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何去何从

    听了林之淮的辩解，赵青鹏终于忍不住了，冷哼一声，轻蔑地道：“这么说，你是早就已经知道秦姨娘给丽娘下毒的事情了。可是，你却一直假装不知道，任由秦姨娘害丽娘的性命。你说你不想伤害丽娘，要保护丽娘的话，全部都是骗人的。而且，义父刚才问你，知不知道给丽娘下毒的人是谁，你说你不知道。但你现在又说你早就有所发现，所以才故意疏远丽娘，暗中保护丽娘，这岂不是前后矛盾吗？”

    林之淮斜睨了赵青鹏一眼，没有把他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接着自己刚才的话，继续讲述道：“吴总管把那些有毒的药水交给了我，我暗中拿去找大夫看过了，可是，找了好几个大夫，也没有看出这究竟是什么毒药，只说里面有一些让人嗜睡的成份。”

    殿中的气氛十分凝重，所有人看林之淮的目光，都充满了怀疑，可是，林之淮的眼睛只看着赵丽娘，依然非常诚恳地解释道：“丽娘，确实是怪我太大意了，竟然以为秦姨娘只是想把你永远地留在秋意园了。却没有想到，她们竟然是想要不知不觉地要了你的命。”

    赵丽娘与林之淮对视着，心里有一些乱，看着林之淮悲痛的眼神，心里就更慌了。一时不知所措，只好垂下头，不再看他，也没有任何回应。

    林之淮对赵丽娘的性情是非常了解的，自然不会当场逼着赵丽娘原谅自己，而是转过头去，向赵正祥正色道：“岳父大人，对于刚才赵统领所言，我想要解释一下。虽然下毒的是秦姨娘，但是，我知道那毒药是宫里送来的。而且，我母亲也知道此事，并且对此事是默认的。否则，秦姨娘也不可能瞒天过海，犯下此等罪行。所以，我说我不知道，其实是因为我不确定那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赵正祥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依你看，那幕后之人有可能是谁呢？秦姨娘和太后娘娘又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林之淮摇了摇头，道：“秦姨娘说，她是金枝玉叶，其实也只是她自己的猜测。她自小就被送出了宫，养在秦厉中一个远房族兄家里，也没有人对她另眼相看。除了这块玉佩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她的母亲也只知道她是宫里的人，却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太后娘娘也从来没有找过她，连这些药水都是经过我母亲的手，才传到了她的手上。但是，三十多年前，太后娘娘有过一次小产，也正是因为那一次小产把当时的刘皇后牵扯进去，并且将刘皇后打入了冷宫，现在的太后娘娘才得以上位。这件事情当时非常轰动，知道的人很多。秦姨娘的养母也不知道秦姨娘确切的生辰，但是与那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却相差不远。所以，秦姨娘说她有可能是金枝玉叶，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的。”

    赵正祥想了想，点头叹道：“三十多年前，陆琦姗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嫔妃，先皇对她也并不是特别宠爱。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命好，竟然接二连三的怀上了龙嗣，使她在后宫的地位越来越高。当时的刘皇后是一个非常仁厚的女子，只可惜，命中无子，虽然也怀过几次身孕，却都没有保住，每次不到三个月就流产了。陆琦姗在那一次小产之前，喝过刘皇后给她送去的参汤。却因为参汤里掺有堕胎药，所以小产了。当时陆琦姗已经怀孕超过七个月了，可是，小产下来的小公主却没有存活下来。都说是当时刘皇后因为嫉妒，所以才害了小公主，而且还在刘皇后的宫里找到了一模一样的堕胎药。”

    林宛听了这个故事，顿时就联想到了蓝光郡主和任飞飞的那件事情，没想到竟然如此相似。难道，所有君王的后宫，都是一样的黑暗吗？

    林之淮点了点头，道：“岳父大人说得没错，正是如此。所以，小婿也在猜想，也许当时的小公主并没有死，而是太后娘娘找人悄悄地带出了宫，所以，才有了秦姨娘这不明不白的身世。”

    赵正祥并不关心秦姨娘的身世，蹙眉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太后娘娘为了帮助自己的女儿成为丞相夫人，所以才给了林老夫人毒药去毒死自己的儿媳妇，帮助秦姨娘上位吗？”

    林之淮却摇了摇头，道：“小婿觉得并非是这个原因。因为太后娘娘想让秦姨娘上位，不需要费这么多的心思，以太后娘娘的势力和手段，不需要采用这种方式。如果她想要丽娘的命，实在是太简单了。”

    赵正祥微微点头，沉吟片刻，喃喃地道：“难道，你的意思是，那幕后之人是皇上？”

    林宛一怔，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向林之淮，心中有一些期待，希望他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虽然林宛之前在质问齐公公时，已经知道齐公公是假传圣旨，命林之淮用毒药逼迫赵丽娘。可是，林宛也不敢完全相信齐公公，因为也不能排除是周昌安让齐公公这样说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林之淮的身上，谁也不希望那个幕后黑手是当今皇上。如果真的是皇上想要赵丽娘的命，那么赵家又该何去何从呢？

    虽然周昌安一直非常忌惮和防备赵家，可是，也一直重用和倚仗赵家。在赵家人的心里，对周昌安的做法，虽然怨恨，但也能够理解他的立场和处境。但是，如果周昌安是那个毒害赵丽娘的幕后黑手，就太让赵家人寒心了。

    林之淮环视了一眼殿中的众人，淡淡一笑，再次摇了摇头，看着赵正祥郑重地道：“小婿认为不是皇上，虽然最后一次的药，是齐公公自称奉皇上之命给我送来的。但是，经过我事后调查发现，皇上并不知道此事。虽然也有可能是皇上故意假装不知道的，可是，皇上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拿到，又怎么会让丽娘死呢？所以，小婿觉得，绝对不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