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舍命挡一剑

    随后，褚玉和仁寿公主来到了庭院中，开始漫步闲谈。

    “恭喜公主终于有军马护送，可以安全回宫了。草民明日也该拜辞公主，回我自己的家了。”褚玉道。

    仁寿公主一听此言，脸色立变，显得十分不高兴。

    “休想！你得跟我一起回宫，现在是我说了算。你如果敢违抗，我就让刺史将你捆绑起来，然后押走。”仁寿公主道。

    褚玉一听此言，也脸色立变。不过，他没再回话，顿时驻足不前。此时，他已在心中愤怒骂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刚得一点志，本性就全暴露出来了。”

    仁寿公主见褚玉是这般神态，立即转换了神态，变得和颜悦色，楚楚动人起来，与此同时，其声音也变得娇滴滴起来——

    “褚玉，你别生气，好吗？我让你跟我一起回宫，是想好好报答你，给你一个意外惊喜。——只有你才敢在我面前放肆。不过，你别担心，我不会责怪你的，我只希望你以后对我不再那么凶了，对我好一点。”

    “公主获救，那是神灵保佑，天意所为，并非草民功劳。所以褚玉不敢有其它奢求，也不想得到意外惊喜。只恳请公主准许草民返回蜀地，草民就心满意足了。”褚玉道。

    褚玉此话一落，仁寿公主突然转过身，抱住褚玉，伤心痛哭起来，她边哭边道：“褚玉，你别在说草民了。我舍不得你，我不要你走，你曾答应过我，不再离开我。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仁寿公主如此之举，让褚玉有些惊慌失措，因为他见庭院四处都站有卫兵，担心惹出祸事。

    褚玉一边推开她，一边道：“公主，你快放手，放手呀，别让人看见了。不然，有辱公主和你们皇家声誉，而且还会给我带来祸事——”

    “我不放——不放——就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仁寿公主耍赖道。

    “好！我答应你，你快放手了。”褚玉赶紧道。

    以褚玉的力气，若是真要让仁寿公主放手，那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他知道那样做，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可能会更加诱发对方的过激行为。褚玉答在应她的那一刻，心想：“我就暂且答应她吧。以后，在路上寻找机会逃走便是。”

    仁寿公主见褚玉答应了，便放开了紧抱他的双手，随即擦干眼泪，停止了哭泣。之后，二人又回到了平静状态。

    二人逛完庭院，刚一出庭院大门，忽然看见州府长史领着好个几人，匆匆进到了俯院中。随即，府院大门便被长史下令给关上了。由于近来天下战事四起，形势严峻，二人估计这些人是为军务战事而来。不过，仁寿公主还是发出了疑惑之声——

    “褚玉，长史带进府里的这些人怎么都没有穿军服呢？”

    “我们先前来的时候，不是也没有穿军服吗？公主如果感到很好奇，何不亲自进府里去看看。”褚玉道。

    “我们公主不允许过问军务朝政。再说，我也不懂那些。——我们再到其它地方转转吧。”仁寿公主道。

    ……

    今夜，褚玉有些思念施馨卉和他的师兄弟，一直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半夜时分，他心中感到烦躁无比，便起床来到了庭院里，准备在庭院中散散心。当他进入庭院后，忽然听见庭院里好像有人，对方正谈着话，朝着自己方向走来。出于好奇，他立即躲到了一座假山之后，然后运起内功，偷听来人情况。褚玉仔细一听，发现来人原来是刺史、别驾和长史三人，刺史乃是一州的最高长官，别驾和长史都是刺史的副将助手。

    褚玉见到如此情形，不由心想：“这三个大官，大半夜不睡觉，在庭院里闲步谈话，肯定有非常重要之事在商讨，反正今夜我又睡不着觉，就听听他们到底在谈些什么。”

    随后，褚玉一直躲在暗处，偷听这三人的交谈。而这三个大官谈到几乎快要天明时，最后才散去。对方散去之后，褚玉才悄悄回到了自己的睡房中。

    第二天早上，刺史安排下人，分别为仁寿公主和褚玉送来早饭，褚玉吃过早饭不久，一群官兵手持兵刃，突然冲进了他的住所。这时，褚玉正软躺在床上，显得全身无力。大家就把褚玉给捆绑起来，带出了屋子。

