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回家
白夜一个人立在暴乱的星空，周围涌动的空间风暴仍不平息，白夜也未曾在意，孤零零站在那里，形成了一副奇异的画面。 在他站立的远处，有一只星际舰队停留，星舰上信号灯光闪烁，似是想要进来，却又畏惧这可怕的空间乱流。 星舰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在白夜和虚空兽王大战之时，他们就来到这里，他们本是作为微光对白夜的支援而来，可当抵达战场，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手，只能一直在远方遥遥观看，记录可观察的数据信息。 这片空间实在太暴乱了，他们也曾派遣过无人飞船前去探路，几乎是在进入的瞬间，就被白夜和虚空兽王冲击的空间浪潮撕碎。 于他们而言，这里无疑于一处禁地，难以进入，难以观察，连虚空兽王最终被那道未知光线消灭也未曾察觉。 白夜在暴乱虚空立了三月有余，静静在那里发呆思索，然而星舰上却有人等不及白夜自己神，一只小蝴蝶趁看护她的人不注意，从星舰振翅飞出，在兰夜担忧的呼唤中，轻盈的翅膀划过空间，穿越那片虚空乱流，来到了白夜身边。 “父亲！” 一个委屈，稚嫩的意识波动传来，小蝴蝶扑闪扑闪翅膀，围绕在白夜身边飞着，只是她太小了，在白夜手心也仅是拇指大小。 小家伙喊了一声，见老爹不理自己，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有点小情绪，向后高高飞起，而后像一架战斗机般俯冲轰炸白夜。 “啵！” 很轻，很小的声音，小家伙撞在白夜鼻子上，被白夜体表力场反弹，小身板不由自主往下掉去。 “哇哇，哇哇” 小东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正在这时，一只手掌轻轻托住了小东西的身体。 “咦？” 发现自己没掉，被人托住，小家伙用她的前肢很人性化地抹了抹眼睛，好似一个刚哭的小女孩在抹眼泪。 而实际，小家伙根本没有泪水！ “小丫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白夜笑着问道，右手托起，将小蝴蝶抬到了他的眼前，以温和平静的目光看着这个在微光老是爱作怪玩闹的小不点。 “唔，虚舞是跟着白初叔叔，白洁阿姨，和兰夜jiejie来这里的。来接父亲家” 小家伙不高兴来得快，去得也快，见老爹跟自己聊天，又傻乐着围绕白夜飞来飞去。 她还飞到白夜额头，用她口器式的“嘴”亲了一下白夜，然后又飞来飞去玩耍。 “他们来了？” 白夜头一瞥，越发强大的思维意志贯穿了混乱的空间乱流，一眼看到了数千艘更加先进的星舰停驻在空间暴乱的区域外围。 “也是啊，都过去了这么多年！” 白夜悠悠一声叹息，文明未来之路，谁也说不准会突然遭遇到什么，曾经的娲族，曾经的罗族，都已在岁月的掩盖下消失无踪。 这时空无尽，宇宙玄奇，又不知有多少的精彩在经历毁灭与重生？ 眸，白夜看着四周纷乱破碎的空间，那漆黑的空间裂缝时而在这里出现，时而在那里出现，强大的吸引力似拉扯撕裂万物，空间风暴不停激荡。 抬了抬手，白夜想了想，又放了下来，他摇了摇头，自己能在这里生存，却并不足以平息这里纷乱的空间浪潮。 笑了笑，白夜将小蝴蝶抓过来放在头顶，顶着自家女儿，一边跟她聊天，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父亲，我给你说” 像每一个子女渴望在父母面前表现，获得肯定承认一样，虚舞小丫头趴在老爹头顶，触角乱动，翅膀一扇一扇，在兴高采烈地给白夜讲述她在微光那战乱年代里的故事。 她是怎么救了自己的小伙伴，怎么杀了那只堪比王天境的虚空兽，又是怎么帮助兰夜避免了微二被虚空兽将摧毁。 “父亲” 她不停地讲述，白夜也认真在听，时而对她发一个微笑赞赏的表情波动，让小家伙几乎开心地在白夜头顶打滚。 “虚舞丫头，你究竟是什么呢？” 