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踢门闯入
顾锦接过信封,随手拆开往里一看后,先是一怔,随即神色微滞,似是想起什么来了一般。 见状,梅香不由问道:“公子,没事吧?” 合上信封,顾锦若无其事的一摇头:“无事,一个故人,梅姨你先下去吧,我要小睡片刻。” 她这般说,梅香自是不再多问,自觉的关门出去。 直到人走远后,顾锦方才重新拆开那信封,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茶几上—— 那是一颗小铃铛,及一片略微发黄的藤叶。 前者本来她是没当回事的,只是看到后者,她就瞬间想起来了。 这是她将人掉包安置在家庙的那夜,在城外客栈后的树林里所捉到的那个小偷送来的,铃铛是那少女身上戴的,这藤叶……则是她那藤蔓上掉落的。 送这个来,是说找到她了,想找她报仇么? 不过说起来,她们之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仇怨吧,而且自己还放了她一马,将那个麻烦揽在了自己身上。 而且,如果不是送来这个,自己都快忘了有这么回事了。 顾锦扶着额头笑了声,随后将信封丢到一边,插好门,径自闪身进了空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又不会怕。 虽然这样想,但是这件事加上要进宫与人比武一事,还是扰了她的心,在空间树下静坐了片刻,往常信手拈来的修炼这会却是频频受阻,最后惹得树叶都是哗啦啦的摇动。 “算了。”顾锦放弃的睁开了眼,抬手抚上大树,感受着从里面传来的一阵阵清明感,渐渐平复了心绪,“多谢,幸好还有你,不然的话……” 她倚着树,摘下了面具,难得的露出一丝疲态来。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她就习惯遇事从来不跟人说,坚持着可信的人只有自己的信念。 只不过,还是会累。 累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就会觉得……这样活着有意思吗?她为什么还要活着? 末世那时,是要报仇,为死去的家人朋友,要除尽所有的丧尸和敌人,就那么一口气,才支撑着她仿若行尸走rou的活了几年。 现在呢? 替这个顾锦活下去,拿回兰梨的嫁妆,顺便替兰梨复仇么? 是了,这些事她还没完成呢,而且还有奇香园,还有保善堂,还有……凌霄裴榕祁真他们这些的确把自己当朋友的朋友在。 至于景琰? 顾锦脑中浮现出那张清冷疏离的脸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同类,还是更加的深不可测捉摸不透? 许是心情太过平和,靠着树的感觉又太舒服,顾锦想着想着,竟是不自觉的闭上了眼,就这样沉沉睡去。 空间池水依旧潺潺流动,不知从哪来,也不知往哪去。树后一片姹紫嫣红,安静而又妖娆的绽放着。树叶轻轻摇动,凭空吹起一缕清风,轻拂着她的脸庞。 这一觉睡得难得的安稳,梦境也很美,她还在现世,末世还未来临,父亲一贯严厉面冷心热,母亲一贯温柔慈和,弟弟依旧单纯不知世事,而她亦是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好好习武为顾家争光。 只是一瞬间,甜美的梦境就似是染上一片血色,狰狞的丧尸,血流成河的街道,响彻天际的惊叫,还有父母死前绝望的眼神,逐一在眼前闪过,最后—— “……啊。”顾锦浑身是汗的从梦中惊醒,头还在床沿磕了一下,发出了不小的响动。 正当她勉强平定下心神,捂着头要起身时,就听得“嘭”的一声巨响,房门陡然被人踢开,随后是祁真的声音。 “三弟,你没事吧!” 顾锦眼眸微闪,随即便迅速退回床里,伸手拉下了床帘。 等人冲进来,她便已然恢复过来,戴好面具才掀了床帘,蹙着眉头道:“怎么回事,做什么要踢门闯进来?” 祁真见她还当真只是在睡觉,不由张了张嘴,片刻后才不自在的轻咳着道:“我们见你睡太久,有些不放心,敲门又没人应,听得你的叫声,还以为是怎么了呢,就……” 她睡很久了吗? 顾锦坐着一边穿鞋一边问:“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祁真略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她,“三弟,你没事罢?”
亥时?晚上九点?她从下午两点多睡到现在? 顾锦扶了扶有些疼的头,随后起了身往外走:“没事,就是有些累,你怎么还在——” 话还未说完,一抬眼就见得那道熟悉身影,正站在门边,眼神深邃的淡淡看她。 他也在?也是担心她么,还是因为祁真? 微微一怔后,顾锦就掩下所有情绪,挑了眉道:“哟,你也在。” 景琰还未开口,后头跟上的祁真便念叨着道:“大哥也担心你啊,我们申时过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 这是等了她几个时辰? 顾锦闻言不由看向景琰问:“找我有事?” “过来看看。”说完,景琰一顿,又道,“你这门,我会找人来换。” 他不说,顾锦还都忘了看,这一看,就发觉那两边门不仅仅只是脱落,而是已然有些四分五裂,不能修只能换了。 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来踢门……顾锦暗自腹诽了句,随后一耸肩道:“随意,我有些饿了,你们是陪我一起吃还是要回去了?” “一起吧,大哥你呢!”祁真自是痛快应下。 景琰则是不置可否的,跟着两人一同往外走。 厨房一直热着灶,就等着顾锦起来,这会一声吩咐下去,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饭桌就如顾锦的意摆在了后院莲池边的八角亭中。 顾锦将自己又做噩梦归结为火气太盛,便来借这莲花及月色消一消火。 刚巧那几个小家伙也在池边打坐吐纳以及顺便夜跑,祁真坐了一会,就坐不住的过去跟几人一起。 留下两人对坐,一时无言。 片刻后,顾锦才故作随意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刚巧在她被太子妃找去,见了皇上之后过来看看,又从下午等到晚上,说是巧合,她都有些不信。 “这很重要?”景琰把玩着腰间挂着的玉佩,眉宇间一片淡然从容,“于你而言,不是只需知晓是友非敌即可?我不会是你的敌人,这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