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0章 出塞（2）

    就当周文琮及时收住了话题准备避而不谈时，秋芷墨却忽然接了下去：“他也未必如你所想的那般慈和是吧。”

    瞬间的寂静过后，周文琮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他虽然不清楚秋芷墨从何而知，但她的感觉一向是准的。比如说，对七哥。

    “他纵有诸事做错也终究是你父亲；纵有千种过错也有百种不得已。你无法原谅他更无法恨他，你对自己的懦弱感到心寒齿冷却依旧停步不前。”

    秋芷墨的话就像是一支利箭，穿透他心房的同时却又让他觉得莫名解脱。

    那种怯懦他无以开口，怕惹人嘲笑。可是听她说来又仿佛并无过错。

    周文琮坐起身，示意她坐到自己跟前。秋芷墨探手去摸了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换做是你，你会不会原谅呢？”

    秋芷墨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会吧。过错不是拿来原谅的，与其听那三言两语的好话，倒不如看看他日后如何做。”

    周文琮的神色沉了沉，终究说道：“那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出使边关的日子迫在眉睫，可周煜明这一病却一日沉过一日。周文琮去御前请了安，本想问问父皇的意思，却被郭巡告知，有贵妃在服侍，陛下谁也不见。

    “郭公公，父皇的病情到底……”

    想起那一日七哥说起的事情，周文琮面沉似水，看向面前这位服侍在御前大半辈子的老奴才也不觉五味杂陈起来。

    郭巡握着拂尘的手微微一抖，对着周文琮长揖到地：“殿下快去快回吧。”

    两人都是聪明人，郭巡这句话已经是变相的承认了。毒已病入膏肓，只是这最后一面到底是见着还是见不着的问题。

    周文琮怀着满满的心事，心中反复念着秋芷墨那句话。

    “与其听那三言两语的好话，倒不如看看他日后如何去做。”

    他虽然未曾忘了母妃，却也从未生悔，甚至不惜找来一个替代品试图抹去曾经的影子。

    这算不算，不值得原谅？

    就在这样的复杂心情中，出使秦国的使团队伍缓缓出发。

    除了正使琮王本人，后面还跟着秦国拉拉杂杂一班前来求和的臣子。

    “在金陵范围内活动的那些齐国人，你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秋芷墨靠在马车上，半朦胧着眼睛。这一路上走的实在是太顺畅，比她上一次来秦国不知道要轻便多少倍。加上心情又有所不同，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周文琮换了个姿势让她靠的舒服点：“没怎么处理，都遣回了。”

    “诶？他们肯走？”

    “不肯走也得走，我留了人把他们都看住了，只等霍铭的人一到，直接押回去。”

    虽然这法子是粗暴了点，但秋芷墨不得不承认是最简单的方法。

    “那他们后来要找的那个女孩子呢？阿花不是说……”秋芷墨忽然想起这件事，如果那孩子确实是花喆辰带回去的，岂不是说三娘的又一个孩子被找到了？

    “孩子还在刑部大牢，祁芊雨会想办法让三娘去牢里看看的。如果真的是，那自然是喜上加喜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