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夜 X 少年
深夜，玉莹山。 白月如银，清冷的月光宛如漫天霜华，将整个夜空映照得一片幽蓝暗紫。灵风温柔，莹洁的云丝仿佛飘荡在湖面上的纱巾，慢慢的，轻轻的，浮游着。 星光璀璨，一颗一颗，仿佛沧海明珠镶嵌在紫蓝色的夜空中。 四周一片岑寂，群峰耸立，峭壁如削，淡蓝色的月光从中天射来，盈盈落在那怪石嶙峋的山峰之间。 群峰之间遍地皆是残肢断臂，肠子内脏和着鲜血流得到处都是，腥风弥漫，周围充斥着令人作呕的难闻味道。 夜色深邃，几个人影在那七零八落的尸堆中穿行着。除了前路的那个少年，其余人俱都捂着口鼻，一副意欲呕吐的样子。 “还真是残忍，竟然没有一具是完好的尸体。” “像这样遍地尸骨的地方，已经有几处了？” “算上碧落草原的那些鼍龙幼崽的尸体，已经有九处了。” “到底是谁做的呢，难道是火煖一族？” “怎么可能，火煖一族可是在另一边，他们怎么会越过我们雪凓一族的地域来清理这些不死名族。” “那到底是谁做的呢，虽然这些都是最低等的不死名族，但是，除了我们神族，人间界能对付一只不死名族的人只怕也寥寥无几，更别说一次性诛杀如此多的名族了，而且从伤口来判断，根本不像被什么利器所斩杀，完完全全是靠手将他们撕成碎片的。” “真的假的，那得是什么样的怪物啊？” “从九处堆积如山的尸骸来看，根本就不像是遭遇了不死名族才下杀手的，而更像是为了泄愤屠杀的。” “名族虽然可恨，但是，到底是谁竟对他们如此仇深似海。” “名族的活动越来越频繁，如果真的是有意针对不死名族的，早晚有一天我们会相遇的。” 玉莹山以西，群山之间，无名之地。 雪山巍峨起伏，夜色幽碧，清莹的月光从天上射来，映照在那白茫茫的群峰之间，雪光莹莹，仿佛铺叠的白玉，在皎洁的月光中晔晔生辉。 灵风烈烈，呜呜风声悠悠回荡在群峰之间，和着雪坡上不绝传来的野兽的悲鸣声，说不出的凄厉怨怼。 鲜血飞溅，雪坡上一群不知名的怪物四处逃窜着。黑夜里，人影憧憧，伴随着一声声凄绝的嘶鸣，兽头断肢四处纷飞，鲜血横流，洇透了莹洁的白雪，在凛冽的寒风中，凝结成鲜红的冰晶。 不消片刻，那些奔逃的怪物便尽被他碎尸万段，到处都是四肢残骸，鲜血染红了整个雪坡。 他伫立在雪坡上，仰着头，望着那轮冰冷的月亮邪魅的笑着，五指如钩，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慢慢滴落。 寒风瑟瑟，他的发丝在风中狂飞乱舞，俊秀的脸庞沐浴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的妖异阴冷。 “你们一个也别想逃，我要将你们全部撕成碎片，让你们这群垃圾彻底从这个世间消失。”说着，咧嘴一笑，满脸狞恶地望着天空。 “徵羽哥哥，我怕，我怕。。。。。。”蓦然传来一个女孩娇滴滴的声音，她惊恐万分地望着满地尸骸，全身瑟瑟发抖着，“我们回去吧，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想见爹娘。。。。。。爹娘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爹爹说今晚会有我最爱吃的麋兔rou，徵羽哥哥，我们快回去吧！吃完晚饭，我们就去山上捉萤火虫，好不好。。。。。。我要捉好多好多的萤火虫！” “嗯！等我们把这些吃人的怪物都杀了我们就回去，好不好！很快的。。。。。。暮寒。” “嗯！徵羽哥哥！“暮寒点头笑道，紧紧地挽着他的手臂，倚靠在他身上。 夤夜深深，紫蓝色的夜空星光粲然，白月如莹，玉线一般的月光静静地照着。 天地一片阒寂，层层叠叠的雪岭莹光旖旎，清冽的寒风在广阔澄澈的天宇下呼啸着。 徵羽背负着熟睡的暮寒在雪地里慢慢的走着，地上很滑，他只能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徐徐前进。 雪原茫茫，到处都是一片雪白。 蓦然，莹光淡淡的深夜里闪过几道五彩缤纷的灵光，那一闪一闪的霓光距离虽远，但在这白茫茫的雪域却异常显眼。 徵羽眉目一挑，满脸惊诧，连忙飞奔过去，躲在一块岩壁后面偷觑。 月光下，只见几人斗得难解难分。人影如魅，刀来剑往，无边灵力宛如怒海狂涛，铺天盖地，每一次碰撞，俱是灵力飞迸，光漪四散，绚丽纷呈。 