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杀人的意义
躺在地板上苟延残喘的士兵们已经生出了无尽的恐惧，在这一刻，他们已经没了面对执行部成员们时的自大，开始生出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执行专员们到底是怎样和这些怪物进行对抗的？ 其实这种疑问很好解答，执行专员的选拨和调拨，基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再加上研究所研究的武装和基因药剂的配备，才有了和异种一战之力。而且，这还是局限于低等异种，要和高等异种作较量，也只有那么几个少数的变态级A组成员才能做到。 至于军方，除了那些强大的热武器能对异种造成威胁，也就只剩人海战术了。不巧的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军方的领导就是一心想要插手异种的事情，并没有考虑到军方和异种的差距，军方和执行部的差距。特别是在城市作战的时候，不可能使用那些热武器，军方基本就是沦为待宰的羔羊，就如同现在躺在的数十个人一样，只用一分钟，尽数解决。 一阵轰隆声，插在墙壁上的触手被艾小白收回，而那陈燕再一次昏了过去，口吐白沫，显然是被子弹和触手吓得不清。 众人从杂物间走了出来，看着地板上的士兵，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一眼。 “怎么不杀了？”迪达尔问道。 “我不会杀人。”艾小白叹气。 他非常厌恶杀人，从知道自己是异种后到现在，他除了在无意识的状况下击杀了苏薇，一个人都没杀过。最重要的是，他曾作为人类活了18年，对于击杀人类这种事情，完全无法痛下杀手。 “你不杀人，别人就杀你。” 一阵骨裂的声音，白一边开口说话，一边向前一步，一脚踏在了一名士兵的手上。一颗手榴弹从士兵的口袋中滚出，庆幸的是，眼疾手快的白阻止了他拉开引线装置。 白的瞳孔闪过一阵寒光，手掌微微扬起。 “别。”艾小白惊呼一声。 但这并不能阻止白的杀意，他手掌直接劈在了士兵的脖子之上，血线喷涌而出。而他下一刻，依旧没有理会艾小白的阻止，一脚踏在了一名士兵的背部，红色纹路骤出，手掌也是对着另外一位目标落下。 “你干什么？”艾小白怒吼上前，触手延伸而出就要拦住白的动作。 只是，触手一下子就被制住了，而那些被击打到的士兵已经断了气，内脏混合着鲜血在地板上流淌着，触目惊心。 白一只手握住三条触手，冷淡的说道：“他们是敌人，他们想要杀你，而你却怜悯他们的生命，这叫作善？” “白。”铃轻呼，眉毛轻挑，示意白不要激动。 而尤优也是皱着眉，没有出手，也不打算开口，就这么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至于迪达尔，一脸的错愕，茫然的看着两人，好像身在剧情之外，完全没有看懂发生了什么。 “那也是一条生命啊！”艾小白嘶吼。 白轻哼一声，抬脚落下，又是一名士兵一命呜呼，而活着的五个士兵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但可惜他们想发出求饶的声音也不可能了，疼痛折磨着他们的神经，只有一阵阵的咽呜声。 看见白再一次对士兵们出手，艾小白也是按捺不住了，触手猛然的发力想要挥动起来。但不管怎么用力，此时的他也是无法挣脱那只手掌的束缚。他扑了上去，像一只饥饿的狼。 不过，这狼一脚就被踹飞了，撞在了墙壁上，天花都落下点点碎石。 尤优一步向前，冷视着白，却是没有出手，上唇轻抵下唇，“你想要干什么？” 白没有回答他，反而是看到了尤优为其出头，心中多了一股无名的怒气，连续出手将剩余的士兵生命终结掉。 一片猩红，艾小白就这么看着猩红流淌着，心房处像是钻进了千万只的虫子，啃咬着神经，堵塞着血管，窒息感和莫名的痛觉油然而生。 “是疯了吗？”他咬牙站了起来，瞳孔呈现一片紫色，还在流转，并没有定格。 尤优侧过头看到这等景象，心生不好。紫瞳的出现代表着什么，她是知道的。那几乎无敌的禁锢领域或者说失去理智的状态，这里没有人可以阻止。 然而，白并不惧怕，反而是冷声说道：“懦弱！就你这样能保护的了什么人？你唯一一次保护人也是把对面杀了才保护的了的。这样你还想不明白？保护这种事情是拿鲜血堆积起来的。而且，别人要杀你，你为什么不能杀别人，你的同情就是筑造下一次惨剧的发生。你放过了要杀你的人，他们并不会感恩，他们下一次依然会杀你，依然会杀你身边的人。