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初恋太过美好：前事重演
顾如风的眼神晦暗难明。· 容凌在医院里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便出院了，她不想儿子为她担心。 顾如风在送容凌的路上，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直至容凌下车，才道：“容凌，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你尽管说，不要将压力都担在你一个人的肩上。” “好的。”容凌无可无不可，她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与任务中的人物产生感情的。 当儿子看到容凌身上的伤口时，脸上阳光般的笑容再也不见了：“妈，怎么回事？是他伤了你吗？” 容凌见着儿子眼里的痛楚，她的心里亦是一痛，她知道，儿子的脸上再也不可能出现那种阳光灿烂了：“没什么……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 想要尽快的离婚，容凌不得不使点手段……让风无尘吸毒一事暴出来是一方面，她略付出些代价，激怒风无尘是另一方面。 等这里的事情了结，她将带着儿子到另一个城市开始新生活，她不会让这些龌龊事影响到这个儿子。 “喔。”儿子的语气十分沉重，道：“我们已避开了他了啊……怎么还会这样？妈，我恨他，恨死他了，没有他，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我会孝敬你的。” 容凌轻轻一笑：“妈真的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伤。为了你，妈什么都能做。”她吐出了班容凌的心声，班容凌先前的各种隐忍，是实在没办法给儿子一份更好的生活。而她则不必如此。 “儿子，你只管好好的读书，你快进高中了，等你考上了大学，妈会跟着你一起去读大学的城市，然后我们两人安顿下来。”容凌向儿子描述了一个美好的前景：“想想看，到了那里，谁也不认识我们，你好好的上学，妈好好的工作，然后等你结婚，生了孩子，妈就给你们看孩子……” “妈……”儿子的眼泪滚落了下来。 容凌伸出手，接住儿子的眼泪，“不要哭，只要我们在一起，然后摆脱掉他……你还有大把的好年华。” 风无尘拖累着眼前这么一个美好的儿子，让其无法安心的读书，无法安心的生活，容凌看着就心疼。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减少对儿子的伤害。 “是的，妈。从今天开始，我对他再无半分的感情了。”儿子沉默了一下，才道，没有人知道，儿子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才吐出这句话来。 容凌摇头：“你与他血脉相承……如果他能改好，你还是认他吧……” “是……”儿子答道。 …… 与儿子谈完心后，容凌才安心的躺下，事实上，她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凭着她的身手，如果不是有意而为，风无尘根本就伤不到她。 不过，她宁愿付出血的代价，只为解开儿子身上的拖累。 第二日，容凌起床便看到桌上有着儿子为她精心准备的早餐。 “妈，我已吃过了，我先上学去了。你这几天就不要去上班了，好好的在家里休息。” 容凌看到，虽然儿子的脸上有着一丝憔悴，眼睛亦红通通的，但是她还是能从儿子的脸上，看到· 容凌轻轻一笑，然后点了点头：“好的，妈都听你的，你快去上学去吧。” 当儿子腾腾的下楼的脚步声传来，容凌的心里一动，站在窗前望着儿子渐渐远去的背影。 良久，她才收回目光。 突然，容凌一怔……那辆熟悉的车一直停在她家的楼下。 容凌微微的皱了皱眉，然后收回了目光。 顾如风又来了！ 容凌望向镜子里的容颜，曾经的吹弹可破早已变成了细细的皱纹……他真的是为了班容凌而来吗？ 要知道凭着顾如风现在的财势，不知有多少年轻美丽的女孩子愿意投怀送抱。 容凌经了这么多世界，见识过太多丑陋的东西，她内心并不介意将顾如风想的丑恶一些。 只是…… 班容凌有什么是顾如风想得到的呢？ 好像没有！ 还是再看一看再说吧。 如果顾如风真的只是为了班容凌而来，容凌会与他“邂逅”一次，满足一下班容凌的献祭愿望。 …… 连着几日都没有上班，等容凌再上班时，同事们看容凌的目光多了些同情，还多了些羡慕。 容凌不想理会这些，只默默的做事。 同情是因为风无尘太渣，而羡慕则是因为顾如风。 毕竟顾如风的优秀，大家都听在耳里，看在眼里。 “容凌，你的气色不错。”断断续续有人来跟容凌打招唿。 容凌笑着应对。 也有关系好的，凑到容凌的身边，恭喜着容凌：“容凌，我看顾如风对你很真心。” 容凌不置可否。 到了下班之时，容凌并不意外看到顾如风。 “看来你挺闲的啊。整日无所事事来着。”容凌笑道。 “我有事啊。我回老家可是有正事来着。”顾如风意味深长的道。 “正事？”容凌轻笑不已。 “对了，离婚判决书拿到了吧？” 容凌看了顾如风一眼，很神通广大啊。她今日刚刚拿到手，他便知道了。 “我一直关注着你。”顾如风有些尴尬。 “是吗？”容凌笑。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如我们庆祝一下？”顾如风问着容凌。 “怎么庆祝？”容凌偏了偏头，然后想了一想，道：“我觉得吧，我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去买彩票！你不觉得，我今天会中大奖吗？” 顾如风先是一愣，然后大笑了起来：“容凌……你还是这么的犀利！” 他的目光望向远处，很是悠远，仿佛进入到了久远的回忆中…… 容凌不由扯了一下顾如风，“走吧，陪我去买彩票，我有感觉，凭着我现在的运道，一定能中大奖。” 顾如风摇了摇头，没有上车，而是随着容凌走到了超市的拐角处，那里就有一家彩票店。 容凌随意的选了一注。 顾如风制止了容凌的付款，对着店主道：“来八千八百组。” 容凌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来。 “容凌，别跟我太客气，不然我会不开心的。这钱于我而言，也就是在外面吃一顿饭的事儿。” 容凌笑着摇了摇头，由着顾如风了。 不过，接下来，容凌并没有听顾如风的，而是径直回到了家里。 “妈……”儿子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容凌抬着望向他：“有事？学校里的？”。容凌之所以这么关注儿子，是因为风无尘的事儿，在这座小城市里都传遍了，儿子很难不受到影响，她最怕的，就是儿子在学校里受委屈。 儿子摇了摇头，道：“学校里没什么事。妈，早上的时候我上学时，看到顾叔叔了……” 容凌好笑的揉了揉了儿子的头发：“你在想些什么呢？他愿意来这里，妈可管不着。” “妈，你怎么想的？”儿子吞吞吐吐的道。 “我能怎么想？当年妈看不上他，现在妈也看不上。”容凌笑道。 说完这话，容凌的心里一愣…… “妈，你当年是怎么看上他了？妈？” 容凌回过神来：“人的缘份真的说不清楚，而且你爸爸当年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后来，或者是因为生活，又或者，我与他之间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总之，我与他两人都变了！” “喔……”儿子很有些困惑。 容凌拍了拍儿子的头：“别想太多了。总之，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儿子道。 容凌明白，儿子真要放下所有，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 也许只能等到他真正的长大之后吧。 …… 顾如风呆在他家的老宅里，神情阴郁。 老宅经过他的翻修，很是奢华。 宽大的吧台后，是一层层的各种名酒。 他随意的拿起一瓶，打开，然后注了一满杯，一口喝下。 辛辣的酒冲淡了他的阴郁，他的脸上迅速布上了一层红色。 他不由微叹…… 班容凌！ 班容凌已成了他心中的执念，放不下，却又得不到！ 他只觉得一股郁结之气布满了他的心腔，无处发泄。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班容凌投到他的怀抱呢？他原以为，他这次回来的时机刚刚好。 丈夫吸毒，有小三…… 婚姻失败的班容凌将不再有二十年前的傲气。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无论他怎么做，班容凌都离他若即若离的。 顾如风吞下一大口酒，然后发狠的道：“我就不信，我征服了整个世界，还征服不了一个女人。” 良久，他悠悠一叹，记忆回到了久远。 那里的班容凌是那么的明媚，骄傲。 他就像是角落里的灰尘，不敢在班容凌面前表露出他分毫的感情。 他静静的看着她成长，又静静的看着她与另一个男人结婚。 后来，他才明白，静静的看着她，将永远都得不到她。他便离开了这座小城市，到了南方。 他一步步的算计，一步步的积累，将班容凌压到了他内心深处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娶了妻，生了子，又有了大笔的财富。 他慢慢的到了人生的巅峰。 觥筹交错，酒醉灯迷间，他以为他已获得了人生最大的成就。 然而，只有夜深人静之时，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中永远有着一份不满足，有着一份执念…… 醉眼迷蒙中，顾如风拿起了电话，拨出了他烂熟于心的号码：“容凌，我想你了。很想很想你……” 容凌暗自苦笑：“你喝多了。”隔着电话，她几乎都能闻到他的酒意。 “不，我没有。容凌，我没有喝醉。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想了你整整的二十年了。”顾如风喃喃的道。 “二十年？”容凌悠悠的道：“其实我从来不记得你追过我……” “是，我没有追过你，但是不代表你就不在我心里……”顾如风对着电话吼道：“这么多年来，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 “顾如风，我没有那么好。我的美好只是在你的记忆里。”容凌很平和的道。 “我知道我打扰了你的生活，我也知道，这小城里有很多人议论你，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给你的。容凌，跟我走吧，我会给你一份好的生活。还有你的儿子，我也会尽力的培养他。” 容凌静静的道：“我的儿子，我自己会好好的养他。” “班容凌，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傲气，从来对你的生活无益！”顾如风勐的暴发道：“你知道吗？风无尘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你的傲气！在你面前，他有一种渺小的感觉！他很失落，再加上生意失败，他担心你看不起他，所以，才一步步的堕落了下去？” 容凌挑了挑眉：“你对他倒是挺了解的！” “我也是男人，我比你更了解男人的心态。你太熬，太聪明，他压不住你……”顾如风道。 容凌皱了皱眉…… 顾如风真的喝醉了吗？还是在借酒装疯？ “呵……这就是男人的借口吗？因为压不住女人，在女人面前失了优越感，所以……男人就要用做错事来反抗女人？真是好笑！”容凌淡淡的道：“再说，这么多年来，我也只是一个超市的收银员，又怎么压他了？” “容凌，你不明白……你的傲气，是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与你的身份无关。”顾如风道。 “我怎么不知道？”容凌还是淡淡的道。 “就连我……就连我……这么些年，在外面混得算是不错的，但是，我在你面前，依旧感觉到了你的傲气……” “……” “容凌，我对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你的一句话，你跟我走吗？” “你不是说，你在我面前渺小吗？我又怎么会跟你走呢？”容凌道。 顾如风沉默了下来，良久，才又道：“那么，容凌，我再见你一面，好吗？我不会违背你的任何意思，我只想再见你一面，行吗？就当是，就当是最后一面。从此以后，我将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容凌的眼睛晦暗不明起来，这一世，她并没有像班容凌那样，给顾如风任何的希望，可是事情还是持续的发展到了这一步了…… 不过，这一世，她是不会让班容凌的最大的悲剧重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