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似是而非言

    此时，梁清心想：“上次，二位方丈之死甚是蹊跷，而这蛤蟆七怪又是近来才重出江湖的，以这蛤蟆七怪的剑阵神功，可能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将他二位方丈给杀了。我何不乘次机会，跟他们聊聊，探探他们的口风。”

    梁清此番心想过后，道：“七位前辈，您们都是饱经风霜，历经世事之人，应该比晚辈更明白世间的道理，以及世事之对与错，什么是替天行道？什么是助纣为虐？”

    梁清此话一落，蛤蟆七怪都不禁乐呵呵一笑。

    “你个臭婆娘，我早就跟你说了，我们是蛤蟆聚会，美名叫蛤蟆七怪，没什么前辈不前辈。

    你所说的对与错，就跟两小儿辩日一样，一小儿说早上太阳最大，所以离人最近；一小儿说，中午太阳最热，所以离人最近。你可知道两小儿谁是谁非，谁又能分清？

    你认为对与错，都是你执着于事物某一面来判断的，而世间事物有很多面，如果从其它面来判断，说不定就跟你当初的结论截然相反。

    还有，你所说的替天行道与助纣为虐，那更是无稽之谈。我只想问你这个臭婆娘，现在义军起义和义军啖食人rou，这两个行为，孰是行道？孰是为虐？”大蛤蟆道。

    梁清听大蛤蟆叫自己是臭婆娘，内心一直都感到非常气愤，但她想到对方不能用正常思维来揣摩，只能强忍下来。这时，梁清见对方问自己如此简单、如此常识性的道德问题，于是就不假思索地对其回话——

    “癞蛤蟆们，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义军起义乃是为天下百姓伸张正义，官僚贵族肆无忌惮压榨百姓，让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如果不起义反抗的话，天下百姓世世代代都将永无天日，所以起义是替天行道；而啖食人则rou违天悖理，残忍恶毒，令人发指，非人干之事，所以啖食人rou是助纣为虐。”

    梁清见对方接连骂自己是臭婆娘，气愤得没再客气，便用“蛤蟆们”回敬对方。蛤蟆七怪听梁清如此称呼他们，反而显得十分高兴。其实，梁清自己一直都没有想通义军起义之事，到底是对还是错，她此番话完全是按照世间正理逻辑来回答对方的。

    “既然臭婆娘分了对与错，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跟你讲讲道理。如果按臭婆娘所说，起义乃是正义之事，那么义军起义的时候，就必然要吃东西，如果没有东西吃，如何打仗？如何替天行道？

    再如果义军到处都找不到粮食吃，而不吃人rou的话，起义就必然会失败。一旦起义失败，天下义军一定会遭到朝廷清算，到那时，因起义而遭灭九族之人不计其数，天下更会惨不忍睹。所以你既然认为起义是正义之事，那么啖食人rou也应该完全是合情合理的正义之事。”大蛤蟆道。

    大蛤蟆此话一落，二蛤蟆已按耐不住了——

    “老大，你讲得有些片面，小弟想帮你补充一下。这臭婆娘认为起义是正义之事，那我们就该按照非正义之事的逻辑来反驳她。这样的话，听起来就更加简单明了啦。”

    二蛤蟆话到此处，稍作停顿，接着又继续言道：“若按臭婆娘所说，啖食人rou违天悖理，天理难容，那么起义就该定性为助纣为虐，因为起义需要吃东西，在无其它任何东西可吃的情况下，必然就要吃人rou充饥。

    既然吃人rou是世间最大的恶事，那起义应该就是在助纣为虐，怎么会成了替天行道呢？”

    “二位蛤蟆兄，小弟认为你们的辩驳缺少画龙点睛之言。我来综合一下二位蛤蟆兄之言吧。这个臭婆娘所言的助纣为虐和替天行道在逻辑上完全自相矛盾。所以她讲的对与错，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幺蛤蟆接道。

    幺蛤蟆此话一落，蛤蟆们都忍俊不禁，对梁清发出了嘲笑声。梁清对这几人之言，一时无话可驳。

    梁清心想道：“我还是别跟这群怪人再啰嗦了，免得跟谭少天儿子一样，被他们的歪理邪说给说蒙了。——我该问正事了。”

    “癞蛤蟆们，本姑娘今天不想跟你们嚼嘴皮子了。我想问你们一事，你们可认识德慧和善随二位方丈？”

