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 并非巧合
妖马炎蹄原本为一头自由的妖马，也是一头凶猛、非常难得的妖马。 请注意，这个‘难得’并非是单纯的指其实力、血脉与品质什么的罕见程度，同时也是指它选择主人的方式。没错，并不仅仅只有人择马，马也会择主。如果实力不够压服炎蹄的话，别说是骑上去了，怕不是当场就被它一蹄子踹死或者一口妖火焚成灰烬了。 而就算是能够压服这匹妖马，也算不上就是高枕无忧了，如果不理解的话正好可以参考当年炼狱鬼故事。 炎蹄对主人要求不高：一个便是有强大的妖力，至少能征服他。主人没有限制，只要找到更强大的便依附于更强大的，所有的众妖怪与人最终只有一个能骑上它。炼狱鬼因为战胜了所有想夺得炎蹄的人与妖而获得了胜利并骑上炎蹄，后来的白童子也因为打败炼狱鬼而骑上炎蹄。 虽然其中多少也有为了报答白童子杀死神泉和尚让它的封印解除的原因，可是无论如何分说，也不能够改变它本身的问题所在，那就是如果碰到了更强大的人或妖，就会抛弃以前的主人，选择新主人骑上它的背上…… “……” 微微眯着眼睛，裴辰看也不看身后的鬼的尸体一眼，就只是用一种非常微妙的眼神打量着那匹已经开始亲近起来巫女的妖马。肤为纯白色，蹄下踩着烈焰，也因此喻名炎蹄，尾巴为朱红色，眼睛为火红色……在叠加的能量视觉之中，这压根就不是一匹马，而是一团躁动的火灵。 已然知晓了这匹妖马的跟脚来历，但是裴辰却没有多少的高兴之意，而是紧紧的皱着眉头思忖着怎么彻底将这货压服。 否则的话，之后要是和敌人正在对打的兴高采烈的，它却突然临阵反水去到了敌人那边，这不是坑爹么——虽然说裴辰并不认为会有谁在这个世界上要比‘自己’还强，至少在出现‘有禁忌存在从另外一界降临’这样的确切可以被观测到的未来之前，这个事实都不会被改变丝毫。 可是，收服这匹马的初衷，却本来就是为了巫女所准备的，而不是给他自己。 毕竟想想也是，虽然寄托了自身最后的那部分属于‘人’而非‘神’的感性，这个化身并没有拥有空间移动之类的能力，但是却有着能够在必要时刻体现出掌握任何可能被掌握的技能的可能性。 而且更加不用说他还有着，评价丝毫不逊于前者的、名为心灵传输的顶级精神技能——只要对自己要去的地方有个大概的印象，思维坐标正确，那么只要一念生起就能够通过心灵渠道的传输，直接去往这个世界上任意一个坐标位置，哪怕是再怎么偏僻的宇宙深处的角落。 因为这本来就是存在形式是完全能量态，躯体不局限于物质现象界的原人化身所拥有的心灵之力。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本体经由生命之木的重新补完，斩化出来的魔神化身与原人化身却又是重新融合了回去，所以本来想要独立出来的魔神之力与心灵之力却又变成了共有天赋一类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裴辰压根就不需要坐骑、载具什么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妖马炎蹄的速度再增加十倍都好，也不可能如同他那样，一个念头就出现在月球的表面上。当然了，宇宙中的其他角落也可以。 自己比坐骑的移动速度还要快上无数倍，既然如此还要坐骑干什么，嫌弃事情麻烦不够多么？ 打了个响鼻，炎蹄完全没有悲伤于不远处自己那身首异处的上任主人，只是亲昵的在桔梗身上蹭了蹭，丝毫不知道不远处的那个妖怪正在心中嫌弃自己什么用处都没有。 桔梗倒是神色平淡的伸出手，抚摸拍打了几下它的面部作安抚状，然后看向了走过来的裴辰，只见对方手里出现了一条金色的缰绳，散发出庞大的魔力气息。 “这是……？”巫女略疑惑，似乎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 “骑英之缰绳，用来cao作天马，使天马发挥最大能力的宝具……”挥了挥手里的金色缰绳，裴辰淡淡的说道，“虽然是妖马而不是天马，但是效果上是不会有什么差别的，毕竟这东西本身的存在概念就是‘使役神代的兽类的珍稀武装’，可以飞跃性地提高装备后的幻想种的能力……这东西至少能够让这匹马的全能力提升一级。” 妖马炎蹄明显是灵性极高，可通人言，闻言顿时就大为兴奋的扬蹄喷气，迫不及待的将头颅伸到了走过来的妖怪的身前。 “什么时候得到的？”