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不至于更糟

    秋芷墨低眉浅笑，以退为进：“说的也是，不过就是十几台嫁妆的事情，小民愚昧，一些风言风语又何足道哉呢？”

    这之中，有事实，更多的却是威胁。

    若是秋芷墨真的有心在金陵散布些谣言，事情可就真的难以收场。

    一想到这一成，徐雪迎的眸子便冷冷的眯了起来。不过片刻，又转出一个妩媚笑容：“说的也是，皇家和亲，秋家嫁女怎么说都是大事，若没有些场面功夫可要叫婆家看轻了。”

    突如其来的笑容让秋芷墨有些后背发凉，总喜欢在人前逞强的性子让她的表情连一丝僵硬都没有：“那便多谢姨娘了。”

    语中却没有半分感激之意。

    一阵香风幽幽扫过，徐雪迎已经带着人往管事房的人去了。秋芷墨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心中却忽然掠过一丝前所未有的迷茫。

    真的就这样去秦国吗？

    那日接到圣旨，她震惊之下几乎瘫坐在了地上。思及始末，唯有周文琮才是事情关键。可她有什么立场去怪罪呢？明明当初要解除婚约的人就是她啊！

    没有人可以怪罪，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心口就像被一块大石堵住了似的，憋闷的委屈。

    秋芷墨茫然四顾，天际暮霭沉沉，灰蒙蒙的仿佛失去了方向。脑海中忽然就出现了昨日周文琮失望离开的背影，也许她再多解释一句，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糟。

    可她明明该说的都说了！！为什么还是觉得中间隔了些什么，让她束手束脚动弹不得？

    日子在这样纠结又凌乱的心绪中流淌而过，秋芷墨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提线木偶，任由如云的仆从摆布，画上娇美的妆容，穿上华丽的霞帔。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五月初六，和亲的马车驶离金陵。

    直到接下圣旨，被兰心扶上马车，秋芷墨都没见到周文琮的影子。

    倒是杜浩言一离开金陵的外城便钻进了秋芷墨的马车。

    秋芷墨原本正在车里假寐，见到他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又继续闭目养神：“你来做什么。”

    语气中疏离胜过质问，显然那****的行为已经足以让她反感。可杜浩言却像是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任秋芷墨怎么爱理不理都一定要贴上来：“咱们回秦国，你再给我做吃的好不好。”

    “不好。”一口回绝。

    “我们秦国食材丰富，虽然水产是少了些，但是山珍绝对让你大开眼界。”

    “没兴趣。”秋芷墨把头扭到一边，可就算是闭着眼睛，杜浩言那张贱贱的脸还是在她的脑海中晃荡来晃荡去。

    “但是我真的挺喜欢吃你做的。”

    “你烦不烦？”

    秋芷墨皱眉睁眼，语气明显冲了些。可是很快，她自己也意识到冲动，低下头说了句“我心情不好”，又把头低了下去。

    杜浩言将头凑了过去，虽然语气里还是有些调侃，但是关怀的含义明显多了一些：“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

    秋芷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呢？”

    听得此，杜浩言重又坐回原地，笑得春花灿烂：“赐婚这事是你们皇帝陛下决定的，你是秋相的女儿我很意外，但把两个认识的绑在一起，总好过一点头绪都摸不着对不对？最坏的也不过如此，事情总不至于更糟的。”

    秋芷墨抬头看他笑得有些没心没肺，心中却空落落的，口中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句似叹息似自问的话来：“真的不至于更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