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劫杀王铎的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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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四年冬天发生的最大一件事,是大唐天子李儇要回长安了。大唐的政治中心,将从西川转回关中。 但是,这件意义深远的重要事件,却远没有另一件事更受大唐百姓的关注。人们谈论更多的是:劫杀前宰相王铎的真凶到底是谁? 近在河阳、忠义,远到卢龙、淮南,人们茶余饭后几乎都在议论这件事。对于这件惨案的幕后黑手,人们给出了很多煞有介事的答案。 王铎遇袭的地点虽然距离东都洛阳不远,却并不安全。这个位置,距离蔡州牙将张晊控制的汝州,不过十余里。所以,最大的可能性,王铎是被蔡州军劫杀的。 但是,有些人就是喜欢阴谋论,不愿意相信看上去显而易见的答案。很多人言之凿凿,说杀王铎的就是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派的人。从表面看,这个猜测还很具有合理性。因为王铎此行就是为了接任刘巨容。刘巨容有足够的理由干这件事。 但是,他们解释不了一个问题,刘巨容远在数百里之外的襄州,他的手下是怎么越过忠义军的辖区,埋伏在王铎的行进路线上的呢? 所以,阴谋论者们又抛出了一个新的观点,他们说,王铎其实恰恰是被举荐他的忠义军节度使张寻杀的。张寻的目的,就是为了使山南东道成为“无主之地”,好借机吞并。 这件事,民间议论纷纷,朝廷也不能不闻不问。毕竟王铎是国之功臣,一品大员。事情发生没多久,朝廷的诏书就到了东都留守,河南尹李罕之的手中。大唐天子李儇让李罕之彻查此事,务必找出真凶。 李罕之,绰号“李摩云”。虽然前半生没怎么打过胜仗,却以勇武彪悍著称。他本是陈州人,祖上世代为农。年幼时曾被家里人寄予厚望,送到私塾读书。结果读了几年,学业丝毫没有长进。时值天下大乱,李罕之的家境也一日不如一日。他见自己不是读书这块料,为了能吃饱饭,干脆出家为僧,以化缘乞讨为生。 却没想到,别人做和尚,都能讨口饭吃。他李罕之做和尚,却无人施舍。李罕之饥一顿饱一顿,想不通为什么。一次正蹲在蒸饼铺门口垂涎时,忽然被身边一个路过的泼皮一语点醒。“李和尚,你长得凶神恶煞一般,却非要学人家菩萨低眉。哪里可能学得像嘛!我敢说,你要是落草为寇去当山大王,一定能混出点名堂!” 李罕之听了,连呼“妙哉!”他当即毁了僧衣,仍了盆钵,发誓还俗,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很快,他就混成了一个小贼头。就是这个时候,他混出了“李摩云”的名声。当时蒲州、绛州的百姓为了躲避战祸,选择在摩云山一处险要处修建民寨安身。当地大大小小的贼头都曾经打过摩云山的主意,却因地势险要,没人能攻破民寨。没想到,李罕之仅以数百人,就将民寨攻破,大掠而还。从此群贼称其为“李摩云”。 名声响了,自然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李罕之当时就引起了天下最大的贼头黄巢的注意。在黄巢亲自邀请下,李罕之加入了起义军,摇身一变成了义军将领。 然而李罕之没有在黄巢麾下干多久。黄巢千里转战之后,他就趁机脱离义军,投靠了淮南节度使高骈。被任命为光州刺史。后来奉国军节度使秦宗权派兵攻打光州。李罕之自知无力抵抗,遂弃官而逃,又往河阳投靠了节度使诸葛爽。诸葛爽也在黄巢手底下干过,自然听说过李摩云的名号,对李罕之很是欣赏,当即向朝廷保举李罕之为东都留守兼河南尹。 “说了这么多,你应该能够猜出劫杀王铎的人是谁了吧?” “是刘巨容吗?”李暮怔怔的问。 张寻气得差点翻白眼,合着刚才那么多关于李罕之的话都白说了,李暮还是坚信是刘巨容动的手。 “总之,你让密事署尽快查清楚劫杀王铎的幕后真凶。如今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造谣说是我指使人干的。这个黑锅我不能背。一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李暮其实听明白张寻的意思了,他是怀疑李罕之才是幕后真凶。但李暮觉得那就太没意思了。这么轰动的一件事,难道最后的杀人动机仅仅是谋财害命?那也太低端了吧? 汝州,鲁山县。 深山之中,一伙人在羊肠小径中艰难跋涉着。队伍中,不时传来一个老人的呻吟声。 “老倌儿,你能走就走,不能走就死。别老是半死不活的哼唧行吗?”大壮终于听得不耐烦了。 “哎呦!