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聚首，粉墨登场

    听是云锦，曹若玉也凑上前来

    冷着眼，偷偷拽了几下，发现毫无损伤。

    云卿用一震惊地眼神，看着她傻比一般的行为，暗自摇了摇头。

    曹若玉把她二人都看在眼里。

    心里计较着，这个三妹，还真是不容小觑。

    明明看到了二妹的小动作，还依旧不动声色。

    云卿淡淡地坐在众人中间，吩咐采蘩把给各人准备的礼物都拿了上来。

    按各人的偏好准备的，都不是特别名贵的东西。

    虽然云卿很不想接近这群人。

    可是申嬷嬷说过，喜不喜欢，不是表现出来的，而是用心感受的。

    表面功夫罢了，只要不过分，云卿也会做的。

    她不想累及才女娘的和外公的名声。

    即使不喜欢，可是这个社会的规则，不是你不喜欢就可以拒绝的。

    和云卿差不多年纪的几个姑娘，收到云卿送的礼物，明显特别满意，开始套起了近乎。

    尤其是曹若云。

    见着云卿很快和其他人打成一片，又送礼的，很是大方得体。

    知道皇后赐了一个教养嬷嬷给她，老太太才打量起跟在云卿身边的人。

    “刚看着，你好象身边有几个丫鬟，是温相府的？”老太太忙问着。

    云卿让人叫了采蘋跟和柳儿，还有黄mama进来。

    三人进来，就给众人一一请了安。

    老夫人点了点头，心里暗赞叹，不愧是温府出来的人。

    训练有素，稳重得体，就自己身边的丫鬟，也不过如此。

    她不知道的时，柳儿和采蘋都是府里的二等丫鬟。

    众人见着伺候云卿的人都在了，独独申嬷嬷站在云卿身后，敛神沉着地立着。

    不觉有点儿疑惑和不满。

    云卿嫣然点头，申嬷嬷这才上前。

    向有品级的老夫人和叶氏行礼。“奴婢申氏，司仪局从六品尚宫。见过老夫人，侯夫人。”

    众人一听，都面面相觑。

    从六品的尚宫伺候，都惊于云卿的面子得多大，皇后赏了这样的脸。

    “好，好，有嬷嬷费心照顾，是她的福气。”侯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

    俨然一个慈爱祖母的形象，看在叶氏眼里，却格外刺眼。

    玉儿那么出众，什么时候得她说个，一字半句的。

    叶氏蹙着春山，十分忧心地看着申嬷嬷道:“老夫人，年后，咱们府里的几个姐儿也该学学礼仪，念闺学了。”

    老夫人多精明的人啊，怎会不知她的小心思。

    不过，申嬷嬷是宫里出来的，又是司仪府出来的尚宫。

    若得她指点教导一番，府里的姑娘许人家门楣会更高些。

    不由会心笑着，欲开口说时，看着云卿默不作声。

    便淡然了神色，又回想刚刚申嬷嬷顺从的样子。

    不觉话锋一转:“年后再议就是。”

    说着，吩咐叶氏挑些丫鬟去伺候云卿。

    “老夫人，这会子要摆饭了吗？”得了婆子的话，叶氏恭谨地问着。

    老夫人顿了顿，让小丫鬟问了申嬷嬷几句话。

    知道云卿没有什么需要禁忌的，才点了点头，说，在偏厅传膳。

    席间用膳时，外面，天气骤然变冷，空中布满了铅色的阴云，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起来了。

    大街上人烟稀少，茶肆酒楼帘招红绸，昏黄迷蒙整个儿笼罩着。

    回到淮国府，温清冠想着云卿说得三件事，迷迷糊糊走到了汐霞阁时，眼见着冷冷清清地。打开门，略停了停，便走了。

    任着微雨打湿衣襟，寒雨侵骨。

    正房偏院。

    “采蘩，去把小药匣子拿来；嬷嬷，你准备药浴。”云卿很担忧。

    看着刚才还兴高采烈的丫头，现下就昏迷着，额头还发着汗。

    脉来急速，一息五至以上，来去促急。心律紊乱，数脉？

    不时，黛色的苍穹开始散下片片花瓣，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雪，悠悠地飘着，一点点遮盖着，人心的疮痍，照亮着暗夜。

    “小姐，按您说的，甘草和绿豆煎的，现在要喂她喝下去吗？”柳儿问。

    云卿点点头，泡着药浴，吃了五哥的解毒丸。

    这会子再喝下汤药，应该没事吧。

    申嬷嬷看着云卿沉思时，眼中的内疚和责备，还有愤怒。

    替采蘋拭着汗，轻声道:“小姐，看来咱们刚回，就有人等不及了。”

    是啊，若不是采蘋贪嘴，这会子就是自己了。

    想想，云卿觉得心悸。

    好灵巧的法子。

    若不是上辈子医生嘱托过，自己都不知道，夹竹桃误入饮食会让人心律失常，昏迷。

    盘子里的精细点心还剩了几块在里面，安安静静，与事无由地端放在荷叶小几上。

    这就等不及了。

    下一次，是不是就可以悄无声息地弄死自己。‘

    云卿心惊。转身进了偏厅，把门关了起来，想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算着所有人都来鹤锦堂了。

