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徐夫人怒闯听水榭

    “见过徐公子。”秋芷墨与闻郁福了福身，还未起身便被徐宏博扶了起来。

    秋芷墨目光落在徐宏博扶着自己的手上，不由自主的缩了缩，站在一侧温言道：“听雪小筑宾客如云，不知徐公子为何来此。”

    “你的手怎么这样凉？我听说你落水了，这才来看看。”

    秋芷墨状似惊讶的问道：“徐公子是听谁说的？奴家不胜酒力，怕酒醉误事，便出来更衣，并不曾落水啊。”

    “那你头发为何湿了？定是你骗我！我看看。”正说着，徐宏博便要解开秋芷墨的斗篷。

    “徐公子！”秋芷墨一声娇喝，显然是怒了，闻郁也上前拼命架开徐宏博。

    “好哇，好一个有事的借口，徐宏博你这是要造反呐！”

    为首一人龙睛凤目，眉不画而黑。脑后梳着朝阳五凤髻，斜插着支琉璃雕花如意钗，一双耳珰翠绿欲滴，是水头极足的翡翠，想必是从秦国运来的料子。能有这般神韵和威信，定然是徐夫人了。

    可怜旁边徐宏博还没行礼，人先瘫软了下去，滑倒在一旁，拽着椅子浑身发抖。

    秋芷墨强令自己潜下心神，用最沉稳的声音应对这位徐府掌事夫人：“秋芷墨见过夫人。”

    徐夫人连看都未曾看她一眼，径直走进听水榭，身后呼啦啦跟进好些仆婢丫鬟，侍立两旁，神情木然，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似的。几人飞快的将房中蜡烛尽数点上，一间不大的房屋顿时亮堂起来。

    “徐宏博，你给我跪下。”

    徐宏博本就是坐在地上，此时也不过是翻个身的动作。

    “我问你，堂上宴席未散，你为何久久不归？”

    “儿子，儿子……”

    “怎么，说不出口？好，那我替你说！因为你要找这个狐媚子厮混，这才借口有事离开！而这位！”若不是提到了，徐夫人只怕连看都不愿意看秋芷墨一眼。此时她的语气极尽轻蔑只能事，若言语能伤人，秋芷墨身上此刻只怕已是伤口累累了。

    “这个贱人居然假意落水，说是回来换身衣裳。哈哈哈，换衣裳，换衣裳。”

    徐夫人的语气一字重过一字，最后竟拿脚出人意料的踹开秋芷墨，将她踢倒在了地上。

    “谁来换啊，我问你！这衣裳谁来换啊！！”

    徐夫人本就声音尖锐，此时盛怒之下，声声质问，这声音竟震得小小听水榭嗡嗡作响，令人听来可怖。

    “母亲！”

    “闭嘴，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候，我要这个贱人来说。”

    秋芷墨神色平静，纵然被狠狠踹了一脚，胸口闷痛，却依旧不见丝毫怒色。所有的怒气都被她积攒到了心头，但脸上却只有一派云淡风轻。

    “我为什么要换衣服？”

    此言一出，连徐夫人都愣住了。不过片刻，她已哈哈大笑，笑容在烛火下看起来格外阴森可怖：“事到临头还如此狡辩，你落了水，自然是要换衣服。”

    “我落水？”秋芷墨纤眉一扬，语气抬高：“我不过是觉得窗外风冷回来添件斗篷，怎么就落了水？”

    衣服穿在秋芷墨身上，嘴长在秋芷墨身上，所有事情都可以被目击，被听见，唯独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可以由她自己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