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芙兰朵的告诫
如果只是一次还好，但是如果两次都出现同样的情况就难以让人感到满意了。我的非常不爽的脸色完全说明我现在的心情。 不过和上次不同，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芙兰朵正在和圣树交流着什么，芙兰朵说的话我听不懂，而且我也没看到华夫伦发出声音回应芙兰朵的问话。不过我看得出他们确实在交流。芙兰朵在神情严肃的问了几句话之后点了点头转过身来面对我们。 “现在你能告诉我们为何我们又一次在最关键的时刻被送了回来吗，可敬的芙兰朵·米伦大人？这次可肯定不是因为决斗被终止了的缘故吧。”我的态度极为生硬是个人就能听出我话语里的怨气。 “这次不是了。”芙兰朵神情严肃的回答道，“后面确实还有艾娜和马克文的激烈的战斗，但是圣树华夫伦认为通过刚才你们看到的画面已经提供给你们足够的信息了，你们并不需要再看到后面的事情了。” “为什么？”中岛用十分诧异的语调问道。 “这是它的判断，它并没有并没有告诉我理由。”芙兰朵的脸就好像被冰冻住一样毫无表情的变化，“就是这样，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从芙兰朵冷冰冰的话语里明白了三件事。第一人类的智慧毕竟是有限的，想要完全瞒过已经生存了无数个纪元的神圣存在还是很有困难的；第二芙兰朵这种冰冷的神态明显和第一次不同，这大概说明她并不赞同华夫伦之树的决定。不过看来她并不能违抗这个决定，看来书斋主人只有管理而没有控制的权限；最后一点，我们的提问机会已经结束了，如果我们想要在提出我们想要知道的问题的话就要付出可能我们压根就付不清的代价了。 我冷冷的看着芙兰朵和她身后的圣树，这时的华夫伦已经不再散发光芒，恢复到和我们刚来时候一样的状态了。芙兰朵则一言不发的看着我们，目光并没有躲避的意思。不过她的神态非常冷峻，我觉得她可能对我的态度有些生气了。而中岛则十分懊恼的叹了口气，显然他也非常想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 “好了，提问时间结束了。”在一阵并不愉快的沉默之后芙兰朵率先开口说，“你们了解到你们想要的结果了吗？”她的声音已经恢复到了一开始和我们说话的音调，神态也变得和蔼起来。她的这种态度让我松了口气，我不想因为我刚才并不礼貌的话恶化与芙兰朵的关系，这对我们很不利。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或许为了避免以后再次出现这种情况我决定要好好地去学习一下礼仪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米切尔那样真的不会理会你肆意发出的对他们的不满。 我暂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问题不是我问的，虽然有些收获但是我还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刚才看到的景象以求获得更多的信息。我现在只是希望中岛能给我一个美好的答复，希望他能看到一些我看不到的东西。 中岛在沉吟了一会儿后说：“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得到了我预想中的结果，但是通过这三个问题我确实是有收获的，而且我敢确定收获不少。” “能说一说吗？”芙兰朵坐了下来端起了桌子上属于她的那杯茶，虽然我觉得时间过了不短但是那杯茶依旧冒着热气。 “抱歉，米伦女士。我现在脑子很乱需要一段时间来整理一下思绪才能做出有条理的结论，所以现在我暂时不能说出我的结论。”中岛略带抱歉的说。 听起来中岛得到的信息和我差不多，不过我十分相信中岛能在仔细研究一番之后得到比我多得多的成果，毕竟中岛的才华就在这种方面上。 “那好吧，我期待你们能取得好的结果。”芙兰朵轻轻啜饮了一口茶之后继续说道，“我想你们应该已经明白了马克文的实力和危险性了吧，在与他的对战中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我听说过很多在决斗中被他彻底击垮的事情。” 这你可以放心，我们是弱者，是有求生欲望的弱者。这种人是绝对不会因为对面比我们强而放松或者直接放弃的。 “您现在能和我们谈谈关于团体决斗的事情了吗？”中岛并没有忘记一开始的问题。 “当然可以。你们已经知道些什么了吗？”芙兰朵问道。 我将中岛告诉我的东西向芙兰朵复述了一遍。 “是这样啊。”芙兰朵又喝了一口茶。“你们知道的知识并没有错，与单人一对一的决斗相比团体战斗确实有很大的不同。作为古代法师战争的一种重现形式团体战斗是非常有实战意义的这种决斗能培养锻炼法师的团结精神和合作能力。但是随着和平时代的到来越来越多的通过各处的魔法学院培养的魔法师们已经越来越不重视这种决斗了，他们越来越热衷于在单人决斗中展现自己的技巧的精密和能力的强大，而那些魔法世家出身的法师更是如此。在议会中自从米切尔之后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曾经真正参加过法师战争的人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那些来自并不和平的位面的议员加入了。贵族派和学院派法师成为了议会的主流，团体决斗没落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这两者到底有什么不同呢”中岛问。 “其实大的规则没有多少区别，都是以战胜对方为目标的。但是取胜方式有所不同，主要分为三种。“第一种是要击破对方所有人来取得胜利，第二种则是通过击破事前设定好的主帅来获胜，而第三种则是通过攻占一处设定好的地点来获胜。