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擅长打飞机的提督
黑云压城，遥遥望去，海平面上的天空密布着乌云，苏云时不时能够听见轰鸣的雷声，以及深海战列舰主炮开火的声音。舰装的测距仪显示，他距离风暴边缘还有十海里，而即便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仍然能够感受到那团黑云下隐藏着的危险气息。 即便初次出海的感觉异常良好，苏云仍然没有膨胀到直接冲进风暴中和深海主力舰队硬刚的程度，那样做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他要做的事情，应该是尽量牵扯注意力，为镇守府人员的安全撤离争取时间才对。 山田叶子虽然是镇守府的杂勤人员，但同时也和大多数在镇守府工作的人一样，是曾经服役过的舰娘，退役之后，选择留在了海军系统工作。和大多数提督与现役舰娘们相比起来，她们的经验反倒是整个镇守府里面最为丰富的，虽然苏云心有不甘，但相比起让那些新入伍不久的驱逐舰们面对本不应该面对的敌人，他不得不承认，其实全员撤退才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没有退路的只是他自己，而不是整个镇守府，没有理由让所有人都牵连进来。 …… “希望所有人已经到了安全区域了吧……” 苏云抬起头，同时默默想道。 循着他的目光，风暴中的海平面上再次闪烁起了巨大的火光，深海战列舰的主炮不知第几次进行齐射，突破了音障的高爆炮弹们呼啸着飞向已经半化为废墟的镇守府。而此时，苏云已经彻底离开了海岸线，远处的海港建筑也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而荒芜的半岛，在他的身后，并没有其他舰娘跟出来，这说明山田叶子大概已经稳住了局势，并且开始组织撤离了吧。 苏云看了看即将到来的雷雨云，五海里的距离，他已经隐约能够观察到云层中倾盆而下的暴雨。 这种天气在海上很常见，每隔几天就会出现一次，而且通常被深海舰队用作掩护，因此每当暴风雨来临之际，都是它们主动出击的好时机。 苏云转舵，改变了航向到九点钟，减缓了接近乌云范围的速度。哪怕直觉告诉他就算冲进去也没问题，但是他理智尚存，并没有被这种迷之自信冲晕头脑，毕竟他可不想一头扎进黑压压的云层下，然后被隐藏在暴雨中的深海舰队围观并集火。 然而，大约三分钟后，他率先看到了天上的一片黑点。那是深海的爆击机群，它们前进的方向正是镇守府，看样子在准备第三轮进攻：来自天空的轰炸，加上从不停歇的远距离主炮轰击，这支深海舰队，打算在接近镇守府之前就把那里夷为平地，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地登陆。 苏云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防空模块告诉他，这套舰装搭载的防空武器最大作用距离只有1海里出头，但是那组深海爆击机和他的水平距离至少有四海里，现在开火根本就是在放空枪。 但他还是瞄准了爆击机群的方向，下达了防空机枪的开火指令。 “哒哒哒哒——” 这是苏云首次使用舰装进行攻击，肩部传来的微微震颤以及耳边轰鸣的机枪声让苏云浑身一颤，随即感到了巨大的兴奋。而即便是在白昼，曳光弹在空中划出的痕迹依旧耀眼，效果拔群：几乎是在半秒钟后，天空中的黑点就发现了新的目标，它们改变了航向，朝着苏云杀来。 停火，满舵，引擎满载，苏云向六点钟、也就是远离深海舰队的方向机动，虽然只是个没有经验的新手，但是有一种仿佛本能般的声音告诉他应该这么做。 数海里的距离，对于比舰装快近十倍的爆击机而言，不过是几十秒的事情而已，只是转瞬间，苏云便听到了从高空传来越来越近的、如同苍蝇般的舰载机嗡嗡声。高空飞行和投弹的时候，这种声音微弱到根本无法被人耳听到，而现在的情况就意味着——它们开始了俯冲。 防空机枪组仍在不间断开火，它的火控系统是由舰装自行锁定，按理来说效率应该相当之高，至少比通常的人眼瞄准开火要高，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成效。而苏云回头仰望，在看到了这群“黑猫”式舰上爆击机的真面貌的同时，也看到了令人震颤的一幕。 这些深海舰载机，看起来就像是些长着巨大嘴巴的黑色圆球，让苏云首先便想到了经典游戏“吃豆人”里面的主角，只不过，这些“圆球”的嘴里，长满了阴森森的惨白獠牙，其上更有两只狰狞的眼睛，里面泛着如同鲜血般的猩红色光芒；在每个圆球的身体下，都稳稳挂着巨大的高爆炸弹。 苏云san值-1。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群恐怖的深海舰载机灵活极了，它们在俯冲的同时，不断完成着真正的飞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翻滚与剪切动作。那些从苏云舰装里发射出来的机枪子弹，似乎根本就在它们的计算中，每一次规避和翻滚，都能够令它们完美躲过攻击！ 因此，弹幕覆盖虽然密集，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眼看距离最近的爆击机已经可以用rou眼看清，几乎要掠过自己上空，那颗几百斤重的高爆炸弹即将投下，苏云意识到这样下去不太妥当。 他命令防空模块停火，然后接手了火控指挥权，视野中立刻出现了数个光标，分别指向天空中的不同区域。 没有进行任何计算，苏云全凭感觉下达了开火命令。 “哒哒哒！” 一串长点射。 几百米的距离，子弹瞬息而至，离苏云最近的那架深海爆击机在开火同时进行了侧身翻滚，但是在翻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猛然顿了顿，冒着黑烟失控向海中坠落。 打下来了！ 在零点几秒前，苏云还在担心这些牙签般的防空系统就算击中了效果会如何，而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了顾念。他让自己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眯着眼睛，对天上嗡嗡嗡接近的苍蝇们就是一通扫射，没有理会防空机枪的四位数载弹量如同泼水般下降，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天空中密布的三组接近20架爆击机几乎被扫荡了一遍，入眼的全是坠入海中以及正在坠入海中的圆球…… “这……” 苏云被自己惊得说不出话，到底是自动火控系统太渣，还是自己太强了？怎么一通乱射，这群灵活到令人发指的苍蝇就全没了？ 在周围不断溅起的水花中，海面上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苏云看着自己的双手，又艰难地看了看自己肩上的传来阵阵灼热气息的防空模块，先是有些错愕地张了张嘴吧，随后这种错愕变成了笑意。他捂着自己的头顶，笑出声来，弯下腰，甚至笑出了眼角的眼泪，他就知道，作为穿越者的自己不会这么平凡，在这片海面上，他哪里又有在陆地时候就连走几步都会大口喘气的尴尬？上天关上了一扇门，总会打开一扇窗，而自己的那扇窗户，就在眼前！ 苏云抬起头，望向乌云，那里的天空中似乎又出现了更多的黑点，这次它们没有向镇守府进发，而是径直冲着他所在的方位袭来。 脚踩浪花，利用着引擎的喷流，苏云在一秒的时间里在漂移中完成了180度的转向，他仍有着300斤的巨额体重，但是现在看来，却灵活得像是生长在海中的游鱼！ 抬手支起主炮，苏云瞄准了暴雨的方向，再次拉满全速，径直朝着天空中的舰载机迎面而去。 来试试大干一场吧，如果是暴风雨中的战斗，未必没有什么把握呢。 这次，苏云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