年轻人呐,老夫是真的走不动喽!”老人苦苦哀求着。 走在最前面的陆忠听到了,停下了脚步。 “休息一会吧。” “太冒险了吧?身后的追兵离咱们可不远。”二郎说道。 “船老大,你怎么看?”陆忠认真地问。 “休息一会也没什么。”船老大缓缓说道:“大家也都累了。” 众人离了小径,向大山深处寻了一处居高之所,开始休息。那老者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陆忠几下攀上了一棵大树,平躺在树杈上闭目养神。船老大坐在老者身边,把双手聚拢放在耳畔,似乎在细听着什么。不远处,豁牙子在灌木丛中四处搜寻着一种又长又直的野草,据他自己说,他要用这种草来编织一双草鞋。三娘倚在树后不停的揉搓肿胀的双脚。二郎在望着远处山峦间变幻的雾气发呆。大郎还在磨刀。 “大壮呢?”陆忠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不知道,刚才还在来着。”豁牙子放下手中的草回应道。 “他在打猎。”船老大说话时仍然闭着眼睛。“似乎正在追逐一只野兔。” “你开天眼了?”三娘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不睁眼睛,就能知道那么多事情?” “嘘——”船老大把手指放在唇边:“你听,兔子不动了。大壮一定是成功了。” 这时,树丛中忽然传来哗啦哗啦的一阵响动。不一会,大壮从里面钻了出来,手里果然提着一只野兔。众人见了,都显得非常兴奋。 “追兵有多远?”陆忠问船老大。 “很远。”船老大肯定的答道。“至少今晚,他们追不到这里。” “喂!老倌儿,你究竟招惹到了什么人?不是劫道的山贼吗?怎么还穷追不舍了?从伊川到鲁山,都追了咱们上百里了!” “我就说这老头有事情瞒着咱们。干脆把他扒光了得了。我以我的名声担保,他裤子里肯定有一件价值连城的东西!”大壮说着话,好像就要过去动手了一样。
“不得无礼!”陆忠大声呵斥道。大壮翻了翻眼睛,低头继续给野兔扒皮,不再言语。 陆忠转过头问道:“老伯,您之前说过的话,可作数吗?” “那是当然。我王……我王老汉,什么时候打过诳语?只要你们能把我平安带到邓州,我保证每人给你们黄金十两,还让忠义军派兵护送你们去长安。” “那倒不必了。只要金子不少就行了。”陆忠说着,忽然面色阴沉:“但是,老伯,万一您不能兑现。您可要承担全部后果。”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呵呵呵。” 自从上次船老大通过学狼嚎帮他们脱了困,陆忠就对这个“奇人”异常敬重。对于船老大的话,他也十分的相信。船老大说追兵尚远,陆忠也就放松了警惕。对于大壮拢了一堆火烤野兔,他便没有阻拦。 炙兔rou的香味弥漫整个树林,八个人分一只野兔,每个人都吃得意犹未尽。大壮啃完了整个兔头,将骨头往地上一扔,说道:“奶奶的,俺再打它几只去!” “我跟你一起去。”船老大说道。“我可以告诉你野兔的位置。” “俺也去!”豁牙子收起刚刚编好的草鞋,兴奋地说:“俺帮你们背猎物!”他刚刚只分到了一小截前腿,根本没填饱肚子。 船老大听声辩位,大壮开弓射箭,豁牙子在后面收拾战利品。很快他们就有了不少收获。只可惜都是些野兔、松鼠等小动物,大壮连称不过瘾。 “嘘——有了。”船老大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像是一只小鹿。” 大壮一听有鹿,当时来了精神,双眼紧紧盯着船老大指着的方向,慢慢抬起长弓。船老大一边慢慢的向前移动,一边侧耳倾听,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他已经捕捉到了小鹿的一举一动。 突然,船老大大呼一声:“不好!有追兵!” 话音刚落,一支利箭就从林中射了出来,正中豁牙子的胸口。挂在他肩头的野兔掉落在地,豁牙子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豁牙子!”大壮怒吼着向对方还射。船老大蹲下身,拖着豁牙子的肩膀,想把他拽到安全的地方。 “别……别费力气了。”豁牙子一口鲜血涌了满口。“等到了邓州,把这个交给俺娃,告诉他,这是他爹亲手编的,以后不管日子怎样,卖这个,能活命……”说完就闭上了双眼,一双草鞋滑落在地。 船老大捡起草鞋,猛然站了起来,迎着敌人不时射过来的利箭,鼓足了腮帮子,大声的嚎叫起来。这次的声音,不像狼,也不像狗。林中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听出这到底是种什么声音。但是听了,却让每一个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