    褚玉被捆绑抬出来后，发现仁寿公主也被捆绑着，带出了她的房间。这时，只见仁寿公主正在一边大哭，一边大骂道：“一群乱臣贼子！你们要干什么？我是公主，我要让皇上灭你们九族，快松开我，放我下来……”

    仁寿公主在大骂声中，他俩一起被关进了囚车。此时，褚玉软弱无力瘫倒在囚笼中，而仁寿公主好像没有中毒，所以她进到囚笼后，还能站立。

    “褚玉，你怎么不说话？他们将你怎么了？没想到他们全都是乱臣贼子。我们该怎么办呀？”仁寿公主哭道。

    “公主别哭，哭也没用。我被他们吓了毒，全身无力，不想说话。”褚玉道。

    就在褚玉言话之际，刺史走了过来。

    “你这个不忠不义、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食我李唐俸禄，却干出如此忤逆之事，天理不容。——快放我出来——放我出来！你这个逆贼，终将不得好死……”仁寿公主大骂道。

    “来人，快把她嘴给我封住！”刺史，见仁寿公主骂得难听，就下了如此命令。

    仁寿公主随即就被封住了嘴。

    接着刺史大声发话道：“现今朝廷昏暗，jian臣当道，天下民不聊生，本州军民全都已弃暗投明，顺应天意，追随义军，共讨昏君。——还请大将军使者快快前来，将这二人押送回去，进献给大将军，以表本州军民真心投诚之决心。”

    刺史话音一落，有一群人开始走上前来。这群人正是昨天长史领进州府的那些人。至此，仁寿公主才如梦初醒，知道他们全都是义军。

    这群义军跟刺史客套一番后，便押着囚车上路了。仁寿公主由于嘴被塞住，不能说话，她只能急在心里。她内心已感到彻底绝望，她一直盯着褚玉，泪流不止，而褚玉则时不时言话，安慰着她，叫她别太伤心。褚玉在言话时，显得有气无力。

    后来，这群义军押着他二人，走到了一处荒郊野林之地。突然，褚玉身上发出几声啪啪声响，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大响。只见褚玉已跃出了囚笼。褚玉瞬间绷断绳索，击毁囚笼，让众人倍感吃惊，全都感到错愕不已。

    褚玉逃出囚笼，众人随即反应过来，向他攻来。这些义军都会武功，大家一起围住褚玉后，打在褚玉身上的拳脚，跟他上次救仁寿公主时很相似，像下雨一般密集。当然，褚玉的感受跟上次同样很相似，对方好似在给他挠痒痒一般。

    褚玉对自己内功高深程度早已知晓，他不想伤人性命，所以这次挥舞拳脚，几乎都打向对方的胳膊手肘及腿脚之处，褚玉一阵乱击乱打之后，绝大部分义军都被他瞬间打断手脚，倒地哀痛不止。

    其实，褚玉除了内功高深，也就是力大无比以外，他基本没有武功，他打出去的拳脚，如果对方想闪躲的话，可以说轻而易举。然而，这些人之所以被他打中了，是因为大家见他击打的部位无关紧要，脑子出于经验判断，在那瞬间没有反应过来，认为没必要躲避。当然，这些义军的经验害了他们，因为褚玉的力道大大超出了他们以往的经验值。

    褚玉一阵乱踢乱舞之后，还有两人没被他打中。这二人此时已完全开窍，他俩根本不让褚玉拳脚打中其身。他俩跟褚玉周旋时，拳脚不停打在褚玉身上，只是对褚玉来说无甚大碍。由于他俩身上没有兵刃，所以一直拿褚玉没有办法。