这样的循环你只能拿死亡去终结，你愿意死吗？还是你身边的人愿意死？要不愿意死，你就得让别人死！” 这是艾小白第几次听见懦弱的这个词语了？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反正自己在心里面已经对自己说了无数遍。很多事他都懂，但无法做到就是无法做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们也有着家人，也有着朋友，就这样夺取了他们在这世界上存在的资格，未免来说太残忍了。 他讨厌这样的残忍，就像讨厌自己的懦弱一样。只是这种冲突的东西，又该如何去适应和变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想成为一个沾染鲜血的人，不想成为一个刽子手。 如果这样就是懦弱，在这一刻，他承认自己懦弱了。 紫色如同退潮的江流，漆黑重新取代了瞳孔的主导权，艾小白无奈的摇着脑袋，没有说话。看上去，他十分的失落，又十分的伤心，像是条被人抛弃的傻狗。 ... 冤冤相报何时了，迪达尔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句话，没来由的，但并不能有感而发的说出来，因为现在的气氛并不好。 不过，圆场这种事，还得交给他。他傻笑了几声，说：“现在怎么办，我们应该是暴露了。” 艾小白没有说话，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而两个女生从来都是悉听尊便的主，也并不会出言提意见。没有办法，迪达尔看向了白。 “分开来躲吧！顺带看能不能遇到鸠鸽的人，遇到一个，那危机自然也就解决了。”白轻声说道。 “那？” “艾小白和尤优一起，你和铃一起，而我带着这人？”白皱眉看向一旁的顾达。 顾达回过神来，刚刚他一直处在于一个呆滞的状态，在思考着白说出来的话语。他点头，不过片刻之后，又是苦笑道：“我那小老婆咋办？” 迪达尔一愣，“可以啊，兄弟！看来也是有良心的人啊！那不如你留下来和她同生共死？” 这把来是一句调侃的话语，但顾达当真了，还真的点了点头，“也行。” “你疯了吧？真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啦？”迪达尔怪里怪气的说道。 顾达想解释什么，但还没开口，另一旁的白就先行说道：“其实也不是不行。” 迪达尔皱眉，“这个我不同意，人家帮了我们，怎么能丢下人家。” 这样的话语让顾达心中一暖，却也是更多的无奈。要是换做以前，他铁定丢下陈燕逃跑，但是在刚刚经历过了死亡的洗礼，心性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的他认为，自己应该像个男人一样，不管对方只是自己有名无实的情人，那也是陪伴过自己的人，怎么说也不能弃之不顾，那样，估计会愧疚一辈子。 “并不是说丢下，而是暂时的呆在这里，而我们出去，自然会引开军方的人。暂时来说，他是安全的。而且，在军方不查楼道摄像头的情况下，顾达完全可以撒谎避过协助我们的事情。而我们在等待鸠鸽的支援后，就可以立刻倒回来，接他们离开。”白解释道。 “这，不保险吧？”迪达尔揉了揉额头。 “那你们自己决定吧，反正我是带不了两个普通人，而尤优。。。。。。”白看了一眼艾小白，摊手，“也不行。” 此时艾小白的状态的确不怎么好，心情乱糟糟的，如果等下遇上敌人，也不知道能否出手，这样一来，尤优也就代表，带着一个普通人了。 “没关系，我留在这里就好了。”而就在此时，顾达开口了。 “这。。。。。。”迪达尔迟疑了一下。 “行了，你们去吧！记得到时候回来接我就好了。”顾达耸了耸肩膀，露出一丝笑容，表示自己无所谓。 “好吧！”迪达尔叹气，看了大家一眼，“那就赶快吧，别让军方突然上来了，而导致他们提前暴露了。” 说完，他迈开脚步往大门走去，而跟他分配在一起的铃，看了看大伙，也是小跑跟了上去，两人下楼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起来。 “我一个人好了。” 白耸肩，直接是跃到了阳台的位置，一拳砸在了栏杆上，顿时，不锈钢的栏杆被破开了一个洞，他随之一跃而下，看的顾达目瞪口呆。 “我们也走吧？”尤优抬头，看着艾小白。 半晌，艾小白才回应，一声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