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偶遇
1. “下面我们来继续上节课的内容。”第七公共教室的讲台上，莱茵老师继续为大家普及魔法常识。 虽然艾雪已经放弃学习元素魔法了，但召唤师也同样是魔法师众多分之中的一种，对于这些常识性的内容还是有了解的必要。零也想重新体验下在偌大的阶梯教室里上课的感觉，就一起跟来了。 “之前我们说到3级与4级之间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只有优秀的天赋加上足够的努力才能突破低中阶之间的壁障。而6级与7级之间的差距则是更加明显，除去以上两个因素，还需要相当程度的运气。魔法师一旦从6级突破到7级，他面临的将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达到7级的魔法师将被冠以魔导士之称。下面我想提问一下，魔导士这三个意味着什么，有人能够回答吗？” “强大的精神力，强大的魔法技能，被称为魔导士的人无一不是大陆上的强者！” “他们地位尊贵，十分富有，是各国各大组织积极招揽的对象！” “他们很多只喜欢研究魔法，甚至各国的政治也不能提起他们的兴趣！” “他们寿命很长，不出意外都能活到100岁以上。” “成为一名伟大的魔导士是我一生的梦想！” …… 台下的学生们大部分显得有些激动，甚至狂热。马里科尔努和基修在昨天的课上起到了相当不错的表率作用，很多人都踊跃发言，课上的气氛相当活跃。 “很好，你们的认识并没有错误，但这只是表面现象。魔导士以及之后的8级魔导士和9级大魔导师有着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导’，正如字面的意思，引导或是领导。低阶魔法师就好像一个人际关系不错的普通人，咏唱咒语就好像是在呼唤朋友，元素们听到魔法师的召唤后集合在一起，聚集成不同的形态，这就是低阶魔法的施放过程。中阶法师就像是一个奴隶主，周围的魔法元素则是他的奴隶。精神力像皮鞭一样，抽打着每个奴隶，强迫他们干活，以获得很高的效率。虽然奴隶制在我国已经废止300多年了，不过我觉得在座的各位应该能够想象这样的情景。虽然施法的实际情况并非这么残忍，但原理差不多。多用比喻，这也是我讲课的风格。 “而高阶法师就一个英明的领导着，无须武力的支持，他举手投足之间都会流露出一种王者之气，让周围的元素像他的臣民一样诚服。我相信，就如同我们伟大的国王陛下，仅仅一个手势或者一个眼神，就足以让王国的子民为了荣誉而赴汤蹈火。6级法师向魔导士发出挑战的行为，就像是一个小奴隶主想要战胜一个国家那样不可理喻。其实高阶法师的施法方式，存在着一种返璞归真的特质，反而与低阶法师出奇的相似。” “老师，你说的这些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不会是你自己瞎编的吧？” “你叫什么名字？” “帕……帕西。”远离讲台的灰发少年显然并不知道莱茵老师的实力，说话的时候有些犹豫。 “很好。”莱茵看向坐在后面的帕西，一招手，便在他的面前生成了一片白雾，白雾迅速变换形态，并凝结成了冰块，掉在帕西的课桌上，那个是两个简单的文字：“谢谢。” 就在帕西一头雾水的时候，莱茵发话了。 “帕西同学就像昨天的马里科尔努一样，给在座的各位树立了一个良好的榜样，你们应该学习他敢于质疑的勇气。只有用更新、更正确的理论来替换原来错误的观点，我们才能够进步。想必有些人还不清楚，我其实是是一名水系魔导士。” 台下哗然一片，随着莱茵老师一个手势，同学们立刻安静了下来。这是对强者的尊重。 “下面请同学们回答我的一个问题，人为什么能够走路？” “这太简单了，因为我们有腿呗。”马里科尔努十分活跃地抢答道。 “为什么有腿就能走路呢？” …… 台下鸦雀无声了。 “如果还有人回答的话，我会继续问下一个为什么。我对此的解释就是，这是一种本能。人类不呼吸就会死去，所以呼吸也是我们的本能，心跳也一样。对于那些成名的魔导士也同样解释的通，他们把成为魔导士之后使用魔法的方式当做了一种本能，但对别人解释的话，是很困难的，就像我无法教会一个人走路一样，这要自己领会，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虽然只是比喻，但出了这个学院，你们连这样的比喻都听不到！