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夜袭(下)
“江少,你知道?” 众人的目光转了过去,凌昊也好奇的看向江华,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我们此行的目的,大家也都知道,就是前往雪域神国送邀请函,而这邀请函并不是普通的邀请函,里面还有一些我苍雾宗与神国的隐秘,对方应该就是奔着这信而来的吧。” “可是江少,那信不是在你身上吗?”有人提出了疑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为了掩人眼目,此信并不在我身上,真正保管信件的,是凌昊,所以,他才会成为对方的目标。” 凌昊看向江华的目光变了,他从未看过撒谎撒的如此浑然天成之人,一切都说的头头是道,既没有什么大的破绽,听起来也好像是这么个理。 江华也一脸紧张的看向凌昊,他对着凌昊眨了眨眼,眼神中暗示凌昊附和他的说法。 “不对呀,江少,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那黑衣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只是不待凌昊开口,张永皱着眉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丝毫没有发觉在他问出这句话后,江华那瞬间垮塌的脸色。 轰! 正在江华又气又恼,苦苦思索着该如何应答之时,只听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穿透墙壁,带着风雨飞了进来,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眼神中,那物体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停在了房间的正中央。 “黑衣人?”定晴看去,有人不禁惊呼出声。 黑衣裳,黑面罩,躺在地上的这人,与刚才袭击凌昊的那个黑衣人的打扮一般无二,只是细细看去,凌昊发现,地上这人的身形,似乎较之先前壮硕了几分。 在大家的注视下,凌昊上前掀开地上那人的面罩,很陌生,没有任何的映像,他站起身,对着江华等人摇了摇头。 “不是他。” “他这是死了吗?”有人上前探了探黑衣人的鼻息,确认他是否死亡。 “蹊跷,这人死的也太蹊跷了。”项水在黑衣人的身上一阵摸索后,大呼蹊跷。 原来,在他探查黑衣人尸首的时候,发现这黑衣人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伤痕,看他身上的衣服平整洁净,除了有着些微的雨水,也看不出有打斗的痕迹。 既然没有经历打斗,那这黑衣人是怎么死的呢? 所有人对此都是大惑不解,只有凌昊的眼中闪着精光,一缕神识探出,没多久,他若有所思的轻轻点了点头。 “是神识,黑衣人死于神识攻击。”凌昊想了想,淡淡的说道。 对于凌昊说出的解释,众人先是不解,随后也纷纷应和,黑衣人的修为远超纪平与项水,也就是说他有着超越开玄境后期的修为,看他的死法,被杀时没有任何的反抗,除了神识攻击,众人也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答案了。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地上那人的身上突然有火焰腾起,滋滋的声响中,却有一张纸从火焰中飘出,落在凌昊的脚下。 “南平城中禁止恶意厮杀,现杀人者已受罚,望尔等九人,明日天明,即刻离去。” 末尾的落款是南平城城主谷子默。 待大家都看过纸上的内容后,凌昊将纸张丢回火中,缭绕的刺鼻烟雾中,房中九人面面相觑。 这南平城的城主是个爽快人,也是个严谨规则之人,杀人偿命,这地上的黑衣人杀了他们三人,现在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只是不知那谷城主为何在最后,对他们下了逐客令。 待火焰消散,凌昊几人很是无奈的又换了一个房间,客栈掌柜为此叨叨了很久,直到江华抛出了一个鼓囊囊的钱袋,才屁颠颠的退了回去。 南平城外,风雨飘摇。 密集的雨幕遮天盖地,空荡荡的城墙一角突然有水波泛起,风雨顷刻间退散,水波中走来了一个青衣男子,只见其浓眉大眼,书生装扮,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拿着一把折扇,款款而来。 风雨正盛,他没有撑伞,却无一滴雨水能够落于其身。 而他,正是是南平城的城主,谷子默。 “谷小子,你不是一直保持中立的吗?这日这般又是为何?” 一道微怒的声音传来,有一双手出现在虚空中,只见其顺着两边一扯,虚空破开,一位灰衣老者出现在了谷子默的面前。
“钟老,我现在依然保持中立。”在老人出现之后,谷子默行了一礼,中规中矩的说道。 “哼。”老者冷哼一声,似乎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 谷子默摇了摇头,苦笑道:“钟老,在杀他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你的人,而且就算知道,我也必须杀他,因为他,在我南平城中犯了法。” 谷子默说的很平静,也很认真,他坦然的与老者对视着,纯净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瑕疵。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南平城中禁制恶意厮杀也是他谷子默一直奉行的准则,守规矩、明事理,是世人对谷子默的评价,也是他为人处事的标杆。 所以即便是眼前这位,他也毫无惧色。 “犯法?你一个小小的城主,也配与我论法?” 老者笑了起来,周边的风雨顿止,滚滚的汪洋现于他的头顶上空,绵延广阔,笼罩了半座南平城,汹涌的海浪澎湃着,咆哮着,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倾泻而下。 “堂堂浮云阁一圣,若是因我而迁怒于南平城的子民,就不怕乱了法纪,丢了那阁士之名?” 谷子默不卑不亢,滔天的海浪下,神情自若。 老者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后,风雨依旧,头顶的汪洋转瞬即逝,他的脸上也露出了赞赏之色,对谷子默点了点头。 “君子子默,不愧是学宫里出来的人,你,很不错。” “钟老过奖了。”谷子默谦虚依旧。 “你既然保持中立,那我就劝你一句,那小子,留不得。”老者沉声道。 “谢钟老提醒,子默明白,我已经告知他们,明日天明,即刻离开。”子默拱手道。 “唉,罢了,我也懒得管了,就由他去吧。”老者苦着脸,摇了摇头,似是说给谷子默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叹息声中,雨点落下,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雨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