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义愤填膺的五开蛮（2/3）
建安五年十月，刚刚在战火之中平复下来的幽州，又陷入了战事当中。 黑山军张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选青壮，两万兵马从太行山中窜了出来，绕过常山郡、中山国，一路猛扑涿郡，下辖两个县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举攻破，县中八百守卒或战或降，县内粮仓被洗劫一空，武备也被全部掠夺，但是由于消息到达，因此在范阳县下碰了壁，围攻两日，城池将破之际，却偶然得到了幽州越骑都尉叶若率领八千燕云轻骑昼夜奔赴的消息，顿时不再攻打县城，而是带着掠夺到的物资立刻撤退。 同时在接到张燕出兵的消息以后，公孙度坐不住了，直接点起辽东铁骑五千，步卒五千，合计一万兵马，杀奔辽西郡。 开玩笑，那可是八千骑兵！黑山军尽管此次出来的都是精锐，铠甲，兵戈，马匹一应俱全，但是也比不上征服了乌桓的袁熙财大气粗，不过五千骑兵而已，这还是整个黑山倾力供应的结果（这也是黑山军面对袁绍败少胜多的重要原因，黑山军掌控的地区太过贫瘠）。 一旦在平原之上，步卒被骑兵拖住，分块拦截，截杀，那么整个步兵大军团就将面临崩溃的下场。 因此，张燕在派人通知了公孙度一声之后，立刻便带着麾下黑山军要跑路了。 而叶若直接领着八千燕云轻骑，一路狂追，高览也在得知了消息以后，提师一万五千，与叶若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夹击张燕。 张燕选择逃跑的时间非常赶巧，一路狂奔之下，在探子的汇报之后，确定了高览军和叶若军都至少要半个时辰才会抵达之后，站在太行山的入口处，张燕忍不住嘿嘿一笑。 “太好了！这么多的粮秣、兵甲，还有抢掠来的青壮...” 令张燕始料不及的是，在太行山中，有一伙人正在牢牢地盯着他。 “唉，张燕来了，快去通知少族长！”两个上半身衣不着屡的黑漆漆的蛮人打了个招呼，一个人就纵跃如飞，在山地里如履平地一般的飞奔而去。 “少族长，张燕来了！而且他还拐了许许多多的汉人百姓！” “嗯？哈哈哈！太好了，这简直就是上天送给我安达科的一份投名状啊！”一名身材健硕，势如熊虎，同样一身野人装扮的蛮人腰背弓箭，提起一杆长槊。 “让弟兄们集合！取了张燕的首级，这可是我给袁幽州的一份投名状！”安达科嘶吼道。 “对了，从今以后不要叫我的名字，要叫我的汉名——吴岳，嗯。”吴岳心头想：那位汉族老学究起的这个名字还真不错。 “来到这北方许久了，曹cao那厮都说他是英雄，可是他连对汉族的老百姓都如此残暴不仁，又焉能顾及我五开蛮一族；袁绍乃是堂堂大将军，麾下大军数十万，只怕也看不上我这五百号人，公孙度窝在辽东，看样子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至于张燕，不过是汉人的土匪罢了。倒是这袁熙听闻颇为礼贤下士，军中也多有异族军队...截杀了张燕，这便是俺的投名状！”吴岳两只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定下计策。 “只要突进中军，等到袁绍的大将高览和袁熙麾下的军马驰援，就是胜利！” 吴岳心中有了计策，当即召集麾下五百蛮兵，详细讲述了此次的作战计划。 高览一脸肃穆。 “该死的张燕当真胆小如鼠，照这个速度，只怕我追上他的时候，他早就窜进山里去了！” “算了，给本将快马加鞭，务必要在张燕入山之前拦截住他！”高览作为袁绍麾下大将，从冀州时代起就跟随袁绍，面对的对手，屹立不倒，时间最长的就是这个张燕。 同时，叶若也是狂催八千燕云轻骑，一路狂追。 但是此刻的张燕，却松了一口气。 远方，群山连绵，苍翠锦绣，异彩流连。 此刻的大山，在张燕的眼中，跟皇宫也没有什么差别。 “入山，让这群袁军干瞪眼吧，哈哈哈哈...”突然之间，张燕的笑声戛然而止。 入山的密林处，突然射出了数百只箭矢，由于张燕军毫无防备，顿时便有数百人中箭，数十人当场倒地。 本来还抑扬欲起的哈哈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这条入山的道路，有敌人？ 无数张燕军顿时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敌在暗而我在明，最是不利。 张燕见多识广，当即命令王当领着一千披甲士卒上前查探，不料，一支普遍身高体壮，手持铁锤、大斧的蛮子军队突然从密林之中一涌而出，嘶吼着向前冲锋。 