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枪声
“不要逼我开枪！”唐一言握着枪冷冷说道。他的手掌太小，以至于需要双手扶持着枪支，才能避免摇晃。 唐斯成见他这样扑哧笑了出来，似乎毫不畏惧。 “你想学开枪吗，一言？想学的话跟舅舅讲就好了，别拿个玩具枪开玩笑。” “是不是玩具枪，你可以试试。”唐一言说完看了一眼唐笑。 唐笑则平静道：“阿辰让我防身的枪支，你猜真的假的？” “啧啧啧，我也就来做客一下，还拿这么大礼伺候我，未免也太热情了吧。” “没人对你热情，你快点离开，不然小言就开枪了。”唐笑威胁道。 唐斯成见唐笑那副冷冰冰的面容，再见唐一言端着枪微微颤动的样子，觉得更好笑了。 “亲爱的，你连枪都开不稳，没闹了快放下。” “你滚出去我就放下。”唐一言丝毫没有退却。 “别闹，万一不小心扣动了扳机伤着你妈咪就不好了。” 此言一出，唐一言的神色果然有了变化。 哪曾想唐笑却突然一步上前，抱住了唐斯成的腰。 唐斯成被这一抱愣住了。 他千想万想，做梦都想的事情居然实现了？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该是现在这种场景。 唐笑死死抱着唐斯成，然后大喊：“开枪，快开枪！” 唐斯成闻言立马慌了，伸手想要扯开唐笑。可是唐笑却抱得更紧，唐斯成双臂被她扣着，一下子恼了。 “唐笑！你想干嘛？！你疯了吗？！” “我要和你同归于尽！”唐笑说着，张开嘴直接咬住了唐斯成胳膊。 咬下去的那刻，唐斯成疼得叫了出来。 “放开我！”他手臂用力，想要大力推开她。可是却在碰及她脸蛋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张脸，即使现在头发凌乱，面目狰狞。可是这张脸……这张令他朝思暮想，生活秩序全然颠倒的脸，他怎么可能动得下去手呢？ 因此刚要抬起的那一瞬间就无力了，任由她死死咬着他的手臂。 再加上她双手正抱着他，唐斯成来回挣脱不得。 “妈咪！”唐一言见唐笑这副模样，也吓住了。他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手里的枪握得更紧了。 唐笑松了口，朝唐一言开口道：“小言快开枪！快开枪！” “妈咪？！”唐一言不敢置信地看着一切。 他按着妈咪的指示从屋中抽屉里找到了这把枪，可是他一直以为只是简单做一些恐吓而已，为什么现在…… “小言！妈咪求你了。”唐笑的眼睛里已经泛红，带着哭腔道。 但见唐一言还是一动不动，唐笑的面色立刻黑化了。 她突然松开了唐斯成，几步一个窜步，奔向了唐一言。 在唐一言还没反映过来时，唐笑已经夺走了他手里的枪支。 “妈咪？！”唐一言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唐斯成亦是。 下一秒，两人的瞳孔里都倒映着一个骇人的场景。 唐笑正举着枪，枪口正对着唐斯成！ 她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因而手中的枪也非常不稳。 唐斯成咽了口口水，生怕她在慌乱之中，就直接扣动了扳机。 “妈咪！你冷静点！妈咪！”唐一言正站立在唐笑不远处。 不过他也不敢上去。 要是他是一个与唐斯成差不多体格的成年男子的话，这个距离应该有八成的把握可以从唐笑手中夺过枪支。 可惜的是他不是。 然而再怎么也不能让唐笑杀人啊！ “妈咪，你不要冲动，你不要为了这种人……” 唐一言还想再说什么，唐笑已经哭红了眼，她发丝凌乱，血丝盈眶，泪水搅和着头发，唇间毫无血色。且上下瓣因为颤抖，不断碰合着。 “笑笑，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的——”唐斯成边说举高双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威胁。 “你没有恶意？没有恶意？”唐笑边说，边笑，言语间落尽了嘲讽。 也不知是他嘲还是自嘲。 “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我就是来做个客而已。”唐斯成用轻松的语气说着，想要尽量缓解这严肃气氛。 可是唐笑却越听越激动，不只是身子的颤栗，此时的她，愤怒得连喘气都是不平稳的了。 她颤着声音道：“开玩笑！你对我做的事叫开玩笑！从17岁开始，整整八年！是你！是你害得我人不人鬼不像鬼！我好不容易从那些昏暗的日子里出来了！为什么你也跟着出来了？！为什么？！” 唐斯成听着唐笑控诉，听着她的哭泣声也觉得心里不好受。只不过他仍旧觉得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只要以后笑笑爱上了他，笑笑和他结婚了，那么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不都是婚前的小游戏罢了？ 他还想再说，但见唐笑这副模样，却也知道不能刺激她。 干脆选择闭口不言。 然而他的沉默在唐笑的眼里也成了挑衅。 “你以为我不敢开枪是吗？”唐笑抬头向上，脸上露出略有些扭曲的笑意，“你就是认定我懦弱才对我做的这些对吧？你觉得我就是个胆小鬼，我就是个任人摆弄的洋娃娃对吧？” “……”唐斯成仍旧沉默着。 而一旁的唐一言却眯起了眼睛，小小的眼睛已经和他的父亲一样深邃，那里还一闪而过些什么。 就在全屋子都静寂的时刻，唐笑尖锐的嗓音在空气中扬起，仿佛要冲破房顶。 “去死吧！” 唐笑说完，扣动了扳机，子弹穿膛而出。 “砰——” 伴随着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屋子里也响起了木质东西的撞击声。 一声向东，一声向西。 唐一言在唐笑还未开枪的时刻，向前推倒了唐笑。然后两人直直倒在了玄关处的鞋柜上。 而唐斯成则是在唐笑开枪时，扑向了桌子。 实际上唐斯成逃离的速度稍稍慢了，不过因为唐一言的阻挡，子弹偏了，最后落入唐斯成不远处的电视机上。 机子进了个洞，随即冒烟窜火，火势不大很快就灭了，不过那机子也跟着报废了。 “笑笑——”唐斯成从桌子上站了起来，往唐笑他们那里看了看，似乎有些担心。 不过却被唐一言呵住道：“快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