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兄弟情深初体会
自从我的那只美丽的狗芍药走后，我又恢复到了每天一个人孤孤单单磨磨蹭蹭上学放学随时随地不知所思的状态。 有一次放学，路过敬老院墙外的树林带的时候，我又发现了上次猫在土堆旁的那几个高年级男生，他们不是我们屯的，因此很少发现他们从这条路走，难道说上次那个见到女生就脱裤子的男的又来了。 我偷偷地走到那几个男生的后面，有个男生回头看了我一眼，就把我摁在土堆上了，小声说：“别吵吵！” 又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什么动静，我便站起来要走，刚才那个男生摁着我不让我起来。 这时有个大个男生小声说：“今天咋还没女生过来呢，那小子躲在树后估计不出来了。” 摁着我的那男生说：“削他一顿土块，咱们就蹽杆子（读liao，蹽杆子指快速逃走），不傻等了，回家吃饭去，饿死我了！” 大个说：“咱几个用红领巾把脸蒙上，然后削他一顿土块，打完就快蹽，别让他逮住！” 摁着我的那男生冲着那大个一笑，又看了我一下，笑着说：“没事，逮不着！” 他们几个都把红领巾拿了出来蒙住了脸，只露着双眼，然后每人开始拣土块。我也想学他们用红领巾蒙面，然后参与到他们这次“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行动中，但可惜的是我还不是少先队员，我没有红领巾。那时候我们班大多同学都入了少年先锋队，都是好孩子，像我这样的表现不好还不是少先队员的孩子已经不多了。 他们每人都拣了七八个土块，然后用衣服兜着，大个小声说：“你们先别动，等我把姜三柱子召唤过来，然后你们再出来，咱们就一起揍他！” 大个站了起来，大声喊：“姜三傻柱子，你媳妇儿回来了，召唤你回家呢！” 其余几个男生都憋着不笑，我也捂着嘴怕笑出声来。这时，上次那个男的从前面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侧出身来，看了大个一眼，喊道：“小犊塞子，你他妈瞎吱嘎啥，你哪屯子的？再瞎叭叭我整死你！” 大个冲那男的喊道：“我是你爷那屯子的，我是你爹！” 那男的出来了，冲大个走过来，边走边骂：“小犊子，再咧咧整死你！” 大个晃动着脑袋，笑着说：“咋的，你还要整死你爹，你咋那么不孝呢！” 那男的逐渐走近了，大个大喊一声：“还想整死我，你个傻狍子，我他妈削死你！”说完大个照着那男的就是一土块。其他几个男生也都冲出来，一起喊：“冲啊！压机给给（应该是日语的音译，给敌人沉重打击）！”然后就“一顿大土块”，这家伙把那男的削得，抱着脑袋回过头呜呜地跑，估计是揍够呛。这几个男生土块撇完了，就都回过头顺着敬老院墙外的大道跑了。 一场精彩的埋伏战就这样结束了，敌对双方瞬间撤得干干净净，战场上只留下一个孤单的瘦小的我。我在那又呆了一会儿，撒了一泡尿，才慢慢地往家走，边走边给自己讲评书，讲的就是“蒙面侠大战脱衣贼”的故事。 到离家大约一里路的北沟子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北沟子上面全是坟，我们屯子里死去的人大多都埋在那儿。据说北沟子那里晚上闹过鬼，我觉得可能也是真事，因为我以前半夜到房后上厕所时就曾经看见过鬼火。我那天路过那里竟然一点没有害怕，估计是只顾着讲“蒙面侠大战脱衣贼”而忘记害怕了吧。 我终于到家了，家里只有二哥和二姐在家。二哥问我：“你咋回来这么晚呢？又跑哪玩去了？” 我没吱声，这时二姐问我：“你书包呢？” 我这才警觉，“哎呀妈呀，对呀，我书包呢？” “傻子，丢哪了？”二哥程二宝儿说。“快点找去呀，一会儿爸回来不得打你呀！” 我一听，害怕了，吓哭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反正就是坐在炕沿上一直哭。 “行了，我去找吧！一会儿爸回来你先别说。”二哥说完就往外走。 “你先吃点饭再去呗！”二姐对二哥说。 “不吃了，马上黑了，我赶紧去，一会儿看不着了。”于是二哥就出门了。手电都没带，其实想带也带不了，因为我家那时候没手电，可能是买不起或者是老爸老妈舍不得花那份钱。 二姐从锅里拿出来一个呼好的土豆，还是热乎的，递给我。