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朽木不可雕也

    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结果比别人多花两小时才到目的地，结果到那里就下雨，眼见下雨，便弹琴以供消遣，没想到却引出了老人伍嘉良，差点害得他跳湖之外，也引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案子，使得重案组自成立后迎来了第一个案子。所以在雨稍微停歇了后，一行七人便上车返回了市区警局。

    回来的路上，一切超乎意料的顺利，顺利到从淀山湖到市内警局，也不过用时不到四十分钟，更可恨的是，几人刚回到警院，天空中的乌云便都散开了，就如还未去时一般，依然是个艳阳的好天。下车时，云凤飞抬头看关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天空，叹道：“好不容易出去一次，没遇上一件好，尽遇上坏事，今天果然不宜出行。”任煜情道：“今天是你不宜出行，我们都是被你连累的。”云凤飞没好气地道：“是又怎么样，要我赔偿你损失吗？”任煜情道：“不用，你赔不起。”沈芳媛道：“你们先回去吧，等下我让人将案子资料送来办公事，明天你们都早点来上班。”任煜情抓着马世仁，道：“也不早说。走，请我吃烧烤去。”马世仁叫道：“为什么又要我请？”任煜情一把推开马世仁，道：“你还真是姓错了，你应该姓黄的。”转头对沈芳媛道：“美女，我请你吃烧烤去。”沈芳媛道：“好呀！等我将事情处理完再说。”云凤飞道：“怎么只请她一人，不请我们？”任煜情看了一下天，道：“那一起走吧，最多不过是下雨下雪，我就不信它还能下刀子。”云凤飞咬牙切齿地看着任煜情，恨不得踹他一脚。

    马世仁凑到任煜情面前，道：“我也跟着一起去吧！”任煜情道：“我劝你最好别跟着一起去。”马世仁道：“为什么？”任煜情道：“因为我是不会请资本家吃东西的，你去了也只能在一边看着，这样你还要去吗？”马世仁叹道：“那还是我请吧！”任煜情给了马世仁一个大大的拥抱，道：“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你老爹赚那么多钱，你不帮他用完，那他赚钱就没意义了。”马世仁道：“我要不要分你一点？”任煜情道：“不用，钱财乃身外之物，放你那和放我这都一个样。”马世仁很明智地选择了闭嘴，如果再说下去，马世仁还真担心会发生点什么。

    沈芳媛将事情交待好，于是几人又一起开着车去吃烧烤，由马世仁开着车带领，几人自不会去吃路边摊，而且他们就算想吃，这个时候烧烤路边摊也很难找的。开车到了一个叫“好好吃”的烧烤店，几人下车，进入店中。本以为现在这个时间段不是饭点，店中的人会少些，但进入店中后，他们方知自己想错了，因为店中除了老板根本再没一人。

    原来沈芳媛和马世仁从前根本就没吃过烧烤，若不是提起的人是任煜情，沈芳媛会直接拒绝这种进食方式，因为在她想来，烧烤是既不干净，吃多了又容易上火，所以两人并不知道吃烧烤一般都是当成宵夜吃的，也不知去哪吃最好，而现在进来的这个店，是楚关天挑选的。进入店中，老板是楚关天的熟人，见是楚关天带过来的人老板忙上前热情招待，只是当听楚关天说要吃烧烤后，老板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发现才四点，连晚饭的时间还不到，而眼前这些人就要吃宵夜了，就问道：“难道我这钟坏了？”楚关天也知道四点钟还不到一般吃烧烤的时间，就道：“我们有些事要商量，有的话你就为我们烤一些，没有的话你就随便弄点别的吃的好了。”听楚关天这么说，老板这才明白什么情况，将几人引入了一个包间，道：“各位老板，现在已经是四点钟了，再不久就是晚饭时间，如果各位老板真饿了的话，不如先随便弄点东西吃着、喝着，等过一会再接着吃晚饭怎么样？”

    老板的提议其实是很不错的，不过任煜情却不这么认为，听老板说等下吃晚饭，就看着楚关天，问道：“我们不是说好要来吃烧烤的吗？怎么改成吃饭了？”云凤飞就坐在任煜情旁边，这时道：“好了，吃饭就吃饭，烧烤那东西脏得很，可以选择的话还是不要吃得好。”任煜情道：“脏？为什么会脏，难道老板烤之前不会洗吗？还有，本少主内力深厚，什么样的脏东西吃下去后都能排出体外，就算是你们这无治的艾滋病毒本少主都可轻易排除体外。老板，有什么东西尽管上就是了。”听任煜情吹牛吹得没边，云凤飞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倒不是吹牛本身的问题，而是拿什么来吹牛不好，偏偏拿这个不光彩的东西来说事。踢了任煜情一脚后，云凤飞对店老板道：“老板，就照你刚才说的安排就好了，不用理会这贱人。”

