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新秀（5）

    高超从遗风堂用辇轿接了姚斌到殿中，他本该是将姚斌送进殿中去的，但脚步刚要迈进去，冯璐便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他的衣服将他拽了回来。

    “师父……”

    厚重的殿门被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将高超的声音盖了过去。他有些想不懂其中的奥妙，但看冯璐的脸色认真，便还是依言退了出来。

    陛下和姚大人之间的关系他也略略感觉到一些，这正是他在御前可以得以表现的机会，师父怎么偏拦着不让呢？

    “嘘。”冯璐将一根手指放在唇上，示意高超不要多言。二人站在门口只守了片刻，便听见殿中传来激烈的争吵声。高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姚大人的声音似乎要更大，更激动一些。

    高超缩缩脖子看向冯璐，见他也刚好神色凝重的看了过来。这一眼带了太多警告的意味，叫高超不敢多想，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姚斌已经推开了门，怒气冲冲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回遗风堂。”

    冯璐嘴角顿时划过一抹笑意。

    不知为何，高超觉得师父像是早就看透了一般，姚大人这般怒气冲冲的离开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高超赶忙走上前去，将轿撵传好，停在殿门口。

    “跟在姚大人身后，不得轻慢，好生照顾。”

    高超再回过身去，冯璐已然施施然走进了殿中，根本不理会他错愕的表情。

    这……又是为什么、

    殿中，早已经是一片狼藉。

    冯璐刚刚走进去，迎面而来一个香炉差点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陛下息怒。”

    他对杜秉兼的了解，算不上万全，但总胜过姚斌些许。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唯唯诺诺的臣子，而是一个足以让他平静下来的理由。若是在这个时候惹他烦心，稍不留神便可招致杀神大祸。

    杜秉兼一见是他，倒没有再说话。生闷气似的往椅子中一靠，却觉得背后的龙椅坐着真是硌得慌。

    这么多年了，他也老了。

    老到不容许有任何的质疑和反驳，只能固守在原来的一方天地中，恨不得困死在里面，不愿突出重围。

    姚斌的指责言犹在耳，痛斥他在瑶光台的狠心无情。

    但当时一切都是情势所逼，怪不得他！！他身为臣下，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二？

    “老东西，你说朕对姚斌是不是太无情了？”

    自始至终，最了解内幕的还是冯璐一人。见杜秉兼问他，冯璐像是习以为常般，应对自如：“那就要看陛下的无情说的是哪个方面了。”

    “你说呢？”

    “奴才以为，陛下是万民的陛下，有看得见的风光就有看不见的难处。姚大人最会体察君心，想必不会如此以为。”

    杜秉兼白了他一眼，虽然没消下火，但心中总归是好受了一点点。

    “哼，他若是真能体察朕的用心，刚才，刚才……”

    杜秉兼气的胡子抖抖，但下半段话却始终碍于颜面说不出口。

    冯璐对此心知肚明，微微一笑：“百姓中有句俗话叫夫妻吵架，床头吵来床尾和。陛下和姚大人，概莫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