    三人打斗一阵后，忽然一个左臂已断的受伤义军，强忍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右手拔出剑，准备向褚玉攻来。就在此时，褚玉身边的这二人忽然灵活一闪，闪到了他背后，一人迅速搂抱住他双腿，另一人则迅速从背后扣住他双手，大家用二两拨千斤之巧力，将褚玉双手死死扣住。褚玉虽然内功奇高，但还是被二人用巧力瞬间控制住了，一时难以挣脱。褚玉被这二人控制住的同时，那持剑之人趁此机会，迅速直奔褚玉而来，想将褚玉一剑刺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不要！”，在这瞬间，仁寿公主已扑上前来，挡在了褚玉前面。也就在这瞬间，对方已刺出了剑。情急之下，褚玉终于挣脱了一只手，抓向刺来之剑，只可惜褚玉稍晚了一步，褚玉之手抓住剑身的那瞬间，剑已刺中了仁寿公主。

    在那一刻，褚玉来不及思考，握住剑身的同时，猛然反向用力，击向对方，剑柄随即脱落对方之手，击打在对方胸膛上，对方不由几个踉跄，便口喷鲜血，倒地而死了。

    紧接着，褚玉又反手击向背后的两人。他连击数次后，这二人也相继被他打死了。褚玉打死这三人时，众人都还在地上，哀痛不止。最后，褚玉没伤他们的性命，迅速抱起仁寿公主离开了。

    褚玉为何突然间有力气绷断绳索，击毁囚笼呢？原来，今日之事，他昨晚就已知晓。先前，他显出中毒之状，全身无力，乃是他故意佯装的，其实他并没有中毒。他一直都在等待时机，带仁寿公主逃走。他见此处偏僻，是个大好的机会，于是才突然挣脱枷锁，击毁囚笼。

    昨夜，褚玉心情烦躁，难以入眠，来到州府的庭院中，他本想散散心，后来不料却碰上刺史和其副手在庭院里商谈要事，他因偷听了那三人间的交谈，因此今天才救了他二人的性命。他从那三人谈话中，不仅提前知晓了今天要发生之事，还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他昨晚所偷听到的事是这样的——

    这些人是义军派到州府劝降之人，昨日，大家威胁刺史说，若果不立即投降，义军即刻便会派重兵屠城；如果弃暗投明，还可得个将军之职，等打下天下后，也是个开国功臣。大家还说，他们第二天就要返回，要求刺史第二天一早务必答复，否则将被视为顽固不化。由于事态紧迫，刺史一时难以决断，于是便跟别驾、长史一起，连夜在庭院里商议此事。

    那刺史和其两副将都很想效忠朝廷，但起义军现在声势浩大，势如破竹，祸事就在眼前。大家一番商议之后，一致认为识时务者为俊杰，最后便决定投诚起义军。

    大家下定如此决心后，又开始商议如何处理他俩之事。后来，大家商议出了一个方案，这个方案便是将他俩交给这些义军，让对方顺便将他俩带走。大家之所以如此做，一是为了向义军表诚意，二是为了立功。

    最后，大家还商议说，在褚玉早餐中放软骨散，待褚玉中毒后，全身无力之际，再进行逮捕，避免出现意外。至于仁寿公主，大家认为她只是个女子，无甚力气，觉得没有必要给她下药，等吃过早餐直接逮捕便是。

    当时，褚玉偷听了这些机密之事，全身不停直冒冷汗。凌晨，他回到房里后，便开始想应对之测。他当时心想，如果马上带仁寿公主逃跑，肯定插翅难飞。不如将计就计，到时再见机行事。

    早上，刺史送来饭菜，他假装将饭菜吃了，其实，送饭之人刚一离去，他便将饭菜悄悄倒入了茅厕之中。所以说，褚玉刚才突然逃出囚笼，是他提前筹划好了的。只不过仁寿公主为了保护他，奋不顾身为他挡了这一剑，却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褚玉见仁寿公主伤在胸肩处，剑并没刺入太深，暂时也没生命危险，便先跑到一个隐蔽处，撕掉衣袖先帮她做了一番简单包扎。随后，由于仁寿公主一直都痛得哭喊不止，褚玉担心被人发现而再出意外，于是便往视线远处的一座山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