桔梗挑了挑眉毛，从妖怪的手里拿过了那东西，然后发现不但有缰绳而且还有马鞭。 “就在方才……”裴辰笑了笑道。 “……”巫女眸中的疑惑之色更加浓重了。 “鉴定创造理念、想定基本骨架、复制构成材质、模仿制作技术、共感成长经验、重现累积年月……在我手上投影魔术的效果能够发挥到真正意义上的极致，通过空想具象的产物也能够存在非常长的时间而不被修正。而要是创造出不同的复数历史，模拟那些史诗传说并且控制时间流速，甚至能够近乎无中生有一般的获得真正的宝具。” 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脸颊，裴辰解释说道。 “毕竟宝具的本质就是以人类的幻想作为骨架造出来的武装，是人类祈求奇迹的思念的结晶，强度和效力是根据它们有着怎样的传说而定……究其本质就是在人类集体意识的影响下，魔力洪流与历史传说交织而物质化的奇迹。既然如此，直接以现实世界的地球、人类史为蓝本，然后创造出复数不同的历史，甚至是重现型月世界圣杯战争的那段记录，我就可以直接入手绝对不能够说是赝品的各种宝具……” “重现……复数的历史？”桔梗对这样的说法也不禁稍微疑惑一下，然后便反应了过来，轻轻颔首，“我明白了，不过既然你没有这么做的话，那就说明肯定哪里有所限制吧？！” “是的。真要这么做的话，就会使得时间轴错乱导致复数平行时空存在，而且因为与‘现实’的维度相差甚远，很可能会就此勾连上真正的月世界……”裴辰毫无困难的就承认了下来。 “到了那个时候，就真的有可能会完全失控了，所以我宁愿采取稍微蠢笨一点的方法，直接投影具象所需要的东西也不要用那种重塑地球历史直到变成另外一个世界的方式，后者只要我对它的认知足够深入理解到各处细节就可以了——” 只是倾听着，桔梗并不答话。 似乎是觉得这么个话题不怎么合适，他耸耸肩停了下来看了看炎蹄，迟疑了一下又说道：“也许还需要修改一下形态，马鞍马镫什么的加上去似乎也没有问题，不过控制用的术式似乎就只能够参考一下那些各种不平等的灵魂契约了，否则的话……我怀疑这货天生反骨啊！” 静静的看着他接下来的动作，桔梗依然一言不发。 直到几分钟之后，裴辰刚刚停下手来，巫女便轻轻说道：“准备好了，现在就行动吧，四魂之玉的碎片……我们还一块都没有收集到。” “哈，这个其实简单……只要放养犬夜叉他们一段时间，然后我们就打上门去，将他们搜集到的碎片全部夺过来就可以了……” 说到这个，裴辰顿时眼睛一亮，马上忍不住一脸微妙的提出了这么一个，听上去就不知道让人如何评价的计划，而且最奇怪的就是这个计划还有着极高的可行性。 听到二狗子的名字，桔梗却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甚至像是听到了陌生人的消息那样。她只是眼神平静，就这么一直注视着妖怪。 “好吧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这是我们的旅程，我还记得的……那么，一起走吧。” 裴辰果断的败退了，他敏捷的翻身上马，然后俯下身子向着桔梗伸出了一只手掌。 “……” 目光在妖怪的脸上还有马背上的双人马鞍之间来回打量了好一会儿，巫女微微垂下眼帘，最终还是无声地叹了口气，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抓住了裴辰的手掌。 …… …… 也不怎么和神泉和尚打招呼，因为避免尴尬所以两人是直接从寺庙后山离开的。 炎蹄踏空飞行，一瞬间就去到了千百米的高空之上，裴辰只是轻轻拉住缰绳它就善解人意的停了下来，就这么稳稳的悬浮在这个高度上，任由四周高空上的磅礴气流吹拂过来，也是纹丝不动。妖怪挥舞了一下从炼狱鬼手中夺来的长刃薙刀，忍不住微微嘀咕道：“似乎……抢了白童子的戏份？” “白童子是谁？” 桔梗在他前方侧坐，同样伸手握住缰绳维持平衡与身形稳定，并且尽可能的使得身体前倾而不倒在妖怪的怀里。裴辰能够感觉得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颤，似乎对于这样的状况感到非常的不自然，甚至可能已经开始后悔之前伸手抓住裴辰的手掌了。 感觉到身后那种灼热的气息，耳朵、脖颈都开始酥麻起来了一样，心中只剩下一片慌乱与异样的感觉。