正如校长所说，这里的人全部都是老师，不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强的修行者、研究者，更是为了培养下一代而存在的教育者。我们会尽一切的可能让你们理解你们将要学习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零对此有感而发。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国人教外国人学汉语一样，明明是自己随口就能说的东西，却不知道从何教起，甚至可能会觉得说汉语还要讲究语法只能说是蠢得可以。这大概就是一种本能吧。看起来，莱茵老太婆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只是这样还不足以改善她在零心目中的形象。 “接下来我们再对比一下战士系职业，他们与魔法师的修行其实也是殊途同归的。无限追求斗气质与量的提升是不现实的，这就需要另辟蹊径。高阶战士不再一味提升斗气，而是将外放的斗气重新压入体内，从而进一步强化自己的身体，有点破而后立的意味。他们的招式重新回归于简单的劈砍等基础动作，而不再拘泥于形式上的技能。表面上看来，他们的动作与初阶战士相似，却多了一份战意，以无招胜有招。一个高阶战士站在中阶战士的面前，就像是一座大山，他的战意会让你在瞬间产生不可逾越的恐惧感。” “老师，这个很像读书啊。跳过中阶，高阶的魔法师和战士都与初阶的情况相似，却又一天一地。就好像读一本好书，阅读的过程中不断加深自己的理解，这是读厚，最后理解了作者的思想，不再拘泥于具体的文字，这是读薄。只有经过先读厚再读薄这一过程，才算真正读过了这本书。” “莉娜，你说的很好！看来除了魔法天赋，你的悟性也相当之高。”莱茵当然十分在意这个绿发少女，况且她旁边还坐着零和艾雪。 “没错，世间大部分事物的发展都遵循着由简到繁，由繁入简的过程，真理往往十分精炼而简短。” “这是伊卡洛斯说的吧。”零用手指捅了捅莉娜，小声地问。 “哎，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啊，你有看过什么书吗？只有伊卡洛斯那个文学少女才可能说出这种话吧。” “嘛，是这样的说。不过她不是不在这里吗，所以就由我代劳了呗。我也打算在莱茵老师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嘛。再说了，活用知识可是我的专长。”莉娜的话颇有一番拿来主义的味道。 …… “好了，今年的魔法基础课就到此为止，不得不对大家说声再见了。一会每人将会拿到一张选课表，各系魔法课程以及科学系课程的时间和任课老师的相关信息都写在上面了，还有一些很有意思的课程可以选修。如果有人喜欢我的讲课方式，欢迎4级之后来找我，届时我将教授中阶水系魔法以及召唤师入门两门课程。” 听到下课铃响起后，莱茵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走了。 2. 到了下午，零和艾雪选择与莉娜一起行动，来到一间小教室里。 虽然还未正式开课，但导师们在学院领导的安排下开设了为期两天的元素魔法自由试听课。学生可以随意出入开设试听课的教室，通过判断不同老师讲课的方式是否适合自己，来选择之后的课程。不同于莱茵老师的魔法基础课，这些课上讲的内容比较具体，比如元素的特性啊，一些简单易用的咒文什么的。 就在昨天，零和艾雪忙碌于能力测试的时候，莉娜就已经试听过地风两系的课程了。今天，她打算去试听一下最感兴趣的且拥有最高亲和数值的火系魔法基础课。零与艾雪无事可做，就打算跟着莉娜打个酱油。 “说到火系魔法，就不得不提起这座学院的真正创始人——克莉丝公主。”导师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像根竹竿，戴着一副土气的圆框眼镜。 “她是王国有史以来最强的火系魔法师，她所达到的境界无人能及。” 喂！不是要讲火系魔法吗？你这三句话不离克莉丝，是不是有点跑题了。零在心中吐槽。 半小时后，三人都感觉到厌烦了。这个人简直就是克莉丝公主的狂热粉丝，甚至还说他学习火系魔法，仅仅是为了追随克莉丝公主的步伐。三十分钟的时间里，完全没有提及任何有关火系魔法的有用信息。 零看得出来，大部分坐在这间教室里的学生都显得不耐烦了，只是不想做一个离开教室的人，以免惹得导师不快。