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古剑奇谈之老头子的赌博
087古剑奇谈之老头子的赌博 潘乃时说道：“你不会吃亏，你爱燃香，如果我输了我就送你一个香炉就是。” 百里崇明说道：“你真舍得？” 为何百里崇明如此说呢？因为他知道潘乃时嘴里的香炉不是凡品，乃是宣德炉。说起这宣德炉也是大有来历的。 明代宣德皇帝在位时，为满足玩赏香炉的嗜好，特下令从暹逻国进口一批红铜，责成宫廷御匠吕震和工部侍郎吴邦佐，参照皇府内藏的柴窑、汝窑、官窑、哥窑、钧窑、定窑名瓷器的款式，及《宣和博古图录》《考古图》等史籍，设计和监制香炉。 为保证香炉的质量，吕震战战兢兢地禀告皇上，欲制造出好香炉，铜还得精炼六遍。炼一遍，少一些，六遍下来，原料只会剩下一半。宣德皇帝财大气粗，精品意识超强，他当即下旨精炼的次数不仅不减，还要翻番（炼十二次），并加入金银等贵金属。于是工艺师挑选了金、银等几十种贵重金属，与红铜一起经过十多次的精心铸炼。经过巨大的努力，宣德三年，极品铜香炉终于制作成功。 这批红铜共铸造出3000座香炉，以后再也没有出品，宣德帝见到这批自己亲自过问的香炉，每只均大气异常，宝光四射，很有成就感。这些香炉，把其绝大部分陈设在宫廷的各个地方，也有一小部分赏赐和分发给了皇亲国戚，功名显赫的近臣和各个有规模香火旺盛的庙宇。这些宣德炉普通百姓只知其名未见其形。经过数百年的风风雨雨，真正宣德三年铸造的铜香炉极为罕见。 而恰巧潘乃时就有一个，不过潘乃时之所以拿这心爱宝贝打赌，也是抱着稳赢不输的态度来的。管他百里崇明拿出什么来，就是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被他拿来，自己也不开口，装哑巴就是，能够让老驴把那钧瓷拿来，待会任他百里说的天花乱坠，自己就是不理会，看他怎地。 百里崇明看潘乃时信心满满地样子，就追问道：“盘子，现在悔改还来得及，到时候不要再心疼得抹眼泪舍不得？” 潘乃时脖子一挺：“我宁愿被驴踢也不会开口求你，你就乖乖把那瓷碗给我孝敬来吧。” 百里崇明道：“那好，请你欣赏一下这几幅图。” 没有使用手机，那屏幕太小，百里崇明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打开一个页面，一个灰色的圆饼出现在潘乃时的眼前。 潘乃时一眼扫过，冷笑道：“和我玩拼图呢，这不就是一个剑镦吗？” 百里崇明道：“我也认得，你再看，记住，不要张嘴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输了。” 潘乃时道：“那岂不正合你意？” 百里崇明嘻嘻jian笑两声：“我要赢的正大光明，让某人心服口服。”说着，百里崇明把图片逐渐放大，而潘乃时看到图片也不再言语，而是静静观看。 第二张来了，乃是剑茎，放大，每一个细节都展现在潘乃时的眼前，潘乃时的表情凝重了，自己一生钟情青铜器，这种特征明显的剑式透露出秦剑的信息，可再仔细瞅瞅，又和秦剑略有不同。还想细看，谁料百里崇明又换了第三张图片出来，潘乃时本想就他暂停，可一看此剑的护手和吞口，刚才的想法又忘了。 古人铸剑通常柄锋分离，各自铸造的。浇筑剑柄时，留有接头，可以熔铸剑身进去。可此剑却没有明显的吞口，好像剑身剑柄浑然一体似的，这铸造工艺可就难了，对于古代以手工为主的手法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可能的。可眼前的一幕又如此真实地出现在眼前，难不成这老驴故意弄来一四不像，骗自己玩的吧。 