她暗暗咬牙，然后试图转移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再不济也要掩饰一下自己的窘迫境地。 “哦，是以后才会出场的人物，算是奈落的分身之类的妖怪吧……嗯，话说回来，也许可以在这方面做做手脚。” 裴辰感知力，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不管是本体还是化身，都一直都是相对而言敏锐的变态。他自然察觉到了巫女的异样，但是同样的也没有傻到在这个关键时刻开口作死，他只是浑然装作不知的模样，用尽可能正常的语气回应着巫女的问题。 嗯，没错，尽可能的正常的语气。 ——淡定，淡定，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虽然这么告诫着自己，但是裴辰还是抑制不住激荡的心情。他抓住缰绳的那只左手，不可避免的擦过桔梗的柔软腰肢，然后紧贴在一起。而且巫女已经以白色檀纸束起头发，柔顺姬发式发型很不错，但是却露出了一部分玉石一般光洁的后颈，青丝垂肩映衬之下更是黑白分明。 明明还是陶土烧制而成的身体，却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也不知道是否经年累月的与药草为伴，以致于这种味道都已经成为了巫女的体香了，但是一点儿也不难闻，反而似是带有无穷的诱惑力一般…… 裴辰突然觉得思维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一片空白，心中一阵迷惘，似乎是接下来什么都忘记了一样，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事情才正确。如果是国主大人的话，他肯定二话不说就抱上去了，国主大人羞恼之下可能会狠狠的赏自己几拳，但是估计也不会有更加多的抗拒的行为了，除非自己不知死活的想要得寸进尺更进一步—— 可是面对的是巫女的话，就完全摸不准她会采取什么行动了，而且这样做，总觉得会有一种名为亵渎的心情……诶？慢着，为什么更加亢奋了？！ “……！！” 桔梗突然察觉到自己用来束发的檀纸直接被抽开了，如瀑的墨黑色长发就这么散落下来，垂过了腰间。本来就觉得心绪不宁，现在猝不及防之下受到这样的‘袭击’更是让她一下子就呆住了，回过神来马上低声喝道：“你做什么？！把手放开——” 出乎意料的是，裴辰什么都没有做，或者应该说没有继续做下去。 他那略显迷惘的低沉声音从后方传来，“放心吧，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子可能比较好……唔，抱歉，我的状态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桔梗紧皱眉头，握住缰绳的手指捏的发白，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问出声，但是语气却不那么的平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你的精神状态又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不必担心，也许——是好的变化也说不定呢？” 裴辰低下头去低声说道，他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与感情竟然不但没有像是往常那样，在以极其缓慢而又坚定的速度泯灭着，坚定不移的要将自己向纯粹的修正力的方向推过去，反而还有着隐隐活化的趋势。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桔梗的背影，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真正可以寄托自身存在根本的对象。 果然是被什么‘寄托虚空’之类的话语带歪了吗？每个人的道路都不同，自己似乎犯了一个非常初级的错误，以至于早早就已经知道了的答案到现在才确定。 “……真是该死。” 极低极低的自语声在高空之中随风散去。 …… …… “戈薇，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州的乡下，枫之村。 