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不自量力
当天中午吃过饭后，衣着不凡的中年男子便独自下山去了，和他同来的那个高壮少年留了下来，成为了李玄的舍友。 午饭后，名为马云生的少年外出站桩练功，圆刚于此向李玄介绍了一下这个少年。 马云生，本地马家堡三少，自幼便有拜入佛门，成为沙门行者、护法金刚的崇高理想。 其父马大伦为龙心寺俗家弟子，其夫人为静慧庵俗家弟子，马家世代礼佛，从龙心寺创立以来从未断绝。 虽然马云生是嫡子，又天生聪慧，但因其自幼向佛，马家根本没有反对他成为和尚的意思。 其母甚至还说：“如果云生日后娶妻生子，只能护卫马家而已；若是出家成为法师，就可以护卫我佛和众生。” 在龙心寺时，马大伦只是俗家弟子，根本无法接触到真正的上乘佛门武学；所以马云生一直努力想要拜圆刚为师，从而得到名师指导打下真正的根基。 听着圆刚的解释，李玄心中连连惊叹，马云生的母亲固然令人咋舌，但更令人恐怖的是这些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佛门威势。 马家堡算是本地一方豪雄，是龙心寺的供养家族，便是如此马云生也没有资格直接成为龙心寺入门弟子，最多有成为俗家弟子的资格。 所以马云生想要拜圆刚为师，即使圆刚为龙心寺弃徒，也能够指点他修成正宗龙心武学，这样才能够进入龙心寺后成为真正的入门弟子。 圆刚略微解释之后，便外出采药去了，留下李玄念头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平息。 在李玄看来马云生已经是相当出色的少年了，身体强壮、心志也不错，再怎么讨厌自己也能克制；目前已经将罗汉禅坐修炼至小成，也就是精通境界，但就算这种少年也不敢直接入龙心寺接受入门弟子考核！ 这让李玄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当时县城高中的第一名令他时时仰望，但即使这位总是级部第一名的强人，在得到保送清华机会后也拼了命的活动，特长、好事全力以赴。 为何？ 自然是因为自己眼中的强人，面对清华大学这种超高等学府没了自信，没有自信在高考中游刃有余的取得合格的高分，所以面对保送资格珍惜备至。 这么看来马云生也是如此，他固然在马家堡附近一枝独秀，但龙心寺为大乾皇朝佛门圣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如果能够得到曾经龙心寺般若堂武僧教头的指点，打下一身正宗的佛门武功根基，自然能让他在竞争中脱颖而出。 李玄突然发现自己应该更加努力了，圆刚身份来历更是一种无形的宝贵资源。 于是接下来李玄振奋精神，继续开始修炼罗汉禅坐。 “喂，这一式要么以降魔印为先，意在降魔印先不去管触地身！要么将触地身摆好，然后试着结好降魔印，你现在分心两用反而越来越糟。”大概半个时辰后，马云生走了进来，看到李玄别扭的姿势忍不住开口道。 “原来如此，云生师弟，降魔印和触地身之间的诀窍再告诉我一遍可好？”李玄也不生气，反而客气的开口道。 你这人！ 马云生脸色铁青，再也忍受不了，怒道：“你这人完全听不进别人说话啊！” 本来因为金刚桩法的修炼不顺他就很恼火了，李玄的态度更是让他难以接受！ 圆刚师伯若是收一个天资横溢、身具佛性的弟子，他马云生绝对没有二话，立刻下山去。 但眼前这个叫做李玄的家伙，修炼完全是一副想要速成的架势，自己劝诫了他几次，他都当成了耳旁风，这种家伙圆刚师伯怎么会看中他呢！ 马云生却不知道圆刚的想法已经彻底改变，在圆刚看来李玄这个弟子身负佛性，不能以常理观之。 所以李玄一开始只是想要记住手印、身姿的做法圆刚并不在意，他准备放任这个弟子自由摸索一段时间，然后如果不成再给予其指导。 圆刚这种放任的态度反而让马云生更加愤怒了！ “你休想坏我清净心，罗汉禅坐我苦修一年，现在已经小成，你若是幡然悔悟，虔诚苦修，一年后说不定也能像我一样。”马云生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怒火镇压下去，双手结印禅定印开始修炼罗汉禅坐。 马云生很自信，完全不担心李玄从他的修炼中得到什么好处，就好像弹琴画画一般，即使你每天观看宫廷琴师画师，看上一百年也未必能够摸索出什么门道来。 在马云生想来，李玄看着他完美无缺的动作姿势，必定会越发心焦气燥，越发失去修炼的心境，最终导致事倍功半，最后让圆刚师伯彻底失望。 可惜马云生不知道武技神石这种神奇的石头，李玄现在只需要记住全部动作，不会有太大的偏差就能够使用武技神石了。 所以马云生现在的举动对李玄来说完全是雪中送炭，让李玄心中很是感激。 马云生自称罗汉禅坐已经修炼有成，所谓的小成境界大概就是精通水准，十八个禅坐姿势每个马云生能坚持十分钟左右，全部修炼一遍大概需要三个小时。 身体上一遍遍的模仿，记忆中一遍遍的回放，李玄看到自己的属性栏内已经隐隐约约浮现出罗汉禅坐这四个字。 这时马云生已经开始变化出最后一个姿势，李玄心知肚明，自己只要记忆下这最后一个姿势，就算是入门了，接下来便可以使用武技神石了。 两人一个全心全意修炼，一个聚精会神学习，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木屋外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一道黑影突然从门前掠过。 好孽畜！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吼，随后便是咻咻咻三声锐鸣呼啸而来。 噗噗噗…… 木质屋门被三颗花生米大小的念珠贯穿，借助花生米贯穿的洞孔看去，李玄隐约看到一条细长的黑影闪过。 马云生受惊之下也弹身而起，本能的双拳捏紧举起摆出一个拳架。 “云生师弟，师父回来了，你不必担心，快点将最后一式练完可好？”李玄看着自己属性栏罗汉禅坐四个字越发清晰但始终无法形成，忍不住开口催促马云生道。 马云生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面对刚才的突发事件，李玄似乎表现的比他更冷静，这让他有些不爽。 圆刚此时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李玄端坐床上，平静一如寻常；而马云生受惊跳落地上，将床上的蒲团都甩在了地上，不由得心中暗暗点头，还是自家徒儿心性更胜一筹。 “师父，刚才是怎么回事？”李玄好奇问道。 “这山上不知何时来了一条有些妖异的狼，我也是采药时才发现这条恶狼的踪迹，回来的路上更发现不少狼的痕迹，担心那条狼伤害你们，于是便抓紧时间赶回，没想到那畜生还真趴在门前窥视你们！”圆刚解释道。 说实话他也心有余悸，这条野狼的速度远超普通狼犬，野性灵敏，连他的念珠都躲过去了！如果真的被它袭击，李玄和马云生都会很危险。 马云生有些尴尬，于是便接着继续刚才的修炼，重新开始最后一式罗汉禅坐！ 不过很快他就再次中断了修炼，从床上再次跳了下来。 “师父，明天也教我金刚桩法吧。”李玄的声音恍如一个惊雷，让马云生再也没有继续修炼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