雪地里，散落着无数断肢残骸，鲜血四溢，周围一片狼藉。 “雪凓一族的，我们只求一片生存之地，你们又何必赶尽杀绝？”突然，那被围攻的怪人厉声斥问道。 “哼！不死名族天理难容，我们身为神族之后，自当以身作则，替天行道。” “哈哈哈，天理难容？我倒要问问你，何为天理？若真有天理，为何各界分崩离析，战祸不断？若真有天理，为何我们不死名族就该飞灰湮灭，从世间消失？若真有天理，你们四大神族又怎会有今日境地？所谓天理，只是上面的那些家伙妄自定论，来愚弄我们的无聊东西罢了。” “不死名族乃天地浊气所生，是至邪之物，天地各界战争，也俱都因你们而起，我们神族现在这样也拜你们所赐，如此邪恶之物，你还敢在此怨艾天道不公，问我为何要将你们灰飞烟灭，真是可笑。” “哈哈哈！我一直以为经历了那些事，你们已经看透所谓的天道，没想到，你们仍然冥顽不灵，愚蠢之极啊！嘛！算了，你们还是继续做你们的傀儡玩具吧！我们自己的命途，就由我们自己去开创吧！“说着，那全身长满鳞片，头上长着犄角的怪人幻化成两个。夜月下，绿眸森森，全身灵力沸涌，满脸狞恶地瞪着它们，让人不寒而栗。 “既然你们这么不开窍，那只好去死吧！”残影倏闪，接着鲜血喷涌，那几个雪凓一族的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那怪人用利爪杀死。 徵羽瞠目大惊，惊怒骇惧地望着夜月下那恐怖的身影，脑海里满是逃跑的想法。 就在徵羽心惊胆悸之时，蓦然从黑暗深处走出一个人影，他眯笑着双眼，满脸从容笑道：“咿呀呀，还真是厉害呢！” 那鳞片怪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来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要知道，血可是我最喜欢的。”那人嬉笑道，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嘁，还真是令人恶心的嗜好。”鳞片怪人满脸轻蔑道。 “咔！”但听一声骨碎的声音，那鳞片怪人的一只手臂竟被他扯了下来，鲜血哗啦啦的流下。这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那鳞片怪人听到血流的声音，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手臂，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断了。 “你这混蛋。。。。。。”鳞片怪人又惊又怒，恶狠狠地瞪着他，脸上抽搐着说道。望着他那满脸嬉笑的面孔，无尽的恐惧从他心底涌起，后面的话竟不敢再说一语。 “抱歉，抱歉，听说不死名族再生能力很强，只是想亲眼见证一下。呵，还真是厉害，真的又长出手臂了。难怪被称为不死名族呢，真的是不死啊！不知道把你全身都碾成齑粉，你还能不能重生呢？”那少年眯眼笑道。 “别。。。。。。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还活得了。”鳞片怪人害怕叫道。 “嚯，原来还是会死的啊！抱歉，抱歉，玩笑开过头了。”说着扔掉了那条断臂，续道：“要开始了哦，那无尽的地狱。” “什么时候行动？”鳞片怪人恭敬道 “什么时候呢，那就看你们什么时候把碍事的雪凓一族全灭了。” “雪凓一族虽然已经没落，但是，其中也不乏高手，只怕以我们现有的实力，还不够。。。。。。” “放心吧！再过几天，这里封印着的名族都会出来了，到时候，随你们去闹吧！”说着，咪笑着眼望向徵羽的方向。视线相交，吓得徵羽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准备逃跑。 眨眼之间，那少年已经到他身前，望着他满脸笑道：“小朋友，偷听这个习惯可不好哦！”说着，五指挥舞而下，鲜血喷涌，徵羽身上赫然多处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眼前一黑，晕眩着朝深谷跌去。 那少年冷冷地望着跌落的他，嬉皮笑脸的脸自始至终没有变过。狂风拂啸，他的发丝在风中狂飞乱舞。他抬起头对着那轮清冷的白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