瘴气森林之中，御神木附近不过二十步距离的蚀骨之井。 似乎已经解去心结的枫婆婆拄着长弓，看着新入队不久的弥勒法师放下锡杖，吃力的在井边探下身子拉住一个巨大的背囊，虽然有犬夜叉在下面托住，可是毕竟井深高度摆在那里，很难发力。弥勒法师的能力不差，法力也算得上年轻一代之中拔尖的那一行列，可是总归是对这样的事情没有多少能够出得了手的地方…… “你也来了啊，枫婆婆。”提前上来了的日暮戈薇苦笑着，“这次回去出了些问题，我家的神社里流出了一口邪剑，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一个、一个狼妖，趁人不备打伤了犬夜叉，提着剑就跑了——看样子还好像是跑到了这边的时代……” 她家是神社，里面的每一样都是大有来历的。 以往的时候，经历连番的‘量产四魂之玉’、‘招来幸福的河童之手’之类的东西的轰炸洗礼，少女早就不相信自己爷爷说的这样的事情了，但是现在看来貌似虽然这样的话当中含沙量巨大，可是毕竟还是有些有价值的线索的。 只是，为什么犬夜叉老爹的佩剑，会出现在自家的神社里？ 她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那剑鞘，根据寄宿其中的老爷爷的说法，那就是那口剑是传说中三神器之一草薙剑的真身，就连名称也是丛云牙这样的草薙剑别名。不过与传说不符的却是，这并不是什么至神至圣的天之从云，而是象征着地之冥界的、很可怕的魔剑。 传说中这是素盏鸣尊击杀八岐大蛇，然后从蛇体内取出来的神剑，由于这是极为珍贵的宝物，所以素盏鸣尊便将其献给了三贵子神明之首，天照。就这样，天丛云剑有一段时间是在高天原的。后来又因为某些原因被天照赐给了要出发前往苇原中原的琼琼杵尊，而再度回到地面上……这就是传说。 不过距离太古年间这么遥远，神话色彩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假，唯一所能够确定的就是，丛云牙不是犬夜叉的老爸的牙锻造而成，是犬族代代相传的神剑。上有太古之邪灵，唯有妖力强大、意志坚定的犬大将能够控制，曾经与天生牙与铁碎牙合称天下霸道三剑。 枫婆婆点头叹息道：“原来如此，不久之前我们突然看见了这里出现了非常可怕的力量与气息，就赶过来察看……只是你说的那个狼妖我们没有看见，可能是我们看见那道光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全力逃跑了，等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迟了——” “哼！不管他跑到哪里都好，我也肯定会将他找出来的！” 手臂上缠上了一圈白色的绷带，脸上也贴着几张创可贴，明显是因为某些原因在现代受伤了的犬夜叉，好不容易将那个巨大背囊托到了井边之后，自己也跳了出来，然后紧握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对于那口据说也是他老爹的剑，甚至能够力压铁碎牙和天生牙的丛云牙没有多少兴趣，可是那个突然袭击伤了自己不说，还差点儿杀了戈薇的狼妖却是绝对不能够放过。 对了，天生牙又是什么东西？是杀生丸那家伙带着的那口刀吗，既然和铁碎牙齐名为什么之前一直都不用？ 这个时候，擦了一把汗的弥勒，听大家这么说，也只能够是苦笑着道： “这件事情……还是小心点比较好，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妖力，隔着远远的都觉得随时会死去的样子。那把剑的力量绝对不可小觑。等会儿我们就出发，沿着痕迹一路追踪过去，不过最好就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没错，我们现在就——唔，天上的那是什么东西？！”日暮戈薇握着拳头，正想要给大家打气，却一眼看见了这个时间段天空之上竟然还挂着一轮圆月，与太阳并列，虽然被耀眼的阳光遮掩可是还有着淡淡的痕迹，月轮中心还有着一圈五芒星的像是法阵一样的东西。 顿时她就卡住了，转而诧异的问道。 “……在以前，我似乎见过一次……”犬夜叉也抬起头来紧皱眉头，这几天一直都在现代时空，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月亮的异常现象。 “这个，说来话长——”弥勒法师脸色都就要皱成苦瓜了，这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他不能够忽视的问题，因为这是他的爷爷弥苞法师用生命之镜封印过的妖怪。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 一个不知道什么的物件沿着抛物线，一瞬间就砸过来落到了众人的脚下，没有等几人警惕的反应过来，就听的噗地一声，烟雾四起，弥漫的烟雾直接扩散，笼罩了四周的一大片环境。遮掩视线的同时还有着强烈的嗅觉刺激和催泪作用，枫婆婆更是直接就大声咳嗽起来，感觉眼泪一下子就都要出来了。 “小心！”犬夜叉刚刚警惕性提高将日暮戈薇护在身后，却连铁碎牙都来不及拔出来，就被一个人影闪过，寒光一闪便是一刀当头劈下。毕竟这袭击实在太有针对性了一点儿，他没有当场昏阙过去，眼睛冒圈圈就已经是强撑着的了。 刷的一声，却竟然只是直接砍下了他的一片宽大的衣袖，然后在二狗子呆愣的目光之中，那个人影蹲下伸手一捞，将破碎的火鼠裘袖片拿在手里，紧接着就第一个侧翻滚便没入了烟雾之中。 隐隐约约的犬夜叉还听见了什么东西在森林之中快速奔跑，撞断树杈、踩断枯枝、踩在落叶杂草上的杂乱声响，一连串的迅速远去。 即使是感觉到头晕眼花的二狗子，这个看着自己破碎的一个袖角，一手捂住鼻子，嘴角也是忍不住微微抽搐着：这算是怎么回事？ …… …… 出羽国。 后世的山形县，某个地方的深山之中。 “就是这里，虽然我对那些传说觉得肯定是夸大了的，但是根据找到的线索来看，应该就是这个寺院的遗址了。” 之前的那两个契约者竟然真的通过了上百年前的传说和一些不确定的线索，找到了一座修筑在深山之中的寺院。只是山门半塌，木阶墙壁都是已经腐朽破败，凹凸不平的石砖表面也是长满了青苔苔藓，似乎是从一百年前就已经废弃了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地理位置无人参拜，还是因为其他的譬如说战争、妖怪袭击之类的原因，而荒废了。 反正两个契约者费尽千辛万苦，一路上不知道打败了多少波的妖物，终于爬到了半山腰的位置，拨开浓密的枝条与草丛，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据说白心上人当初就是在这里出家，然后受到主持的指点，从而成为了当时最有名的高僧之一……但是这么说来的话，那个主持不就应该是更加牛叉的人物吗？希望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最好就是能够直接找到佛陀石钵……” 两人嘀咕着，喘了几口气之后很有默契的灌下了一瓶药剂，恢复状态后才往那寺院的遗址之中走去。 深山之中的人类建筑遗址，是最容易招惹妖物筑巢的地方，没有之一。 但是这次他们却完全想错了，残破的寺院虽然摇摇欲坠，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妖物或者毒虫之类的东西。两人找到了当年的主殿之中，推开腐朽到几乎就要变成渣的破烂木门，走了进去，却发现殿上供奉的竟然是一尊没有面容的佛像，佛像下方有着一个蒲团。 周围三尺之内，干干净净宛若一片出尘净土，与四周那狼籍不堪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强烈对比，似乎岁月从未驻足。 两人惊呼一声，发现神台之上的那盏青灯竟然还燃烧着微弱的灯火，昏黄无力却正好能够照亮一屋。显得极其诡异的同时，却又有种荒谬的安静祥和的感觉。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蒲团旁边搁置着的佛钵盂，竟然是石制的。 刹那间，两人只觉得满室生光，一瞬间似乎回到了一百年前那个时代，寺院香火鼎盛，佛灯长明不熄。殿堂之内没有了那些狼藉的破败，干净整洁，分外温暖、宁静、光明。一位身穿月白色僧袍的年轻僧人，长身玉立双手合什，静静端坐蒲团上对着两人拈花一笑。 那是拥有能够正确明了宇宙森罗万象的智慧，正确地认识种种繁多现象之间的差别与联系，以及各自产生的原因和结果，没有一丝一毫的迷惑的…… 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