其他的或许还有一些奇怪的规则但是主要的就是这三种。” 和我预计的差不多，现在主要要考虑的就是要选择哪一种。我估计以马克文的狂妄性格只要是我们选择的她都会接受，他应该不想留下一个害怕弱者的臭名。 “那么是不是说团体决斗的规则可以自己来制定？”中岛试探着问。 “没错，只要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获胜规则是可以自己来定的。这也是团体决斗需要特殊场地的原因。”芙兰朵笑着回答，“进行团体决斗需要特殊的仲裁傀儡，在贝莱特斯大人创造出的42个仲裁傀儡中只有2号和41号是可以裁决团体决斗的。” 中岛的敏锐的洞察力为我点出了一条光明的方向，既然马克文几乎不可能拒绝我们提出的建议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制定一个周密的方案来尽可能的削弱马克文的威力呢？ “其他方面您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的吗？”中岛继续问道。 “还有就是场地的问题了。就像你了解的那样这种场地是非常稀少的，因为这种决斗十分少见所以大量的可以进行这种决斗的场地都因为种种原因被拆毁或者废弃了。据我所知现在能够举行团体决斗的场地大概只有3块了。” 3块，听起来我们能够选择的机会很少啊。这会不会变成影响我们成败的因素之一呢？我有些不安的想到。 “您能说一下这三块场地吗？”中岛追问道。 “第一块是星月堡的大竞技场，那里能够举行任何规模的比赛，是整个世界上最大的魔法竞技场。第二块是在赫伦谷的守望哨卡，那里曾经是第六位面最危险的地方之一，到现在都是挑战最大的竞技场。而第三块场地……”芙兰朵明显迟疑了一下，看来这里对芙兰朵来说是一个没有太好回忆的地方。 “第三块场地怎么了吗，米伦小姐？”中岛问，一般他总是不注意气氛问题，有时这是一个坏处，不过这个问题现在看来应该还不算坏。 芙兰朵明显在心中做了一些考量，最后她还是开口说：“第三块场地是天之都莱德桑的洛林切林奇家族的府邸，那是整个法师世界中最古老的一处竞技场，是少数保留下来的专门为团体决斗建造的竞技场。” 我觉得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感觉就像吞下了一只巨大的苍蝇，中岛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真没想到最后一块场地居然是在马克文的家里，而且还是一个专门的团体竞技场。我瞬间觉得我们选择团体决斗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 “为何竞技场会建在洛林切林奇家族的府邸里呢？他们不是最古老的贵族吗？按说他们应该最不重视这种事情啊。”我深感不可思议的喊道。 “天之都的住宅是在古老的传说纪元中由伟大的建筑师妙手天工卡多尔为贝莱特斯大人修建的，当时还是第一次圣战的时候，贝莱特斯大人为了能让更多的新手能得到更为真实的训练而让卡多尔在宅邸里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团体竞技场。后来这处宅邸被贝莱特斯大人为了表彰洛林切林奇家族的祖先卡斯多摩·冯·洛林切林奇的功绩而赐予了他。就这样一代代传了下来，现在依旧保留在他们家族的名下。” “您能说说那个竞技场是什么样子吗？”中岛似乎对这个最特别的竞技场很有兴趣。 “虽然希蒙表示这里随时都对所有法师开放但是除了米切尔之外没有人去过那个竞技场，我也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但是这里毕竟是卡多尔的作品，而且在这里在第一次圣战中训练出了无数的伟大法师，一定是非常伟大的存在。据米切尔说那里的景象让他感到非常惊讶，他所见过的所有竞技场在那个竞技场面前都不值一提。” 听起来非常伟大的样子，不过我们几乎不会选择那里，我可不想在马克文的家里和他战斗，那样的话天时地利和人和就都不站在我们这边了。 “原来如此。”中岛低声复述了一遍洛林切林奇的名字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印在脑中，“我明白了，您能为我们讲一讲关于团体决斗的具体的战术和注意的事项吗？我听您的话您对团体决斗有很深的感情，想必你一定对此非常了解吧。” “的确。中岛的问题好像让芙兰朵陷入了回忆之中，她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轻柔而迷离，“我对此有一些很深的记忆，这一切真是让人怀念。” “您能对我们说说您曾经的经历吗？”中岛的探求心又被激起了。 “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芙兰朵的意识很快就从回忆中回来了，她笑着对中岛摇了摇头“虽然我能回答你刚才提出的问题但是我觉得我并不是回答这个问题的最好人选。” “有谁能比您更了解团体决斗呢？”中岛的话很容易让人误解是在奉承别人。 “那个人是团体决斗史上最伟大的存在，在他参加的团体决斗中没有一次失败的是他所在的这一方。无论对手使出怎样的手段制定怎样的规则都无法击败他。他可以说是多少年来最伟大的存在。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还活着，你们能面对面的听取他的教诲。”芙兰朵面带十分奇异的笑容说道，这种笑容让我觉得非常有深意。 “他是谁？”通过刚才芙兰朵的话语和那个奇怪的笑容我觉得我说不定认识她说的那个人，而且非常熟悉。 “你可以猜一猜，理查兹。” “你说的不会是约翰·米切尔吧。”我说出了一个并不想说出但是最有可能的一个名字。 “你一直都非常敏锐，恭喜你答对了。” 果然如此，我早该想到的如果米切尔那家伙不是对团体决斗如此熟悉的话他也不会对我们提出那种意见了。