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田令孜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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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倌说自己就是田令孜。吓了张寻一跳。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这老倌肯定是个促狭的人,这么说只是在诓骗他。大宦官田令孜能亲自动手伺候马? 他摇头笑指老马倌,说道:“你呀你呀,这个笑话有趣。好了不要捉弄在下,我还有急事呢。” 老马倌也笑笑,但没说话,只是端详着张寻。这时忽然从拱门外进来一个人,张寻回头一看,正是陈敬瑄。此时陈大使相竟然已经换了一身粗布短打,正拎着一桶水,健步往马圈里走。 看见张寻,陈敬瑄大吃一惊。水桶当时就坠到了地上。“你怎么在这?!” 张寻不知该如何回答,老马倌却说话了:“老哥哥,这个后生就是你说的杨守宗吗?” 叫陈敬瑄哥哥?张寻一听,脑袋嗡了一下,这老倌竟然真的是大宦官田令孜! 陈敬瑄竟然扑通一声给弟弟下了跪,口中不停的说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马倌”过去扶起哥哥,皱眉道:“说过多少次了,在我府上不要下跪。你老是这个样子,咱家这里不舒服。”田令孜指着自己的胸口。 张寻心中暗叫倒霉,搞了这么一个大乌龙,这事还能顺利吗?赶紧赔罪吧。 陈敬瑄起来了,张寻却跪了。口中道:“愚顽杨守宗,误闯贵府,冲撞了晋国公,实在是罪该万死!” “你怎么进来的?”田令孜问。 “呃……我在外间等得久了,恰好内急,就想进府寻个方便。结果迷了路,才到了这里。” 田令孜听了,面色才稍稍有所缓解。他对陈敬瑄说:“你去看看今天当值的甲士是谁,这般没用,拉出去砍了吧。” “知道了。”陈敬瑄领命,却没有出去,而是盯着张寻。 田令孜却说:“没事,你先去吧。我和这有趣后生聊聊。”陈敬瑄这才走了。 张寻还跪在地上,心中却在打鼓。这田令孜长得像个养马老倌似的,扔人堆里一眼都找不到,没想到竟然是这般心肠狠毒的人。手下稍有疏忽,就要杀人。唉!可怜那几个倒霉的甲士,只因自己一句扯谎,就丢了性命。回去后一定要多烧几张黄纸,以免冤魂怨他。 “你干爹是杨复光?” “是。” “也算是故人之子,起来吧。” 张寻闻言赶紧起身。刚才陈敬瑄洒了一桶水,张寻恰好跪在水里,此时官衣已经湿透了。 “你我能在这里相遇,也是有缘。每天这个时辰,我是从来都不见客的。”田令孜用手轻轻抚了抚身边的战马,“我呀,喂了半辈子的马,如今虽登高位,与这些生灵,却是不舍了。每天下午,都要在这马房中呆上半晌。” 原来这田令孜发迹之前,只是个小马坊使,给皇帝伺候马的。因唐僖宗李儇痴迷马球,经常往马坊跑,才认识了田令孜。田氏因此一飞冲天,成了天底下头一号的大太监。 “晋国公不忘初心,难能可贵。”张寻马屁道。 “呵呵,说吧,找我什么事。听我那压不住事的老哥哥说,你可是急的很。” 张寻想要开口,却有些犹豫,他要谈论的可是军国大事,在这马圈里说,怎么都觉得有些违和。 田令孜看出了他的犹豫,笑道:“就在这里说。这些牲口听了去,可绝不会走漏半句。” 既然老宦官坚持,那就说吧。张寻道:“晋国公,祸事就要临头了!” “呸!呸呸呸!”田令孜一屁股坐到了马槽子的沿儿上,说道:“你们这都搁哪儿养成的坏毛病?想要说什么事,头一句就是危言耸听!你倒是给我说说看,究竟有什么祸事!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你今天就别想走了!” 张寻没想到田令孜反应竟然这么大。他本想抛出危言引起田令孜的关注,结果却是考虑不周了。这老宦官近年没少受刺激,东都失守、潼关失守、长安失守、再一路逃到西川,这两年恐怕净听“祸事”两个字了。产生逆反心理在所难免。 但话已出口,又没法收回,总不能再喊一句“大喜呀!晋国公”吧?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下官失言,还望恕罪。但我还是要斗胆问一句,晋国公可曾想过,您因何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野称颂,中外敬仰?” 田令孜沉着脸说:“这都是当今圣上垂爱。” “是了。恕我直言,田公心里一定清楚,有圣上在,就有田公在。但是,您可曾想过,如今这世上,谁对圣上的威胁最大?” “这是明摆着的事。巢贼僭越,自称齐帝。黄巢当然就是圣上最大的威胁。” “没错!