    云卿才慢悠悠地梳洗着。

    看着云卿穿了雪青色的长袄，申嬷嬷朝采蘩吩咐道:“取了赤金项圈，还有赤金步摇罢。”

    在镜中看着申嬷嬷莞尔一笑，“采蘋怎么样了。”

    “折腾了一夜，这会子还忙着和沈公子斗嘴呢。”采蘩好奇自家小姐甚少穿这个颜色的。

    听云卿问，不禁又调笑着说了。

    说来昨晚那阵势，自己都吓得不轻呢。

    正说话间，便听的一阵混乱的声音。

    “救命，美人救命——”

    “坏家伙，站住！”又是一声气急败坏。

    扑扑，一团绿色飞到铜镜前，张开了翅膀捂着自己的红嘴。

    镜中，采蘋的脸依旧显得苍白些。

    看她上了胭脂，故意穿的暖色调衣服，还掩不住的病态。

    云卿总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采蘋被她这么一看，羞了脸地瞥了眼云卿，叫了声小姐。

    见云卿没有说其他的，笑着上前。

    一把把鹦鹉抓了正着，“小姐，外面的雪，下了好大呢。”

    “蒽。”云卿正了正发间的簪子，瞄了她怀里的鹦鹉轻声说着:“带上它，咱们去给祖母请安吧。”

    说着便捂了汤婆子往正院去了。

    采蘋有点不解，悄悄拉了后边的采蘩问道“小姐是不是生我气啦？”

    采蘩白了她一眼，让她自己去反省。

    “怎么总感觉我在小姐面前一点儿都没有大人的样子，小姐也才六岁，小孩子不是？”

    “为什么小姐生起气来，我会紧张呢？沈公子，你说为什么呢？啊？”采蘋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才停了不多时的雪，转眼又开始飘飘洒洒地下了起来。

    从游廊上看去，碧瓦朱檐都被皑皑白雪覆盖。

    不禁想到，都城十日雪，庭户皓已盈。

    虽然捂了汤婆子，穿得严实，可这样严寒的天气，云卿还是有点子吃不消的。

    抬眼看到身，后跟了几个丫鬟和一个嬷嬷的云卿时，丫鬟格外忧心地疾步走了过来。

    她是罗mama的侄女，老夫人房里的二等丫鬟。

    见到云卿时，先是行了礼才道:“三小姐，老夫人晕倒了。老爷请您去正院呢！”

    “放肆，还不仔细说清楚，平白唬得小姐。”申嬷嬷看她格外慌乱地眼神十分看不过。

    侯府的丫鬟质量也太差了些。

    云卿也面色深沉地直直看着她，见她支支吾吾，索性带着人绕了她径直走了。

    想起昨晚的夹竹桃事件，申嬷嬷不觉提高了警惕。

    这个时候定是还有下文的，且看看再说，随机应变吧。

    才踏进院子，便是一阵哭天抢地。

    一个老道，不，神棍，拿着桃木剑，在黄色法坛前念念有词。

    云卿停了步子，挑着眉，厌恶地睨了他一眼，走向正厅。

    古代人不是迷信么，怎么都快过年了还哭爹喊娘的，又是作法的，不知道忌讳。

    “小姐，事出反常必有妖。”听着申嬷嬷欺耳过来的声音，云卿心里也打了算计。

    这一家子，光昨晚看着，就不知道会唱些什么大戏呢。

    云卿微微颔首，眼尖的清晰地可以看见她嘴角浮起的笑意。

    没想成，来得这样快，倒低估了。

    方才还一脸轻松的采蘩三人，也知情势不一般，各自都多了个心眼儿。

    停在采蘋肩上的鹦鹉，提溜着眼珠子，红喙时不时调皮地啄着采蘋的耳坠子。

    到门前，采蘩上前只会了，便往里递了话儿。

    打了帘笼进去，只见乌乌泱泱的满屋子的人。

    哭声震天的情景，云卿险些以为是老夫人或是老侯爷怎么样了呢！

    才站稳了脚，哭声便一下子停了。

    围在内室的众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一脸茫然不解的云卿。

    一目了然地迸发出的厌恶，让申嬷嬷也敛了神色，打量起来。

    曹若玉梨花带雨地用帕子拭着眼角的泪说:“三妹，你怎么来这里了？”

    “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害得娘亲和母亲如今不省人事。你滚。”曹若姝恶狠狠地说着，便欲起身扑过来。

    云卿躲闪不及，生生挨了她一个耳刮子。

    这一巴掌下去，曹若姝也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转眸，正欲再下巴掌时，采蘩一个箭步挡在云卿面前。

    又挨了一耳刮子，衬着眉间的红痣，脸顿时肿得老高。

    云卿受到了惊吓。

    她伸手阻止申嬷嬷上前时，万万没有想到采蘩会挡在自己面前。

    阿西吧，欺人太甚，云卿怒火中烧。

    下意识地一脚踢在了曹若玉的腿肚子上，踹了个四脚朝天，直捂着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