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猜忌

    “呵。”随着皇帝一声轻笑，祝衍忠和祝子骁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尤其是祝子骁，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天颜，没想到——乍见便是触怒龙鳞，雷霆震怒。

    唉，怪就怪他没有顾虑周全，这才连累了父亲！

    飞骑副统领一职不似大统领，非要有皇帝的绝对信任。相比之下，任命飞骑副统领还是更注重于调兵遣将，守卫宫城的能力。本来，这个位子只要皇帝一道敕令便能确定人选，奈何近来七皇子周文珩和太子两方势力争得不可开交，闹得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很是不悦。也正是为此，他才想到办一场金殿策论。谁的人暂且不论，先考校才学。

    谁知最后居然冒出来一个两不相帮的祝子骁。

    对于既不想任由周文珩做大，也不希望太子掌控皇城兵权的皇帝来说，这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结局。祝衍忠的忠心，他明白。自六年前他跟在自己身后做了禁军统领，宫城护卫不曾出过半分差池。祝子骁的领兵之才他也看在眼中，此人若是善加利用必将成为一把利刃。可是……

    父子襟带之连，祝子骁能如此一针见血的答出题目，难道这其中就没有祝衍忠暗中襄助的功劳？如果这里面祝衍忠暗中主助力，他除了希望自己的儿子登上飞骑的副统领之外还有什么样的盘算？

    父亲是禁军大统领，儿子是飞骑副统领，一门两将，牢牢把控着皇城的安危。万一，万一有朝一日，其中一人不再效忠自己，父子连心，是不是这皇城便要成为祝家的天下了？

    将一国之重押在一家之上，未免……太过——心宽。

    一念及此，周煜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绝不能让祝子骁成为飞骑副统领。

    祝衍忠与祝子骁两人跪在皇帝面前，四月天便汗透重衣。这一场从中午开始的金殿策论拖到夕阳西下，宫人们纷纷点燃蜡烛，将那个在陛阶上孤独且阴冷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祝子骁，那么多饱学之士都难解其中奥妙，为何你可以想的如此周全？”皇帝将手肘支在大腿上，身子微微前倾，打量着祝子骁的神情就像是打量着掌中的猎物。

    千万不能慌，千万不能慌！祝子骁知道这是皇帝的考量自己，甚至是在考量父亲。若是此时走错了路，莫说前功尽弃，只怕还要连累家人。

    “微臣不过是思考的方式与旁人不同罢了。先前那些将领想着如何探听敌情而微臣想的是一支军队有什么是不可以隐藏的。微臣以为，将成功的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是非常不明智的，只有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临危不乱。”

    既然皇帝想要听事情的缘由，他便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此事若成，他祝子骁必当不是普通的金陵公子哥可比，而若失败……连累亲族直至万劫不复，也是可能。

    人说天家无情，他听后只是一笑而过。如今亲见，才知自己在京中张扬恣意都是父亲在御前性命相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