不过这是一件好事啊，为什么他当时不告诉我们呢？一般按照他的秉性来说有这种能够证明自己伟大的事迹他早就开始吹捧起来了。对了，肯定是为了他那该死的自我满足心理升级了，似乎他已经不在满足于自我吹捧了，现在只有通过别人的口中得知的事情才能更加证明自己的伟大。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米切尔先生一定能把他最珍贵的经验传授给我们。”中岛总是能看到事物最为积极的一面，我可没有他这种令人激动的乐观精神。 “我虽然非常喜欢团决斗但是我参加的次数并不多。相信你们能从米切尔那里得到更多更好的教诲。要知道他可是真正的决斗达人啊，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任何一次决斗失败。”芙兰朵说，。 真是伟大的战绩，我要是有他的那种可以瞬间把马克文关禁闭的能力的话我觉得也可以取得这种战绩。 接着一阵沉默降临在我们身边，看来一时间我们都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那个您还有什么想要和我们讲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告辞了，毕竟已经耽误了您这么长时间了。”中岛起身开口说道，我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好吧，我觉得我暂时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事情了。如果华夫伦为你们提供的信息没能帮助你们我只能表示遗憾了。我现在能做的事情大概只有这些。”芙兰朵也站了起来，“不过在你们走之前我还想提醒你们几句，你们想听吗？” “当然，请您说吧。”中岛十分恭敬的说道，我也点了点头。 “也许你们从华夫伦提供的画面中得到了一些对付马克文的办法，但是我仍想告诉你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马克文·冯·洛林切林奇是多少年以来最年轻的大魔法师，他的能力肯定不只是像你们看到的那样，他肯定还有绝招。要不然华夫伦也不会不给你们看他与肖靖的第二次决斗。那次决斗并不像你们看到的这次一样是公开的，第二次决斗是在非常隐秘的情况下进行的。除了极少数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那次的情况。要不然像肖靖这样高傲的人也如果不是大败的话也不会这么长的时间里都对他俯首帖耳。” 我和中岛相互对视了一眼，我看到了中岛脸上表现出的忧虑之情，我相信我的脸上同样有这种神情。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我们必须直视的问题，马克文肯定有秘密的绝招隐藏着，我们能不能在战斗开始之前找到马克文很可能隐藏起来的招数，如果不能的话我们就要小心了。 “还有一点我希望你们能够注意，虽然我并不清楚如果马克文接受你们团体决斗的请求后会带谁去，但我猜肖靖肯定是其中一个。你们要特别小心他，他不像马克文那样易怒，冲动且傲慢，他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贵族法师，谦逊，隐忍，心思缜密而且坚忍不拔。他虽然并没有马克文那种超人的实力但是他是一个真正强大的对手。你们一定要注意。” 中岛重重的点点头，看来他认同芙兰朵的想法，但是我并不太确定。 虽然芙兰朵这么说但是我依然觉得肖靖并不真的和马克文是一条心，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我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在内心中一定有些别的想法，这一定是未来的战斗中非常重要的一点。 “好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了，在此我祝你们好运，愿贝莱特斯大人的英灵保佑你们取得胜利。”芙兰朵微笑着说。 “谢谢你的祝福。”我在犹豫了一下之后问道，“你不想去看看我们的比赛吗？按照米切尔的说法他会让艾娜也参加的，这不是你们见一面的好机会吗？” “不了。我不能随意离开天书圣堂，作为书斋主人我必须时刻保护好这里，没有议会的命令我不能离开这里半步。”芙兰朵的神情明显有些忧伤，“再说我和艾娜的关系并没有实质性的变化，我觉得我实在不应该现在就和她见面。” “可是总这样并不好吧，我觉得你应该寻找一个机会尝试和艾娜接触一下，说不定会有特别的效果呢。” “不用了，我说过时间会慢慢抚平一切伤痕。我的时间还很多，我相信我能等到那一天。”芙兰朵用嘴角露出的一点哀伤的微笑彻底回绝了我的提议。 我和中岛见此情景是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于是在向芙兰朵道别之后我们转身向山下走去。 “等等，让我送你们一程吧。”芙兰朵轻声对我们说。 “您不是说您无法把我们送回去吗？”中岛问道。 “凡事总有特例。这就当做我对你们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的补偿吧。”芙兰朵轻轻一挥手，在圣树下的花田之上出现了一个传送法阵。 “谢谢您。” “没关系，快走吧。这个法阵持续不了太长的时间。” 中岛在点点头后率先走了进去，在我即将走入法阵的时候我听到了芙兰朵轻声对我说出的话语。 “谢谢你为艾娜做的一切。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一瞬间光芒闪耀，我回到了米切尔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