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朝邑县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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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最后通牒,也没有倒计时。二十辆抛车就位之后,就开始了对搁浅漕船的攻击。石弹乱飞,冰凌四溅。石弹不够用,砲手们又就地取材,挖取重达数十斤的冰块,来了一波“冰属性”攻击。转眼间,就有七八艘漕船被砸得七零八落,徐州军哭爹喊娘,却束手无策,只能被动挨打。弓箭的射程,根本就够不到抛车。 赵东阳驻马岸边,紧了紧身上的狐裘,脸上一副云淡风轻。 哼!想拿粮食要挟我?你还太嫩!有种你倒是点火啊? 赵东阳与刘知俊只打了一个照面,就料定这个年轻人不敢真的烧粮。此人目光如炬,却眸深似海。定是个胸中有大志的人。凡是这种人,必然惜命。又怎能干出玉石俱焚的疯狂之举呢?真要烧了粮食,赵东阳是得不到了,可他刘知俊也必死无疑。 赵东阳没有料错,又一波冰弹攻击之后,刘知俊降了。 由于漕船搁浅在冰滩,甲板距离地面已经有一丈多高,徐州兵只能顺着绳索从船上攀爬下来。赵东阳的手下挨个船边侯着,下来一个,就绑一个。总共清点下来,共俘虏徐州战兵500余人,水手近700。汇总每艘船提供的载粮数,共计缴获粮食超过了三千石。这些粮食,足够同州齐军吃两个月的了。 赵东阳立即指挥水手们往下卸粮,此地距离蒲州太近,不宜久留。这时邓季筠却来禀报,说降将刘知俊吵着要见他。 刘知俊手被反绑着,跪在地上。赵东阳站在他身前,笑问:“你找我干什么?要谢救命之恩吗?” 那黑小子昂起头道:“粮食都给你,放我回徐州,管吗?” 赵东阳听了一愣神,似乎没听懂。旁边邓季筠小声解释道,‘管吗’就是‘行吗’的意思,原来是徐州方言。邓季筠因为是宋州人,与徐州相邻,故而懂得。 赵东阳笑道:“不管!” “那你就杀了我吧!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哦?我怎么后悔?”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早晚会逃回徐州!” 赵东阳一听,知道这是个桀骜难驯之辈。他抽出横刀,将刘知俊身上的绳索挑断,说道:“滚吧。”说完就不再理他。 刘知俊抖落掉身上的绳索,活动了一下手脚,却呆立在原地未动。他举目四望,人马喧嘶,一片热火朝天,却好像一切都已与他没了关系。他就像个透明人一样,没人在乎他是走还是留。 “让一让,让一让!”一伙抬着粮囤的水手从刘知俊身边经过,不耐烦的喊着。在船上时,这几个水手对他可是毕恭毕敬。 他再往远处望,东边是茫茫天险,连绵不绝的冰滩。西面是一望无际的荒原,过了荒原,俱是敌境。他踟躇了。往哪走?怎么走? 他腆着脸又走向赵东阳,边走边说:“能不能借我一匹马……” 没等他走近,赵东阳就摘下腰间的马鞭,啪的甩了一声:“你过来,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吓得刘知俊扭头就跑,直跑到岸边,才寻了处平整的干草甸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直到日暮,粮食才卸完。齐军没在岸边扎营,而是趁着暮色,一路西行。赵东阳打算到十里外的渭河渡口处扎营。那里有华阴黄邺军的营垒。 在大军的末尾,一个人孤零零的跟着。口中还衔着一根草棍儿,溜溜达达,特别惬意,正是刘知俊。 刘知俊跟了足有五六里,忽见一骑逆着人流,朝他奔了过来。他站在原地抖着,不知道是晚风太冷,还是太紧张。 “做我的牙将吧。”那人骑在马上,朝他伸出了一只手。刘知俊看得清楚,正是这伙齐军的头领赵将军。 刘知俊一把握住赵东阳的手,被拉上了马背。 赵东阳以凌汛阻断河道,并缴获了三千多石粮草的消息传到同州,朱温兴奋得绕着院子转了三四圈。惊得张惠以为官人得了失心疯。 朱温当即下令,让赵东阳把一千石粮食直接送给渭河渡口的华阴军。并且什么都不用解释,就问黄邺什么时候出兵。 五百徐州兵,直接拨给了赵东阳。这样赵东阳的手下已经有了一千五百人。其中一千骑兵,五百步兵。 