黄巢自不量力,妄图毁我大唐江山。他是圣上最大的威胁,也是田公最大的敌人,我说的对吗?” “捞干的说!这些都不用你来废话!”田令孜有些不耐烦了。 “如今,田公最大的敌人,就要猛虎出笼了!请问田公,黄巢若是打出关中,来这西川,究竟是不是祸事!?” 张寻此言一出,田令孜来了兴趣,但他却理解错了张寻的意思。 “你从关中来,却也不要危言耸听。夸大前线的危局,是想给你们忠武军讨军饷吗?这事你可找不到我的头上。如今王铎已经就任都统,筹措粮饷之事,是他负责。” “非也,下官并非为讨粮饷。您先听我说说关中的情况,看我是不是夸大其词。如今,都统王铎上任已近三个月,仍然未到关中。诸军群龙无首,各自为战。长安西面,忠武、邠宁、泾原诸军没有统一指挥,连一次像样的进攻都组织不起来。东面,贼帅朱温破同州、取西关,直逼河中。王处存生死未卜,王重荣困守蒲州。鄜延、夏绥军早就奔归本道,到今天仍未再度出兵。下官掰开手指算算,如今在这关中,已经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黄巢了!那么黄巢一旦腾出手来,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哪里呢?” 张寻一席话,让田令孜有点坐不住了。张寻说的,正是他最担心的事。如果黄巢真的出兵攻蜀,田令孜已经退无可退了。要是牛勖、杨师立也挡不住黄巢,难道他还能带着皇上跑到南诏国去吗? 但田令孜不可能承认局势已经有如此严峻。他笑道:“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抱怨关中没有统帅?如今王铎已经领命,最迟下个月也将动身。到时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吗?”
“田公,您真的相信王铎有这个能力吗?乾符六年之败,五万精兵被屠殆尽,王铎不战而退,这些事情,难道田公都忘了吗?” 这些事田令孜怎么能忘?张寻句句都说到田令孜的心坎儿里。当初王铎初次挂帅,田令孜就认为他不行。结果王铎果然大败。之后田令孜又信了当时的宰相卢携的话,支持高骈做统帅。结果高骈也让他失望了。甚至比王铎输得更惨,连长安都丢了。 对于这个都统的人选,其实田令孜比谁都关心。如果说节度使是天子的鹰犬,那么宦官就是天子的臂膊。 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黄巢一日不死,节度使或许还可以讨贼为名建立功勋,受到皇上的倚重。但田令孜是天子近臣,黄巢一日不死,只能说明他们这些近臣无能。所以跟那些养宼邀功的节度使相比,田令孜其实更想早一日剿灭黄巢。 但是,他也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做这个都统。好不容易冒出一个郑畋,却被手下人给做掉了。高骈已经彻底让皇上失望,更不能指望。 正在用人之际,那个王铎竟然又厚着脸皮出来,“发愤请行,恳款流涕,至于再三”,终于打动了皇上。再有前都统郑畋的支持,皇上自然就选择了再次信任王铎。 对这个任命,田令孜原本颇有微词。但他有心阻拦,又怕皇上问他用谁。他手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呵呵。”田令孜终于猜到了对方的来意,“杨复光可是要举荐什么人做都统,让你到我这里寻求支持?” “晋国公明鉴!” “他举荐的是谁?” “他自己。” “什么?”这着实让田令孜感到意外。“杨复光想要做都统?!” “非也,他想做都都监,取代西门思恭。” 田令孜半天没说话。他的脑子有些乱,得好好捋捋。 首先,他也认为王铎不行。其次,他手头没有合适的人选。最后,杨复光自荐。 那么支持杨复光吗?杨复光行吗?从他最近一年来在许州、邓州、武功等地的表现来看,他真的比王铎强多了。 但是!杨复光可不是他田令孜的人。杨氏一族,始终是他在北司中的劲敌。 一旦杨复光当上都都监,剿灭了黄巢,立下了回天再造之功,还有他田令孜的立足之地了吗?支持杨复光,不就相当于给自己挖坑吗? 除非,杨复光真的愿意投靠自己!但是,这仅凭一个干儿子来动动嘴皮子可不行,必须要用实际行动来表忠心! 田令孜计上心头,说道:“杨复光想做都都监,还欠些火候,我怕他难以服众。而且……” 田令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张寻知道,他是要提条件了。 “而且,西门思恭的背后可有棵大树。这棵大树不倒,任老夫怎么跟皇上说,这事也成不了。” 张寻听懂了。田令孜开出的条件就是,想要获得他的支持,就要先扳倒郑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