…………！甚至连乞求、祈祷的时间都不会给你留下……” “但是我又不是精灵啊，不是说过了吗？”默默的关注着那个闯进了自己的感知领域之中的气息，计算着对方还有多久就会杀到这里来的狐妖分身，面无表情的继续和少女交谈着，“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会一直觉得我是精灵，很明显我既没有灵波，也没有天使，更加没有灵装……” 崇宫真那已经回过神来了，虽然一直都在警惕着对方，但是听到这话也不禁是愣了愣。这个面容伶俐的少女对精灵的认知虽然都是与AST、DEM社一样的价值观，但也只是过往的环境与受到的教育导致的固有想法观念而已，但就她个人而言其实并没有极端的敌视精灵的想法与情绪，除了时崎狂三之外。 这也就是说，她比较能够客观的在这方面思考问题，而不是像鸢一折纸那样无条件的排斥与精灵相关的一切。 果不其然，鸢一折纸显得更加的愤怒了，她咬着下唇憎恨的看着狐妖分身，明显是根本就听不进他的解释——或者应该说，虽然听进去了但是却不相信，持着只要是有可能的、怀疑的对象，就无条件的需要歼灭的极端想法？这还真是像她的性格呢。 不过九尾本来就不是准备在这里用嘴炮击败对方，只是提前的在对方的心灵里种下种子而已。最重要的就是，他手上哪来的灵结晶？！这东西一般只有在精灵死后才会实体化并且显现，而且灵结晶一旦被夺走，精灵就会死去——暂时来说，狐妖分身并没有找到能够让自己随意解剖的精灵，每一个精灵都是生命树阵图上的一个重要质点，别说是杀死了，真要是受到了什么威胁第一时间赶过去保护的就是他自己啊！！ 主体意识也不知道灵结晶是什么，真要让自己动手转化，大概会变成‘妖怪转生仪式’之类的奇怪东西的吧！ 交谈无果，他的表情似乎显得有些不悦，而后两个少女不管是何种心情、情绪波动如何激烈，都开始屏住呼吸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家伙很快就会对自己两人进行最后的宣判了的吧？！ 果不其然—— “咳咳……反正我拥有最黑暗又最具实验性的治疗方式，在这里，治疗目标不是健康，而是疯狂……”狐妖分身装模作样的清清嗓子，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没错，我觉得你们之所以会拒绝我，肯定是精神结构出现了问题，需要电一电……” 没有继续说下去，空气如同地震般开始颤动。 他的脸色明显的一变，转身看向某个方向，那里正在发出犹如物品摩擦般的刺耳声音。 轰然巨响声中，结实的墙壁被巨大的力量破坏掉，一团散发着极高的温度与辐射的火焰就这样撞进来，将猝不及防的狐妖分身直接撞飞出去！足以将空气烧得焦黑的火焰，剧烈的爆炸以及庞大的飓风席卷一切，狭窄的室内一下子就被肆虐破坏的再没有了适合人类居住的感觉，混凝土墙壁撕裂出巨大的裂缝，似乎是水管崩裂了一样从墙壁内的裂缝处，有着清澈的自来水喷射出来！ “什么——诶，等、等等——” 轰隆隆的响声不绝于耳，火焰的本体是一名身材娇小、全身上下缠绕着火焰的少女，身穿衣袖从中间变换成摇曳火焰的白色和服，系着如同天女羽衣般的炎热腰带。然后，头部侧面则是延伸出两支冰冷坚硬的角。那种姿态、那种力量，全都如实地显示出少女并非人类的事实。 这是一名宛若鬼神的、新的精灵。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以惊人的气势杀进来，极其精准的压着狐妖分身再次一路撞出去，也不顾沿途上撞毁了多少堵墙壁、多少栋建筑！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就是一条废墟般的通道出现在了这附近的建筑群之中，从多栋的建筑的主体之间穿过，强行打穿出来的道路。 这么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充满了戏剧性的变化，一下子使得正准备鱼死网破的两个少女都惊呆了。 临死反扑的决心、誓死对抗的勇气、不甘受辱的愤怒，这一切的一切所指向的对象，就在这短短的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消失不见了，只有那条自来水迸射、裸的电线发出刺目的火花，破碎不堪的扭曲钢筋和混凝土的建筑主体之间，被撞出来的那条废墟通道的远处，传来一长串的哗啦哗啦并且迅速远去的声响。 陡然炸开的冲击波和巨大的风压使得两个少女一下子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上，但是她们也迅速的反应过来，互相对视了一眼： 趁这个机会，迅速逃离这个地方！！ ‘Monarch’到底有多么的可怕她们都已经有了一个具体的认识了，就算是刚刚那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并且发动攻击的、如同炎魔一样的精灵再怎么强大都好，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只不过是占了先机将毫无防备的‘Monarch’撞飞出去带离现场而已，但是等到暴怒的皇帝料理了那个冒犯威严的精灵之后，再赶回来那就一切都没指望了！ 然而说是这样说的，两人浑身上下都被绑的像是只粽子一样，无论怎么样挣扎也没有力气挣脱那材质绝对过关的绳索的捆缚，很快的两人刚刚活络起来的心就凉了下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命中注定的相遇—— 咔嚓！咔嚓！ 另一边被锁起来的那个房间的房门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并且传出了刺耳的声音，里面有人正在暴力破坏着门锁。很快的房门就被强行打开了，一个穿着来禅高中的女生制服，被刘海遮住了一半表情的少女，握紧拳头摇摇晃晃的扔掉了手中的工具，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 纤细的腰身，身体曲线圆润，裙子底下露出的大腿看起来也莫名柔软，还有那颇具规模的胸部以及有着绸缎一般的质感的、散落在身下的淡蓝色长长发丝。 嗯，看上去的确是超乎想象的美少女呢。 即使是画风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极其的阴沉，似乎随时能够释放出来黑魔法，或者必然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和QB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都好，也无法改变她那像是人间天使一样级别的出色姿容——虽然她绝对是根本就不想要这样近乎完美的身姿就是了。 “那个……小士，有什么事情还是先回来再说吧，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还是……”似乎是隔着屏幕都能够感受得到那种强大的压迫感与怨念，村雨令音这个一向干脆利落的御姐说话都不是太利索了。 沉默着，少女摇摇晃晃的转身向着崇宫真那和鸢一折纸的方向走去。 “这个，这位小姐你是？——！！” 吃惊的看着少女的靠近，崇宫真那不知不觉的张大了嘴巴。本来还觉得似乎有些眼熟的她，却被吓得连接下来的话语都吞了回去，再不敢出声了。 因为缓缓地抬起头来，木然如同行尸走rou的少女，她的表情逐渐地融入刘海下的阴影之中，她缓缓的咧开嘴露出了似哭似笑的表情，还有一个前所未见的、如同坏掉了的黑暗可怕表情，身上也开始散发出有若实质的黑气。 “我是……五河士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