看着连绵不绝的粮车进城,同州军的士气大振,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朱温也将目光瞄准了东边的朝邑县,准备黄邺那边一有准信,就出兵。 就在这时,巡城的军士却来禀报说,城外发现了一个孩童,指名道姓要见朱温。 朱温听了一惊,赶忙叫人小声点,生怕后堂的张惠听见。他一边带人出来赶往城门,一边问那孩子的情况。军士说那孩子大约十岁左右,自言是从朝邑来的。 朱温这才有点放心,朝邑县虽然他也曾领兵到过,但那是一年前。这个孩子已经十岁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他有什么瓜葛。但是,这孩子为什么要见自己呢? 朱温将孩子叫上城楼见他。发现那孩童虽然只有十岁,却相貌英俊,风姿不凡,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贵族范儿,并不似寻常百姓家的孩子。 那孩子见了他,看不出一丝惧意,反而镇定自若的向前急趋了两步,行大礼道:“朝邑镇守使康师贞之子,康勤康德明,拜见同州防御使大人。” 朱温一听,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但却对这个孩子的来意更感兴趣了。 “原是故人之子,来呀,看座。” 原来这康师贞虽是大唐的朝邑镇将,却在去年朱温第一次到同州时,短暂降过大齐。朱温当时还让他守朝邑。后来朱温兵败,康师贞又投了回去。故而朱温说康勤是故人之子。 朱温赐座,康勤却仍然跪地不起。 “康勤不敢坐,求防御使大人救救家父吧!我们康家上上下下五十一口,就要成了刀下之鬼了!” 朱温一听,知道朝邑生了变故。他顿时来了精神,让少年从头道来。 朝邑县,义武节度使王处存正在忧心忡忡。 自打高陵一败,义武军就退到了朝邑。几个月来,他们并未打什么像样的仗。不是王处存不想打,是他周边这些同僚实在没用,根本不给他出兵支援的机会。富平的夏绥军和鄜延军一夜间就被打回了老家。同州的米逢连招呼没打,就弃城而逃。这让王处存实在是窝火。
但更让他窝火的是,盟友王重荣,不但不支持他坚守朝邑,反倒劝他早日渡河,与蒲州的河中军汇合。 郑畋曾经将王处存与王重荣并称为“二王”,认为他们才是真心抗巢的藩帅。但王处存却深知他和王重荣的区别。 王重荣的眼里,只有河中这一亩三分地。他与黄巢军作战,主要是因为不得不打,不打他的地盘就要被黄巢吃掉。而王处存呢?他的地盘义武镇远在河北,他一个人领军在关中已快两年,偌大的义武镇交给了弟弟王处直,也不知道治理得怎么样。他这才叫抛家舍业,一心抗巢。 得知同州失陷时,王重荣曾亲自劝王处存。 “如今朝邑已是一座孤城,三面都是贼军。一面背靠河中,却又隔着黄河。万一处存兄你遇险,弟怕救之不及呀!” 这话说得恳切,也合情理。没想到王处存却不领情,反倒说:“朝邑不是你河中的地,你说扔就扔,一点也不心疼。我王某人累世神策军,大唐的地,我寸土必争!” 王重荣听了是又气又愧,甩手过了河。只留王处存三千义武军在朝邑。 可就这种形势下,王处存也在朝邑呆不消停,他竟然发现,朝邑镇守使康师贞,竟然偷偷在向河中转移家人和物资。 单单转移家人也就罢了,康师贞竟然把一部分府库和粮草也运过了黄河。这让王处存难以容忍。我这边还想坚守呢,你康某人这不是给我釜底抽薪吗? 虽然从身份上说,在这朝邑县,康师贞是主,王处存是客。但王处存仗着兵势,又是朝廷钦命的京东面行营都统,职务上压着康师贞一头。故而他当机立断,派兵抄了康师贞的家。并将康师贞本人下了大狱。 康师贞虽被下狱,却不甘受死。想向王重荣求救,离得太远不说,肯不肯救他还未必。思前想后,终于下定决心向同州朱温求救。亲信都已被下狱,家中只剩老幼妇孺,故而将这个重任交给了长子康勤。别看这孩子只有十岁,却已显露出了异于同龄人的成熟与稳重。 朱温听完康勤的叙述,不免有些失望。原来康师贞已经被关起来了。这就连内应都没法当了。对朱温来说也就没了利用价值。康勤似乎读懂了朱温的表情,连忙补充说:“家父在县衙中还有若干亲信,俱是负责缉捕盗贼的不良人,身手不凡,又熟悉城中情形。只要大人肯出兵朝邑,勤儿可与这些人一起做内应,为大军开门。” 朱温听了哈哈大笑,早说啊,等的就是这一段。他当即就决定不等黄邺了,自己先拿下朝邑再说!他正要传令下去,却听到身边一人高声说道:“大帅,万万不可!” 朱温一看,说话的原来是赵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