咚！一锤或者一斧凌空砸下，这可不是开阔的平原地带，无可闪避之下，纵然是数百披甲士卒，却也被这身高体壮，手持重兵器的蛮人砸倒在地。 王当大怒，一刀砍翻了一名蛮子，一道长长的血痕浮现在他的后背，随后便要直接一刀砍死他。却不料一根箭矢凌空迸射而来，狠狠地击在了刀锋之上，将刀锋偏转过去。 王当抬头一看，只见一员浑身忽黑，手臂超长，脚掌巨大，手持一杆长槊的巨蛮人踏足飞奔而来，以槊直接横扫过来，风声四起。 王当惨呼一声，被这一击长槊砸得倒飞出去。 “哈哈！是员贼将，我若擒之，当可令袁幽州再度看中我一分！”王当被吴岳一槊扫飞，还没缓过劲来，吴岳已经飞了过来，一把拎着王当的后颈，随即狠狠一记头槌，把可怜的王当撞晕了过去。 “可恶！大帅，给我一千甲士，定然诛灭这群蛮子。”脾气火爆的孙轻心中不忿，请缨出战。 张燕却抬手制止了他。 “入山之道狭隘，此刻即便派遣再多的战士上前，恐怕也奈何不了这群蛮人。” “大帅的意思是？” “让他们撤退，弓箭手上前，覆盖式射击，把这群蛮子给我钉死在这儿！” 收到了张燕的命令，除了留在吴岳手中的王当以及躺倒一地的黑山军尸体之外，剩下的七百余甲士纷纷赶紧抛下了正在与自己对战的对手，夺路而逃。 两千名弓箭手随即上弦，张弓搭箭。 不料这个看起来野蛮异常的蛮族领袖却嘿嘿一笑，反身就跑。 吴岳一跃跳进了事先挖好的陷坑里，命令族人举起盾牌抵御射来的箭矢。 想要射到躲在陷坑里的敌人，几乎只能采用抛射，但是抛射的威力比之平射远远不如，再加上吴岳一行人持盾保护自己，因此数轮箭羽过后，五百五开蛮几乎没有伤亡。 张燕依旧保持冷静，命令弓箭手再度进行了一轮抛射过后，直接命令亲将孙轻领着自己麾下的一千甲士当即持盾捉刀，狂猛冲锋。 不料，就在一千甲士冲到了五十步距离的时候，陷坑之中的五开蛮蛮兵纷纷一跃而起，手中持有一杆三尺长，前头削的尖利无比的木棍，猛地投掷而出。 虽然这些都是木质的最原始的标枪，但是这距离毕竟只有五十步不到，况且标枪的力与甲士重逢的方向截然相反，因此但凡是冲上前来的甲士都被强大的惯性扑倒在地。 虽然五十步距离很短，但是三轮标枪接连投掷而出，随后吴岳狼嚎一声，提起手中长槊，领着一干麾下蛮兵，嘶吼着冲了上去，一马当先的一槊将一名甲士砸得侧飞出去，将另一名甲士打翻在地。 战斗虽然仍在持续，但是五开蛮不知为何始终是士气高昂，不见颓势。一千甲士被这三轮标枪投射搞得士气大降，而且作战地形狭隘，又跟五开蛮混战起来。 张燕脸色铁青，几乎忍不住要等到一千甲士伤亡大半以后，直接下令无差别覆盖式射击，一举扫灭这群堵住人去路的家伙。 可惜，时间没有给他机会。 同样是远方，不过是后方的远方，烟尘滚滚，马蹄震天，一杆上书“燕云轻骑”四字的黑色大旗，以及一杆叶字将旗迎风飘展。 袁熙的军队，叶若带领的八千燕云轻骑，来了。 张燕心头大惊，别说是现在依旧没有成功的进入山道，哪怕是进入了以后，假如就在这个时候受到了叶若军的背后一击，只怕黑山军就会阵型大乱。 张燕冷静了一下：“雷公！赶紧去整兵列阵，务必要死死地拦住叶若的轻骑！” 雷公领命而去，张燕当即下令三千甲士齐出，全力争夺入山道路。 随着参战人数的增多，五开蛮渐渐地士气有些滑落，体力也开始有些不足，伤亡数量开始增加。 而此时此刻，叶若的八千燕云轻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然冲向了雷公的三千步卒。 以步对骑，倒也不是无法战胜，李陵对战匈奴，鞠义击灭白马义从都反映出步兵非但能够战胜骑兵，而且还不必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可惜，雷公既不是李陵，也不是鞠义。而他麾下的黑山军虽然多为精锐，但是也只是胜在身体素质，而不是排兵布阵，这样的一支军队，完全就是一群流氓地痞。而且黑山军也没有足够的铁铠和射程远，威力强的大黄力弩，怎么可能凭借这样的一支步卒来战胜经验丰富的胡骑？ 雷公虽然竭力指挥，但是始终有些力不从心，最后被叶若率军把三千步卒凿了个对穿，无奈之下领着百余亲随退回阵中，放弃了这支部队，等候张燕的发落。 张燕心头大怒，刚想派遣另一只队伍抵挡叶若的攻势，却又得到了一个消息。 袁绍麾下的虎威中郎将高览，领兵一万五千接近。 本来张燕军急切之间就难以打破眼下的这种进退不得的困局，此刻听闻高览到来，顿时心中惊慌起来。 该怎么办？ 逃？ 降？ 未接战而心已怯，这等军队，又焉有取胜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