    任煜情被踢了一脚，又被骂是贱人，自然不爽，只是这次不待他回击，沈芳媛已是先说道：“别管吃什么了，有得吃就好。还是说说老人那个案子吧，你真觉得那不是意外，而是他杀？”任煜情瞪了云凤飞一眼后，才道：“确实这么觉得，只可惜现在尸体已经火化，不能直接从尸体上找线索，这倒是有些麻烦。”包不随道：“何不从死者生前身边之人着手？”

    平常只是在任煜情和云凤飞三人面前时，包不随说话却是还多些，但若是沈芳媛和马世仁也在，又或是还有其他外人在场，包不随便很少说话了，一是主从问题，任煜情是少掌门，包不随自认为是下属，所以一般很少开口。再一个是他们这一行人共有七人，除包不随以外，其他六人都是二十多岁之人，平常说的又都是玩笑之言，而他作为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般不与几人开玩笑，所以说的话自然就少了。而这时沈芳媛和任煜情说的是正事，所以包不随才主动开口说话。

    任煜情当着一个少主身份，但论实际江湖经验，任煜情自知不能与行走江湖多年的包不随相提并论，这个案子若要重查，还要想查出与原来不同的结果，便少不得包不随帮忙。任煜情问包不随道：“从她生前身边之人下手？”包不随道：“不错，死者最后出现过的地方我等已去看了，并无特别之处，而如今死者尸体已火化，是以从死者本身查起，此案查到最后依然是意外身亡的结果。”任煜情道：“你说的对，死者尸体是在湖中发现的，而死者不会游泳，可排除因游泳溺水身亡，而落水点又找不到，所以从溺水现场是没法查起的。”沈芳媛道：“从她身边的人查起，这怎么查？死者生前可是在校大学生，校友无数，和她交好的也不知有多少，难道要到学校去一个一个排查？”任煜情道：“学校自然要去，不过不是去查人，而是去查她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到淀山湖去。”沈芳媛道：“你的意思是？”

    任煜情道：“我们首先要弄明白她为何去那里，如果不是带有什么不好的情绪才去的，以现在所了解到的情况，那么基本可以排除是他杀了。”沈芳媛问道：“现在什么情况都没了解，你怎么敢这么确定？”任煜情道：“猜的。”沈芳媛道：“破案可不是光猜就可以的。”任煜情道：“先猜上一猜，然后才是去找证据，等找到了证据，案子也就破了。在没找到证据之前，一切都是猜，也就是电视中所说的推理，所以快点吃饭，吃完我们就去找证据。”

    任煜情所说还是有一些道理的，警察破案，不就是依照线索而抽丝剥茧，在没找到真正证据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和推理，证据其实就是猜测和推理的依据。沈芳媛也知道事情说时是那么回事，但真做起来却不似说的那么简单，眼前这个案子，不要说线索了，就连案子本身都只是一个假设，要想真找出证据破案，当真是谈何容易？不过好在沈芳媛本就不对破案抱希望，她之所以以特权再次翻出这个案子重查，也只是给眼前这几个新手一个练手的机会，让他们体会一把做警察、破案子的感觉，就算最后大家都白忙一场，但总比让任煜情他们整天无所事事在局里胡乱转悠来得强。

    不多时，店子老板送来了一些特色小吃，其实任煜情他们都在淀山湖那宾馆中吃过了午饭，这时大家都不饿，任煜情会提出来吃烧烤，也不是因为想吃而来吃。任煜情一边随意吃着小吃，一边想着心事。沈芳媛见他吃东西时还想着案子，不禁在心中大为赞赏，只觉得将他们引入警察行业，实在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只可惜她这赞扬之情才刚刚生起，任煜情就一边用手撕着一块鱿鱼，一边转头问马世仁道：“为什么现在的人不玩牌九与骰子，而要搞什么二十一点？那种一翻开就知道谁大谁小的赌法，真就比摇骰子来得更好玩吗？”听到任煜情的问话，对任煜情稍有改观的沈芳媛立马又恢复了原本对任煜情的看法，想起那日莫名其妙与对方说了不想嫁给马世仁的话，原本有些喜色的脸也立马转寒。

    马世仁先是看了一眼沈芳媛，然后才对任煜情道：“也许是因为简单，所以现在的人才更喜欢吧！”任煜情道：“你说的或许也有道理，要不等下吃了饭，我们去你家赌场看看，看看这二十一点到底哪里简单好玩了。”不等马世仁答应或是拒绝，云凤飞与沈芳媛都已叫道：“不准去！”叫完，沈芳媛对马世仁道：“你马上打电话叫人把那破赌场给关了，明天我就带人去检查，如果到时发现赌场还在，那你和你家都会有麻烦。”

    对于沈芳媛的话，马世仁向来听从，沈芳媛话一说完，马世仁立刻拿出手机打了出去。任煜情看着马世仁对沈芳媛唯命是从的样子，摇头道：“生为男儿身，却如此惧怕于一女子，枉我还想培养你成为男子汉大丈夫，当真朽木不可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