说不定以后还会跟这个竹竿四眼打交道，所以不想被他最先记住，这样的心情，零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我来当这个勇士好了。 【这个老师的课没什么意思，我们去听听其他的吧。】 【嗯。】艾雪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同时，零伸手捅了下莉娜，示意她可以一起离开了。三人走后，其余的学生也作鸟兽散，只能下年轻的导师一条光杆司令。 “哎，可惜了，又是一帮无法理解克莉丝伟大之处的庸人。”竹竿老师向上推了推眼睛，遗憾地说道，继续等待下一批学生的到来。 逃离了“克莉丝狂信者”的三人，不断物色下一个目标。 “咦？这个老师看起来好眼熟。”莉娜停在一间教室的门口。 “所以说，火系魔法的本质，其实就是对热量的控制。”字句铿锵有力，是个看起来很有自信的中年男老师。 “克林顿老师？”零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声音，配上无辜的表情，让莉娜知道了这是艾雪在说话。 果然是他，难怪觉得声音耳熟。零回忆起了那个入学测验上，被几度吓傻的倒霉老师。 克林顿老师也发觉门外有人，开口道：“进来吧。” 等他看到来者是莉娜和艾雪的时候，激动得差点拿不住教案。至于零，他推断既然跟这两个超级天才在一起，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去。 “快快快进来，后面还有座。”克林顿老师亲自领着三人入座，如此殷勤的态度已经让其他的同学对她们的身份有了个大概的猜测。其中两人的外貌，也与之前的天才新生的传言相吻合。 克林顿已经从莱茵老师那里得知，莉娜的火元素亲和数值达到了不可思议的10。所以一定要把这个优秀的学生争取到自己的班级内。接下来的教学也是相当地卖力气，因为教学风格十分严谨，讲课的过程中又不乏列举一些有趣的案例，所以克林顿老师也在新生中树立了一个不错的形象。他本身是一名6级的大魔法师，虽然尚未脱离这一境界的桎楛，但在低中阶魔法的使用上有着相当独到的见解。 试听课的时间进度安排与正式课程无异，都是上下午各两节。这两天上午魔法系新生的第一节课都是莱茵老师教授的魔法基础课，而后面的三节则是自由试听课。按理说，下课铃响后，学生们就应该离开这里，去试听另外的课程。克林顿也需要休息片刻，然后在下一节课上重复那已经讲过了5次的内容。 但是，在座的学生中，大概有3分之1没有动身。 “老师，我们可以再听一次你的课吗？”有人问到。 “当然可以。”克林顿笑着回复道。只是留下的人中，没有莉娜的身影，让他感到有些遗憾。 3. 由于莉娜具有四系元素亲和的特殊性，她还没有决定主修哪一系的魔法。所以又去试听了一下不同系别不同老师教授的课程，但最后仍然难以取舍。 三人回到宿舍后，发现卡莲和伊卡洛斯已经在里面了。 “大家都没什么事情吧，一起研究下选课内容怎么样？”莉娜拿着选课表甩来甩去，犹豫不决。 “这个应该只有魔法系新生才有吧？我们战士系的会在明天进行分班测验，到时候会由不同的老师领走，然后根据场地时间什么的制定课表和锻炼计划。”卡莲表示，咱们属于不同的体系，爱莫能助。 “呃，是这样啊。”莉娜叹气道。 “那如果想报科学系怎么办？”艾雪借用零的声音说道。此前两人已经约定好，零自身保持沉默，只转述艾雪的话。 “直接去理论教学楼就好了，在可以那里领一张单独的选课表，我已经领过了。”伊卡洛斯的视线依然停留在书本上。 “话说你看的什么书，很有意思吗？”莉娜好奇地问，同时走过去扶起被伊卡洛斯平摊的书本，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经典力学。 “这上面的文字和图都好多啊，力啊，功啊，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有兴趣的话可以先看这个。”伊卡洛斯从她的柜子里抽出了一本《初等物理》。 “呃，还是算了吧。”看着这本书的厚度，莉娜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好像魔法课程中可选的就只有低阶四系元素魔法了，只是时间和任课老师不同罢了。”艾雪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这样我不是什么都选不了吗？要不我也报科学系好了。” “啊啊啊，不想了不想了，四系都试着听一下吧，反正只是初阶的课程，应该不至于应付不来。