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相杀（4）

    几近癫狂的嘶喊仿佛要把灵魂都撕裂，闻郁撞上马车的一侧，边梁发出濒临断裂的“卡啦”声。

    “锵”

    刀刃锐意透鞘，下一刻滑出吞口。

    周文琮震惊的看向郑聿，脑中有无数杂乱的念头百转千回，碰撞交织在一处。

    “拿来！”

    郑聿不管不顾，眼眶通红充斥着血色。

    锋利的刀口点在心口处，微锐，微凉，微疼。闻郁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

    行到这一刻，反而看得开了。是她的不是她的，早就不由得她选择。这世上最后能留恋的阳光，也再也不会属于她。

    可是，为什么……

    她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声音里充斥着与秋芷墨一般无二的麻木与空洞：“拿什么？”

    “浩成兄的命。”郑聿脸上划过一抹神色，手臂微曲，往前一送。

    一切因果，皆为过往。

    一点执念，何处魂归。

    闻郁嗤笑一声，不待郑聿将刀口送上便主动将小小的身子靠了上去。

    原本准备阻止这一切的周文琮僵立当场。

    “嗤。”

    布帛割裂的声音横空而起，闭目待死之人却诧异的睁开双眸。

    鲜血刺目的落在矮榻上，一滴一滴，绽开妖艳的花朵。原本只是几朵，最后却是血流成河。

    闻郁不知道这一刻心中该作何想。

    是诧异，是震惊，是爱是恨抑或其他。

    总之，当目光定在那双素白的手上，心中都仿佛缺了一块。

    为什么会疼得厉害。

    那只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郑聿下意识的往前抵了抵，便见一道长长红痕淹没了银光，处处透着狠绝。

    “你不能杀她。”

    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偏透着难言的复杂。周文琮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冲到跟前，想要强行松开那手：“你疯了！！”焦灼的情绪蔓延到四肢百骸，仿若烈火焚身一般。

    秋芷墨却只是推开他，眸子里依稀有一丝戒备：“你也想杀她？”

    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干涩的厉害。他凝眸，看向秋芷墨隐隐期待的神色，眉头微微一蹙，却是重重点头：“齐浩成因他而死，你也是因她而伤。我不能由她活在这世上。”

    话题所关，无非生死。闻郁只是怔然望向那双紧紧攥住剑刃的手掌，看着它血rou翻卷，狰狞如洪水猛兽。

    是生是死都仿佛与她不再有关系了。

    “齐浩成是你的人，她是我的人。想要杀她，先杀我。”

    手指微微一抬，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令人心魂俱震。秋芷墨拽过闻郁，像是扯着一个没有意识的破布娃娃，掩在她的身后。周文琮的手指紧了又紧，看向那一方波澜不惊的幽潭，却不知该怎么下的去手。

    她是他的命数，是他的劫。凡事因她总有特例，甚至在是非关头，他都在动摇。

    “齐浩成就算是替你白死了，你让开！”

    郑聿观他神色便知不好，一把将周文琮推开。利刃破风声响起，秋芷墨狼狈的躲开，马车一侧却被寸寸折断，崩碎。

    “闻郁，走！”

    凄冷的声音化在夜色中，说不出的寒凉。闻郁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沾满了血迹，衣裙如火。

    “不要再回来，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