说：“别哭了，你先吃吧，爸和妈还有大姐上稻地去了，别害怕，一会儿他们回来我不告诉爸。” 我家的稻田地在公社南边，离我家老远了，一直往南大约得走二十多里路，我们屯所有家的稻田地都在那，是公社统一分的。我小时候去过一次家里的稻田地，但我没插过秧，我也不会，我只是去那里抓过哈什蚂。 我刚把土豆吃完，就听见院里有动静，原来老爸老妈他们回来了。我今天把书包弄丢了，挺害怕的，就躲在里屋门后不敢出来。 二姐点着了煤油灯，在外屋炕上放好了饭桌，然后去厨房端饭。 这时老妈问：“二宝儿和三宝儿吃完了？” “吃完了，都出去玩去了。”二姐边端饭边说。 爸妈和大姐二姐吃完饭后，大姐收拾碗筷，二姐偷偷进里屋找我，里屋没点灯，二姐摸着黑到门后，趴我耳边说：“你上炕去，我给你拿被，你先睡觉，爸一会儿就忘了，你二哥肯定能把书包给你找回来。” 我的书包，是当年老妈用绿色的“的确良布”手工缝制的。那个书包二哥程二宝儿背过好几年，后来他上初中了，这个绿书包就传给了我，他开始用大哥当兵退伍带回来的军挎做书包。 我悄悄的上了炕，等二姐把被拿来后，我躲在被子里听外屋的动静，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我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屋子，见二哥的被子在旁边没叠，二哥不知去哪了。我不敢去想书包到底能不能找回来，可能是吓傻了吧。我过一会儿又躺下了，把被子蒙得严严的假装睡觉。 过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有人掀被子，我用手抓得死死的不让人掀开，但终于没有那个人劲大，被子被掀开发现原来是二哥程二宝儿。 “赶紧起来，昨天书包没找着，咱俩赶紧往学校那边去找找，你咋那么不长心呢？”我感觉他好像比我都急。 我起来了，二哥拉着我就跑出了屋子。 那时候的农民，每家每户都勤劳任干，基本上都是早晨天刚亮男人们就都出去地里干活了，大约干到六七点钟才回来吃早饭，我家老爸也是每天先去干一阵子活再回来吃早饭，所以二哥就是想趁着老爸早上去地里干活这段时间帮我把书包找回来。 “这嘎达肯定没有，我昨天找过了。再说丢哪儿咋溜了你应该能知道哇，你寻思寻思你都嘎哈了？” “我没嘎哈呀！” “那你跟谁一起走的呀？” “我自己走的呀！” “哎妈呀，真尿性，我昨天都快走到敬老院了。我也看不清啊，拿大棒子哗啦半天啥也没哗啦着。完了，我估计够呛能找着哇！”看来二哥昨晚找了很久。 的确，二哥昨晚连晚饭都没吃，后半夜了才偷偷溜回家睡觉。今天早上又偷偷的起来，早饭都没吃就想着帮我快点找到书包，其实二哥也是很照顾我的，只是我那时候不懂事，没心没肺的，感受不到我们也是亲兄弟，感受不到我们之间的兄弟情深。 “对呀，我昨天好像在这撒了一泡尿。”我对二哥说，但我没告诉他昨天那些人干仗的事。 到了我昨天撒尿那地，还是什么也没找着。 我俩又往前走了一会儿，二哥说：“咱俩赶紧回去吧，一会儿爸干完活了。”我俩撒丫子就往家蹽。 跑到家我俩都大汗淋漓，这时老爸已经回来了。他看见我俩就问：“嘎哈去了，这么早？” “我俩跑步去了，过几天开运动会我长跑。”二哥对老爸说。 到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二哥也挺厉害的呀，撒个谎脸不红不白的，可我虽然没吱声但腿都早已吓嘚瑟了。 吃完饭，我偷偷问二哥：“今天礼拜天不上学，明天上学没书包咋整呀？” 二哥说：“就你，拿不拿书包能咋的呀？也不学习也不写作业，丢就丢吧！明天爸要是问你你就说没留作业，把书包放学校了。” “能行吗？我不敢说。” “那咋整啊，要不你就等着挨揍吧！” 我听完这话蒙了，不知该咋办了。想撒谎吧我不敢，不撒谎吧还怕挨揍，承认错误吧也得挨揍，反正挨揍是没跑了，还有可能一天都不能让我吃饭。 吃过早饭后，老爸老妈还有大姐二哥去地里干活了，二姐在家做饭。我整个一个上午都呆在仓房后以前练功的地方想办法，想来想去，哎！有了！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完全之策。 想知道我程三宝儿到底想出了一个什么万全之策吗？敬请继续关注《第十二章孤身仗剑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