可转脸看到百里崇明也是神情专注地审视这剑，潘乃时的目光也回到了剑身。 第四图猛然出现在眼前，潘乃时只觉心内一寒，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然后蘧然睁开，再也闭不上了。 “好剑！好剑！绝世好剑啊！”潘乃时疯魔了似的喃喃自语，更是轻轻地伸出手去，似乎要把那把剑拿来细看。 这第四图乃是定秦宝剑的全身，此剑一现，立刻扎入潘乃时的双眼再也拔不出来。 突然，眼前屏幕一黑，这百里崇明竟然关了电脑。 潘乃时摸不着头脑，立刻大叫道：“快，快打开电脑！老驴啊，这次你真的可能发现宝贝了，这有可能是秦剑未定型前的珍品啊，足以弥补秦剑发展的一段历史啊。快，什么破电脑，居然这时候关上了。” 看到潘问道：“真的想看？” 潘乃时此刻满眼都是定秦宝剑的身影，那赌约的事早就忘到脑后了，想也不想就说道：“当然了，这东西以前我还真没见过，得好好看看。快点啊，弄好了我请客。” 潘乃时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百里崇明一眼，双眼死死盯着电脑屏幕，生怕图片出来自己看不到。 百里崇明本想告诉潘乃时他已经输了，可看到老友孩子见糖似的痴呆，忽然笑了，然后不再言语，重新打开电脑，把所有的图片都理了出来，然后鼠标交给潘乃时，任由他翻翻转转。 半晌，潘乃时才红着眼对百里崇明道：“这东西在哪里？你要不带我看上一眼，只怕我是死不瞑目啊！” 百里崇明道：“睡不着觉也就罢了，还整出死不瞑目，讹诈我啊。” 潘乃时说道：“如果说沈靳广手里有一个成化斗彩鸡缸杯，你现在会怎么干？” 沈靳广也是业内的瓷器专家，做梦也想买一个成化斗彩鸡缸杯。可这成化斗彩鸡缸杯也算稀世珍宝，常人难得一见，更遑论拥有了。所以拥有一个钧瓷小碗的百里崇明就常以此笑话沈靳广。 2014年4月8日，玫茵堂珍藏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在香港重要中国瓷器及工艺品春拍上，以2.8124亿港元成交价刷新中国瓷器世界拍卖纪录，买家为上海龙美术馆创始人刘益谦。创下瓷器拍卖的又一奇迹。钟爱瓷器的百里崇明得到一钧瓷小碗，就沾沾自喜，可这成化斗彩鸡缸杯还真是没有。 所以这样一说，百里崇明立刻明白了老友的心思，就把杨简之得到定秦宝剑的事说了。让百里崇明瞠目结舌的是，这破盘子一听杨简之在西安，居然立刻打电话给他一个民航的朋友，知道恰好现在有一班飞往西安的航班。那边托老友弄两张票，这边拉着百里崇明就走。 百里崇明哀怨地说道：“你着什么急呀？我们这里还有一大堆事呢。” 潘乃时一句话把百里崇明打发了：“有事弟子扶其劳，那一大帮学生你带来干啥的？你不放手他们永远长不大，我们也该交班了，让孩子们干就是了。” 就这样，潘乃时绑架这百里崇明就连夜赶来西安了。 听老师这样一说，杨简之和李雨喆的怨气也没有了，而近来后看到李雨喆也在，虽然年老，可潘乃时和百里崇明也明白了杨简之为什么没给他们好脸色了，老男人也还是男人，而男人的心思，你懂得。 可定秦宝剑的吸引力显然让潘乃时瞬间就把那一丝歉意扔了。这里是总统套房，安全得很，所以那两把宝剑杨简之都顺手放在桌上也没有收拾。 潘乃时伸手拿过最近的那一把，不过稍微抽出一点，就直截了当地说：“嗯，照片上不是这一把。” 杨简之立刻对这高大的老头另眼相看了，就凭这，人家绝对是行家：“哎呀，潘老师是吧，高，这一件乃是仿制品，我要给你们看的乃是那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