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消失
一般来说，咱们在穿上了一套新衣服，或者做了一个新发型之后，走上街去，总感觉别人都在若有若无的看着自己，而且妹子也频频送来秋波。 看来自己是真帅，大部分人都会这样想。 而在几天没洗头，穿的也不奢华，又或者说情绪十分低落的情况下，这时候再走上街，别人还是会对你投来若有若无的目光。 这时候你会觉得，全世界仿佛都在嘲笑自己。 实际上，这完全是自己的心理在做崇，别人的眼珠子就在那里，你打扮的好不好，你高不高兴，与别人无关，人家只是象征性的随意瞥两眼罢了，不然你还让路人走路的时候都脑袋朝着天看么？ 当然，我之所以说了一大堆废话，我主要是想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呸呸。 我主要是想说，这种看起来很对的说法（你们在看完上述之后一定会点头赞同的是吧是吧），用在某个人的身上，就完全的不成立…… 譬如说我身边的这位。 拥有女生完美而标准的168的身高，小小的胸脯虽然算不上特别壮观，但也还算是能够挺立起来。 一条紧身的黑色棉丝袜将纤细柔美的一双腿给勾勒的充满了线条感的诱惑力。 当然，这些堪称完美的属性在你看到她的脸之前，都会认为这是一个9分美女。 而你在看到她的脸之后…… 你就会跟其他路人一个德行。会让我上述的那套定律完全的失效。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路人们都是若有若无的瞥上两眼，不管你打扮的如何，不管……可是对于依依来说，那些路人就不是随便瞥两眼了。 说一句很不恰当的话。 就tm刚路口那条卷毛犬被女主人牵着漫不经心的过马路的时候，那狗无意的瞥了依依一眼，刚扭过头去又猛地回过头来多瞅了几眼。我还亲眼看着那女主人在将目光投射向依依之后，用力踢了那狗丫的两脚。 “哥，他们好烦啊，总是乱看。”依依牵着我的手，往我胳膊上挤了挤，我甚至能够透过衣服感受到她那一对柔软的娇嫩挤压在我的手臂上，触感美不胜收。 “你要是像阿拉伯友人那样，用一块黑布把自己的脸围起来，就没有人看你了。”对于柳依依的容貌，虽然我也提起过了无数次。 但是我不得不去怀疑，上帝老丫挺的是否用了一生的精力才雕刻出了这张完美到了极致的脸蛋。 说到这里，我又要提一个有关于审美疲劳的话题。 不知道大家是否感觉，身边如果有帅哥美女的朋友，初次认识的时候会觉得惊艳，但是了解久了，感觉也就那么回事了。 而身边有一些相貌方面有些划水嫌疑的朋友，看久了，倒也不觉得他难看了。 这就是审美疲劳，往浅了说，这是一种习惯。 而依依那张脸蛋，我是看了十几年至今天，我依旧压抑不住我内心的惊讶。丫挺的怎么能长的这么好看。跟朵花儿似得，再牛逼的形容词我也描绘不出来了，反正丫就是好看。 “你在想什么。”就在我愣神的空档，依依侧过脸来问我。 “没。”我含糊道，毕竟我总不能告诉她‘老妹儿啊，哥刚才一直在想你有多漂亮。’ 如果真告诉她了，不就暴露了我其实是个妹控的事实了么……呸，我什么时候妹控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我的袖子被人扯了两下。 扭头一看，发现是一个脸蛋还未脱青涩的小男孩，以及眼尖的我飞快的瞥了一眼他手中提着的那一篮子鲜红欲滴的玫瑰花，上面甚至还沾染着水露，在阳光的折射下，那篮子里的玫瑰花仿佛在闪闪发光的朝我招手，它们说‘快买吧快买吧’ 不能买，我旁边这位可是我meimei……我买朵玫瑰送我妹，这不扯蛋么？ “先生，您需要一朵……” “不需要。”我在那稚嫩的嗓音还未将一句完整的话连贯起来之前，就及时的打断了他。 男孩显得有些尴尬，我想或许是因为他连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的那种尴尬。 但是小男孩似乎有着一颗强大的心灵，他锲而不舍的追问道，“先生，可是今天是情人节……” “她是我meimei。”我又一次的打断了他的话。 小男孩显然有些迷茫了。 他看了看我与依依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或许脑子的常识让他一时半会还理解不了眼前的状况。 “可是我想要。”终于，最让我害怕在这时候听到的声音还是响起来了。 我可以轻而易举的回绝小男孩，但是我却没办法回绝依依。 因为我怕她一怒之下扭头跑了，这样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答应了乐千千的事情也没能够办到，那样我想我会比现在的小男孩还要尴尬。 可是我又不能买给她。 以依依现在的兄控程度，我要真给她买朵玫瑰，她就能上天给我看……那等会我再把她推出去的时候，我怕她会杀了我…… “咳咳……依依啊，你看吧……我今天……那个啥……我忘记带钱了，对对，我忘记带……”我刚庆幸我找到了一个最佳的回绝她的方式的时候，就见依依掏出了一个褐色的牛皮钱包，一边打开一边询问着小男孩，“多少钱。” “一朵是10块钱，如果买9朵可以打八折，如果买99朵可以打……” “一朵就好。”