    “臭婆娘，你问这二人干什么。几十年前，这二人对我们七兄弟来说，还是个无名小卒。没想到此番重出江湖，这二人居然被世人尊称为德善二尊。我们听着这名字就来气，还气得我们七兄弟连连作呕，几天几夜都没有睡着觉。”

    “三蛤蟆兄，自从这两个老秃驴去了西方极乐世界后，我就睡得特别香了，难道你还没有走出他俩的阴霾吗？”五蛤蟆道。

    五蛤蟆此话刚落，谭少天已经彻底不耐烦了，立即接过话来——“你们几个东西，还在啰嗦什么！没见我被点xue了吗，还不快过来替我解开xue道。——姑娘，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梁清见谭少天在催促离开，而蛤蟆七怪都在往他身边走去，于是直入主题问道：“癞蛤蟆们，难道是你们杀了那二位方丈吗？”

    “以前，每天想到这两个老秃驴的尊号，大家都无法入眠，身心备受折磨。你猜猜我们会不会杀他呢？”大蛤蟆回道。

    大蛤蟆此言一出，蛤蟆七怪都情不自禁一笑。梁清猛然一听此言，觉得对方言外之意已承认自己是凶手了，顿时怒火中烧，在那瞬间若不是被施馨卉拉住，她差点又攻了上去。不过，在那瞬间过后，她冷静下来，在心中思量起来——

    “这蛤蟆七怪虽说性格怪异，但不像是有心机之人。二位方丈当初若是被他们杀了的，以他们不可一世的性格，应该不会当场逃走，故意栽赃陷害于我。不过，这也不好说……”

    “姑娘，你虽然救过我，我应该报恩于你。但我一而再，再而三叫你们离去，如果你们还不走的话，那就别怪我谭某人无情无义了。”梁清驻足心思之际，谭少天再一次下了此番逐客令。

    这时，梁、施二人不想再若出事端，于是谭少天下了此番逐客令之后，她俩便转身离开了天鹰帮。

    刚才，梁清之所以一直都没有询问施平之死，那是因为她担心引起对方怀疑，不让她二人离开。而施馨卉由于被蛤蟆七怪的剑阵给吓破了胆，于是就更不敢开口询问对方关于他哥哥被杀之事。

    她俩走出庄府后，施馨卉满脸还是一副惊魂未定之态，她走在路上，在心有所思中，情不自禁潸然泪下。她心中在想：“谭少天先前那么得意，那么幸灾乐祸，我哥哥被杀之事，八九不离十就是他和蛤蟆七怪干的。现在，凶手是如此强大，连梁清姐都胜不了他们，阿爸肯定更打不过他们。我哥哥之仇如何才能报得了呀……”

    梁清见施馨卉神色沮丧，还不停流泪，猜到了其中原委，于是一边不停手抚慰其背，一边对她言话安慰——

    “meimei，你别伤心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你怀疑自己哥哥是被他们杀了的。此事，现在还没有证据，如果只听谭少天那番似是而非之言，就断定是他干的，未免显得有些鲁莽。

    jiejie答应你，如果查出真凶确实是谭少天和蛤蟆七怪，我一定义不容辞替你报仇。虽然我没有十足把握胜得了蛤蟆七怪，但我相信只要我跟你父亲联手，就肯定能破他们的剑阵，杀了他们。”

    梁清此话一出，施馨卉猛然转身抱住了梁清，眼睛闪着泪花，口中言着感激之言。梁清此番安慰之后，施馨卉逐渐开始振作起来。随后，二人开始加快步伐，往家里赶回。

    梁、施二人走在返回蜀地的路上，施馨卉虽然万分悲痛，但也热情邀请梁清到其家中做客，她想将梁清介绍给自己父亲认识。梁清在施馨卉热情邀请下，一开始也打算去云鹤山庄，见见施万山，以便对武林中近来怪异蹊跷之事，与施万山交流一番，商讨应对之策。但后来，梁清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认为现在时机不对，因为施馨卉哥哥刚刚才遇难不久，全家人肯定悲痛万分，在如此气氛下，前去云鹤山庄做客，有些不妥。于是最后就婉辞了施馨卉之邀，只是答应施馨卉等到召开武林大会时，她会去参加大会，到时再顺便到她家中做客。

    梁清陪同施馨卉走了一段路程，后来，她想到近来关于那女鬼蹊跷杀人之事甚多，于是想趁自己在外面行走之机，顺便调查一番。最后，她便与施馨卉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