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要成为十年前的你（三）
这场名为“猎魔”的行动缴获了数额巨大的“白色恶魔”。 杜松荣立个人二等功！ 表彰典礼，杜松带上由局长亲自颁发的奖章站在阳光中。 孙薇和杜桦磊坐在台下，小杜桦磊看着父亲的身影既兴奋又崇拜，而孙薇则情绪低落地叹了口气。 这一天是杜松最光荣的日子。 ······ ······ 自从上次的“猎魔”行动之后，孙薇发现自己的丈夫精神变得特别差。 杜松每天无精打采，他眼睛周围如同被烟熏过，有着浓重的黑眼圈。这段日子，杜松最近工作不在状态，以至于器重他的公安局领导经常来找他谈话。 孙薇看着杜松日渐消瘦非常担心和愧疚，她以为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丈夫。她每天绞尽脑汁地变着方法改善饮食，过了许久依旧没有丝毫好转。 这天，孙薇正在考虑做些什么菜，突然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 孙薇一边走一边将双手在围裙上擦干净，她拿起电话听筒开口问道：“您找谁？” 孙薇的手渐渐抖动起来，以至于她挂上听筒时几次都找不准位子。孙薇好似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她终于将听筒挂回原位。 孙薇瘫倒坐在沙发上，呆呆地如同石像。 一个月后，法庭庭审现场。 杜松因为贩吸“白色恶魔”被提起公诉。 由于公安部门出具了证明：杜松因为工作致瘾。杜松被从轻判决为有期徒刑一年。 宣读审判的时刻，杜松将脑袋深深埋下，他看着自己身上的手铐和脚镣，感觉亮得晃眼。 ······ ······ 杜松入狱，只有孙薇母子才知道这一年是怎么过的。 他们的丈夫和父亲，从英雄变成了罪犯。 平时出门，邻居们虽然表面客气，但是却刻意地保持距离。 一个女人和小孩独自在家不免得会有许多不便，之前虽然经常是这样的情况，但是每当邻人看见自己推着沉重的煤气罐、提着水桶时，他们都会主动上前帮助。 现在的他们却如同没有看到似的，径直从孙薇身边走过连看也不看一眼。 想起之前他们热情的嘴脸，孙薇不由得黯然神伤，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世态炎凉。 另外一件更致命的是，对杜松的公开审判被无良报纸刊登出来。他们只关心自己报刊的销量，以至于原本应该保密的事情被泄露出去。 有一天孙薇打开房门准备买菜。她感觉到自己的眼前挂着一个东西。 当她看清楚时，孙薇顿时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她们的家门口，悬挂着一个被斩断的鸡头！ 猩红的鲜血一滴滴地落到地下，甚至有几滴滴到了孙薇的额头。 孙薇吓得丢了魂，她把自己和杜桦磊紧紧锁到家里，母子抱成一团抖个不停。 孙薇和儿子整整在房内躲了一天，直到杜桦磊的老师打电话询问小杜桦磊为何没有上学时，孙薇才带着儿子走出家门。 过了一段时间，孙薇努力地将鸡头的阴影驱散。 这天晚上她接儿子回来，刚走到三号家属楼的入口。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冒出来。这个黑影将小杜桦磊推倒在地，孙薇的头发也被黑影生生地抓掉一大把！ 孙薇无助地哭叫着，但是回应她的只有漆黑的风所发出的尖啸。 此后只要风吹过树叶，都会让孙薇的心提到嗓子眼。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当孙薇稍再次走出阴霾，她收到一个包裹。当她打开这个包裹，一股恶寒腾地充满了心脏！ 那个包裹中装了一大一小的两件寿衣！ 这两件惨白的寿衣如同幽灵，无声地对着孙薇讥笑。寿衣旁边的白纸上写着：“你丈夫让我兄弟入狱，所以这是送给你和你儿子的。” 孙薇看着自己周围的空气，看着周围雪白的墙壁。她感觉这雪白的墙壁上，满满的都是身穿惨白丧服的幽灵，一片片尖利的讥笑充斥了她的耳膜。 孙薇鼓起勇气，她疯狂地和存在于周围空气中的“幽灵”搏斗！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要保护自己唯一的儿子！ 小杜桦磊躲在沙发后面，他探着脑袋看着自己母亲披头散发地张牙舞爪。 灯光穿过母亲的影子投到墙壁上，如同鬼影！ ······ ······ 一年后杜松刑满出狱，成功解瘾的他明显精神好了不少，他的脸上终于泛起健康的色泽。 监狱门口，杜松只看到刑警支队长——陈队带着小杜桦磊来接他。杜松愧疚地拥抱了小杜桦磊，他站起身来有点失落地问道：“孙薇呢？” 杜松是在第四人民医院看到自己的妻子的。 短短一年时间孙薇老了几十岁，杜松看着眼前的老妇人心如刀割。 杜松小心地靠上去，老妇人看到有人靠近拼命地躲闪。 杜松难过得想要呕吐！ 陈队心酸地叹了口气：“弟妹是迫害妄想症，还是不要靠近她了。” 杜松除了掉泪再没有任何反应。 陈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只能拍着杜松的肩膀说道：“我一直当你是亲弟弟。你要记住，你还有儿子。” 杜松抹去泪水用力地点点头，他说道：“陈队你放心，我一定能振作起来！” 杜松虽然已经没在公安局上班，但由于以往的功绩，他的住房没有被回收。 他每天都会去照顾孙薇。孙薇的病情时好时坏，有时准许杜松靠近，有时却看到杜松就失控大叫。每当杜松看见孙薇惊恐的眼神，他都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 被辞退的杜松，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还是能够吃上饭。下午下班后，杜松就回到自己的小房内做着餐晚餐等待着小杜桦磊回家。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了一天又一天。 三个月后的一个夜晚，小杜桦磊放学回来。 刚进家门，他看到一个眼熟的男人在自己的家里。那个男子看到小杜桦磊回来便赶紧告辞离开。 那晚过后，杜松看望孙薇的日子越来越少，杜桦磊经常饱一顿饥一顿，而杜松的体重则再次直线下掉。 不久后，杜松又站到了被告席。 原因是再次贩吸！ 小杜桦磊再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会复吸，他的世界彻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