依依白净的小手掏出10块钱递给小男孩，小男孩就这么无情的再次被打断了说话。 我有注意到那孩子在接过依依的钱之后仓惶逃跑的举动，他走到路口的时候还差点摔跤。 恐怕他这辈子都再也不想看到我们兄妹两个，对于我们两兄妹这种强行打断别人说话的方式，恐怕对小男孩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但愿不会伴随他一生，要以后看见新闻头条说某某地方发生了命案，起因仅仅只是因为受害者打断了犯人的说话……这锅我反正不背。 “真鲜艳。”依依手里拿着那束玫瑰，轻声嘀咕着。 “讲道理，一般的妹子在收到花之后，应该会说谢谢。”我面无表情的从她另外一只手中抢过钱包，“下次不许随便动我钱包。” “刚才你出门忘记带了，我帮你拿着。”依依毫无波澜的明澈眸子与我对视，我能从中隐隐看到一丝努力。 努力想要将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可是她很难做到。 毕竟面瘫依在过去的十几年内保持着同一种表情，一时半会她即便是想要改正，恐怕也会非常的有难度。 “那就请你下次记得提醒我，谢谢。”我语气不善的说着。 “不客气。” “你应该回答‘知道了！’” “哦。”她这样说，语气很淡定。 “也就是说，下次出门你还会带着我对么。”她又这样问，这次的语气稍微带着一丝希翼。 “毫无逻辑的推理，并不成立。”我轻轻的在她额头弹了一个脑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要做这个动作。 但是我觉得按照以往看小说与电视中的情景，这时候就应该这样做，所以我就下意识的给了她一个脑嘣。 不过做完之后，我就感觉到了不太妙。 这种亲昵的举动，可不应该发生在已经成年了的两兄妹身上。 果然，依依看我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太对了，她的脸蛋已经开始有些微红了。 “咳，走吧。”我强行控制住了场面，轻咳一声，手掌从她柔软的小手中脱离了出来，不再给她任何机会的双手插在兜里，快步前行。 我知道她在我的手抽离的那一刻，心里或许会有些不舒服，但是我只能这样做，亲兄妹之间往爱情方面发展，都不会拥有好结果。 我之所以答应乐千千，不也正是为了强行纠正我meimei那已经有些扭曲的兄控心理么？ —— 一切都还算顺利，至少在见到乐千千之前是这样的。 可是当我带着依依走到与乐千千约定好的碰头地点之后，在看到了乐千千之后，依依的表情就开始有些僵硬了起来。 “她怎么……”依依的身子已经隐隐的开始发颤。 “呃……”我还在想要怎么跟她解释，但是不明所以的乐千千却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很微妙，她大步朝着我这边冲过来，对着我打了一声招呼，又冲着依依笑了笑，旋即，她口无遮拦的说着，“你meimei答应了？谢天谢地，大树我就知道还是你靠谱，我那个朋友已经在那边等着了，咱们一起过去吧？” “朋友……什么朋友……”依依作为一个女人，拥有着我所没有的警惕与嗅觉，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至少，她现在已经明白我这次带她出来不是要跟她约会，而是另有目的。 我开始不断的给乐千千使眼色，希望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乐千千却没有看懂，她以为我在催促她快点，于是她扭头跟依依说道，“就是你的男朋友啊，你哥昨天没告诉你吗？我有一个朋友遇到了一些情况，所以想拜托你当他一天女朋友，就一天好不好，拜托拜托啦。”乐千千双手合十，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看着依依。 乐千千在笑，可是依依不会笑，而我也笑不出来。 乐千千似乎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依依缓缓的扭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之中包含着疑惑，复杂，甚至一丝丝的愤怒。 