至于科学系吗，我还是算了吧。”莉娜随便地在报名表上挑了几个勾。“完成！” “我还是觉得专心修习剑术比较适合我，对了，明天的战士系分班测验，咱们一起去吧。为了保持我们宿舍的内部团结，伊卡洛斯，这回不许你单独行动。”卡莲一把搂住伊卡洛斯的脖子，“听懂了没有。” 伊卡洛斯面无表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于是第二天上午，3人加1萌宠一同来到了武技试炼场，随后零对此等藐视人权的称谓表示严正抗议。 武技试炼场的看台上已经零零散散坐下了不少人，艾雪她们也找了个视野相对不错的地方坐了下来，此时卡莲正在场地上做着准备活动。 零今天穿了一件朴素的连衣裙，尽管已经从莱茵暴力测试的阴影下恢复了不少，不过早上痛苦的回忆依然让她不堪回想。被红绿二人组当成试衣娃娃的零，最终还是穿上了莉娜准备的衣服。 “呦，这不是艾雪吗？” “卡奥斯？还有基修和马里科尔努？”艾雪看清了来人的面貌，除了早已熟识的卡奥斯以外还有之前在课堂上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二人组。 “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的？”显然，卡奥斯对零和艾雪之间的状态并不了解，她以为是这个陌生的女孩在叫他。 “反正你只要知道我认识你就是了。”零也干脆懒得解释，省的给艾雪找麻烦。 卡奥斯没有继续追问，看来进入学院后他已经收敛了不少。 “艾克要参加测试，这家伙就把我们都拽过来了。”卡奥斯指了指基修，向艾雪等人解释道。 “作为一名优秀的贵族，不是应该时刻关心自己的朋友吗！”基修双手搭在卡奥斯的肩上，试图用眼神感动他。 “什么贵族啊！你老爸不也只是个男爵而已嘛。我是独子，将来起码也算是个城主。你那边还有个哥哥，这么来看还不如我呢。”卡奥斯无奈地拍开基修的手，把头扭向一边。 “哎呀，不要吵嘛。基修也是好心，前两天还是他帮的我嘛。卡奥斯你也别闹别扭了，马上就要开始了。看，副校长也到了哎。那边那边，你怎么了？脑袋扭不过来了吗？”小胖子马里科尔努发现卡奥斯根本没有在听自己的话，便用手扳他的脑袋，卡奥斯依然纹丝不动。 “喂，你中邪了啊！”马里科尔努顺着卡奥斯的目光看去，同样呆住了。 微风轻拂着伊卡洛斯的粉色长发，带起一阵幽香。只可惜本人毫无自觉，只是依旧盯着手中的书本，毫不在意他人的视线，宁静而淡雅。女神一般的容貌，纤细匀称的身材，吸引了周围每一个人的目光。 “伊卡洛斯，不要看书啦！回神回神，艾雪的朋友来了。” 伊卡洛斯这才发现卡奥斯和马里科尔努都在看着自己，然后把头一歪，似乎完全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喂，回神了。”零为了缓解氛围，不客气地甩了卡奥斯一巴掌。 “你！……”卡奥斯发誓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如此令人心动的女生。如果不是被打了脸，一定还在默默注视着她的身影。虽然有些气愤，不过在女神的面前怎么也不能对这个银发萝莉出手吧。 卡奥斯对贫乳萝莉不感冒不代表没有这附近没有萝莉控。马里科尔努第一眼看到零时，头上就已经冒出了蒸汽。 “萌妹子！”马里科尔努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畏惧的光芒。 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只是这次出脚更狠，直捣黄龙。小胖子应声倒地，脑袋上出了个圈圈，上面写着：卒。不过，似乎还是有口气在的。 “这两个笨蛋。”尽管基修刚见到众女时的表情也不比卡奥斯他们好多少，但毕竟作为有着一头灿烂金发的帅哥，在某方面也是见过有着相当程度经验的。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唐突了各位美丽的少女。想必我们在此相遇，定是上天的安排，况且卡奥斯与艾雪小姐相识，不知美丽的小姐们可否允许我们三人在此就座？” 基修的优雅着实赢得了艾雪她们的好感，于是七人就这么坐在了同一排上。 艾雪向下看去，总算找到了哥哥艾克，而在他附近不远之处，还有一个熟悉的黑发少年的身影，那个被检测为魔法天才的新生战士——阿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