白夜在心中暗语，对这活蹦乱跳的小家伙，他也曾采集过数据分析，可是未得出任何有用的结果。 在不损伤小蝴蝶前提下，白夜他们提取过小虚舞的血液和鳞片分析，但那种几乎任何仪器无法分析，无法有效观测的无力感再一次来袭。 这是未知的种族，白夜甚至怀疑，小家伙极大可能是更高世界的生命体，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到了那一方神雕世界。 同时，他也在思考，杨龙儿来自的那方神雕被主神掌控的世界，跟他所在的那方究竟有什么不同？是否那方世界的冰蚕也可变化到如此程度？ 如果可能，那晨光空间的主神为什么又没注意到在微光星系上玩耍的小虚舞？ 至于说主神不够强大，无法发现虚舞，白夜觉得那种可能性太小，以他目前眼界，主神至少毁灭一个恒星系。 在虚舞小丫头的唠唠叨叨，开开心心的叙述下，白夜到了星舰之前。 看着数千艘的战舰停立在宇宙星空，白夜感慨颇多，一别经年，那些人，那些事，俱付云烟。 白夜一出现，星舰上的微光人员也观测到了他，不论是人族，还是其他种族，个个都很激动。 他们知道，当年若不是白夜独挡虚空兽王，微光可能早就被毁灭，而要面对虚空兽王，可不仅是一句话那么简单！ 无人知道虚空兽王有多强？要挡住它，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是否会被杀死？ 那可是一条庞大到足以横贯一个行星系的怪物！ 在当初制定作战计划时，无数的人计算、推敲、模拟，最终确定，白夜也没有任何的怨言，他很干脆地接受职责使命，一个人去挡住虚空兽王。 白夜并不伟大，他只是觉得自己身为文明之中的一员，从文明中有所获取，那么必该有所馈，文明中每一个成员都有他们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也有他们相当的权力。 身在此中，必要为此而付出承受！ 这是很多前进者的座右铭，那些堕落者就是一群只愿享用权力，而不愿或不敢背负责任和使命的人。 “全体，起立，敬礼！” 数千艘战舰中，全体微光成员一起起立，面对虚拟影像中仿如真实的白夜，发自肺腑地敬了一礼。 白夜在空间中，亦是微微一笑，之一礼。 从星舰上飞落几道人影，有白初、有白洁、有兰夜、有一只绿发月精灵，以及一只火红如玉的小虫。 “有些年头不见了，时间其实看似很短，但对于我们而言，却很漫长。” 几人都微微一愣，是啊，三十多年的光阴对微光成员高达数千年的寿命来说，确实算不得长，但就是这几十年的残酷战争，却又是那么漫长。 同胞、同族、家人朋友死去，太空兵器被撕裂，行星被摧毁，一幕幕往事深印脑海。 “兰夜，如今也成为神天境了？” 白夜笑看着兰夜，兰夜此时眼神清澈无比，早已没有他在蓝莲接她时的迷茫。 “坚持自己的梦想，只要有希望，不放弃。” 兰夜笑着了一句话，她见识过虚空兽了，也知道一些虚空兽族怎么成型的信息。 “火玉和妮可，你们也终于突破了。” 白夜面向小虫和月精灵，其实微光差的一直不曾是科技，而是思维意志，发达超科幻的装备需要更强悍的思维运算。 原来，某些人认为有量子计算机、光脑等等超高的运算速度，不需要那么强大的思维，只需要人下命令，便可cao纵一切。 可这一场对虚空兽的战争，让他们懂得何谓力量，没有足够的思维，即使有光脑辅助，也无法判断虚空兽将的动作，无法有效计算出它们的攻击频率、强度、方向和时间。 因为，计算机再不是智慧生命时，不具有真实思维这个无穷的变量，只要计算能力超越了计算机极限，那计算机就是一堆烂铁。 “是的，最高执政官。” 绿发月精灵平静有礼地答白夜，她一眼看向那暴乱的区域，对白夜又行了一礼。 她，是从几千名微光王天境中脱颖而出的人物，然她更多的战友伙伴却血洒微光。 “父神” 一声濡慕的女音，白夜首点了点头，一只小虫悬浮于空，正是当年那只初遇时的雌性小虫，小虫一族也一直视白夜为父神，是他开启了他们一族踏向文明的道路。 “走吧，家！” 白夜看向微光的方向，挥了挥手，头顶着虚舞，跨进了星舰，数千艘星际启航，朝着微光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