她的眼神在质问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事已至此，我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昨天本来想跟你说来着……可是你都不等我说完，就自己跑回屋里去了……今天的确是……想拜托你当别人一天女朋友……就一天，算是帮老哥个忙好么？” “所以……这就是你强硬的想要把我塞给别人的理由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 “我知道，我不够体贴，我也不够贤惠，我在家里什么都不会做，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啊……因为我的世界里已经没有第二个人了，你让我还可以去依赖谁啊……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是不会笑，我是没有别人家meimei在面对哥哥的时候可以甜苏苏的喊出一句rou麻的哥哥，可是这个世界上，你永远找不出第二个人，即便是用生命与你交换，也绝对不会埋怨你半分，只会继续依赖着你，希望你永远在她身边照顾她，这样的我，你找不出第二个……”依依的眼眶迅速被泪水打湿，她很少哭，但是一旦哭起来，她就止不住。 “我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好，才会让你这样着急着想要把我推出去，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我也不着急逼迫你，微笑我会学会，甜甜的喊出哥哥，我也有努力的在学习，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在我每一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时候，狠狠的把我推开……你到底要伤我几次才算满意……你到底还想让我怎么样……”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我本应该安慰她的。 可是，一旦现在安慰了她，那么到头来……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只是希望我的meimei能够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跟我这个有着血亲关系的哥哥继续纠缠下去。 依依，对不起了，现在我只能狠下心来，你要恨就恨我吧，以后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我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说不上是为自己开脱，还是真的替她考虑。 或许，我从一直都只是在考虑自己吧。 我还真是自私呐……我咧了咧嘴角，脸上的表情也迅速的冰冷了下来，“对不起，这种感情，我永远也不会接受，你还是趁早打消你的念头，如果你是因为觉得我照顾你照顾的太好了才对我有了依赖思想，那么从今天开始。” 我双手攥成了拳头，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从我身边消失吧，随便去哪里都可以，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离开我就行，这样以后我就再也不用照顾你了。” 依依的哭声止住了，就如同汽车的急刹般，她的眼泪来的很迅速，消失的也很彻底。 她呆呆的望着我，表情带着几分错愕。 她似乎认为我在开玩笑，或者是她听错了。 有过那么几秒钟，我的心是扭曲的不成形状的，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见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我伸出了手指，指向前方仿佛没有尽头的路口，“走吧，你总有一天会发现，今天的你，想法有多么的错误。哥哥跟meimei之间，永远没有任何可能！” 依依走了。 她像是一阵风一样的消失了，在我说过那句话之后，她带着一脸的绝望，扭头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只留下被她丢弃在地上的玫瑰。 还未干竭的水珠缓缓从花瓣上滚落，没入大地，一瞬之间消失殆尽。 “你meimei……你们这是……”从刚才起就一直处于当机状态的乐千千，或许是接受了比较大的信息量，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依依的背影消失在路口，她才回过神来，问着我。 “我的meimei喜欢我。”我咧开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可是，我又怎么能让我的meimei，我的亲meimei，喜欢我。相比之下，我宁愿她恨我。”我缓缓拾起地面上的玫瑰，一阵微风拂过，带走了一片花瓣。 仿佛红的刺眼。 却又凋零了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