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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争执

    我们在悬崖下面待了整整有两天的时间。这期间要不是有一个叫做手机的东西存在,恐怕时间这个概念早就不存在了。

    今天是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被吵醒了。原因是八行剩下的那些没死的人和我们的人起冲突了。而冲突的原因,就是前两天大战之后剩下的那些尸体。

    八行的人坚持说要把尸体一把火烧了,免得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再起尸了。我们的人就不让,说这其中有一部风是我们带过来的人,我们得自己负责。就主张埋了。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两边就这么吵了起来。

    我掀开帐篷的帘子走出去,就看到胖子拿着一个充电宝坐在巨石上面。一闪一闪的手机屏幕映照在他的脸上,那张戴着耳机的脸不时露出一抹不明的笑容。看样子这两天的时间他恢复的还不错。

    我便走过去边叫他:“喂,大清早的干什么呢。”

    胖子一听声音下意识地就要收手机。不过等到看清是我的时候就放松了下来,锁上手机屏幕从石头上跳下来。

    “干嘛呢。”我皱着眉头。

    “没什么,没什么。”胖子摆摆手,不着痕迹地把手机收进裤子口袋,企图转移话题。

    我看着胖子一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就数落他:“你他娘的还是个伤员呢,大清早的火气怎么这么旺盛?你就不怕爆血管啊?”

    胖子听了,“嗤”了一声。脸上带着不屑:“就胖爷我这身板,你别看我现在是伤了。可要是给我弄几只金丝猫过来,胖爷我照样金枪不倒。”

    “西部大嫖客?”我笑了笑,看着胖子现在这么生龙活虎的样子,心中那抹焦虑也慢慢退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能倒下,但胖子和涛还有兰这三个人不可以。有他们在,即便是对面的八行势力依旧强硬,我们也有办法应付。

    “妈个鸡的,吵点什么鬼啊?”和涛骂骂咧咧地从帐篷里走出来。显然也是被外面的争吵吵醒了。

    胖子就耸耸肩,示意和涛自己去看。

    和涛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就转过头问胖子:“管管你的人。”

    胖子听了又耸肩:“这是兄弟义气,管他干嘛。让他们自己解决。”说完又看向我:“休整了这么久了,也该行动了。”说着胖子瞟了一眼我们的帐篷,低声说:“食物只能维持不到三天的时间了。要是再不抓紧行动的话,那胖爷我是没关系,毕竟吃过了。你们可就苦了。告诉你们,那个人面鸟特别不好吃。rou太渣,还臭,还有点酸。”

    我翻了翻白眼,心说那你他娘的还吃了这么多。

    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还在和八行僵持着的我们的人,我就问胖子:“兰呢,你们谁看到兰了?”

    和涛摇摇头,表示自己刚起来,没看到。胖子就点了点头,指了不远处的一个地方,说:“在那边。早你几步出来的,可能是在上厕所吧。”

    果然,胖子刚说完话我就看到前面的黑暗中隐约出现了一个人影。人影慢慢变得清晰之后,我就看到那个人就是兰。

    “你去告诉下面的兄弟,让他们在这里拖着八行的人。”我对胖子说。然后转脸看向和涛:“你去收拾出四人份的东西,咱们等会先走算了,我跟你一起去收拾,这样快一点。兰,你”我看向兰,刚想给她布置任务,却发现她早就已经全副武装好了。

    “咳......”好尴尬啊,我心说。“那什么,兰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半个小时之后在这里集合。”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这期间胖子也成功地通知了下面的人,让他们尽量把八行的人拖住。而我跟和涛,也在这半个小时里抓紧时间收拾出了三人份的行军囊。

    我们几人的配备也只有三天的粮食以及淡水。这一是考虑到留守这里的人的消耗问题,二也是能够让我们在保证维持正常体能消耗的同时,能够尽快到达指定地点完成任务。

    是的,任务。我已经把这一次的行动定义成了任务。一定要完成的任务。

    四个人集合完毕之后,胖子最后看了一眼地图上的方向,又在罗盘上校对了一会。记准了方向之后带头迅速往黑暗中隐去。

    为了防止我们的行动被发现,我们在出发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使用照明设备。就连火折子也没有用。生怕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

    “胖子,我们四个这么扎眼的人忽然消失了,会不会被对方怀疑?”我问。

    黑暗中带头摸黑前进的胖子发出几声喘气声,回答说:“放心吧,胖爷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不是面对面地站着,基本上是看不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就这么闷着头跟着往前摸去。

    这在黑暗之中的行进实在是太考验一个人的心理素质了。完全的黑暗,意味着睁眼和闭眼没有区别。在这种环境下,眼睛接收不到外界的信号,大脑也就没办法调节身体的平衡。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别说行走了,就算是原地这么站着,那失去平衡摔倒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过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我们四个人排成了一列,各自的手都一次搭在前一人的肩膀上。胖子作领头人,需要一个东西作为黑暗中的视觉参照物。因此就用了一个特别常见的方法。那就是用一个涂满了荧光剂的石子在前面探路。只要每一次把石子扔出去之后,根据石子的弹跳轨迹来辨别行进路线。

    这个方法让我们在黑暗之中往前推进了可能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距离。不过我也不太能确定到底走了多久。为了防止被发现,我没敢看时间。而人一旦处在绝对黑暗之中时,用不了多久就会失去对时间的概念的。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前面的胖子忽然停了下来不动了。

    “怎么了?”和涛问。他是站在胖子身后的第二个人。顺序依次是他,我,兰殿后。

    “前面好像是有水。”胖子说。

    “什么叫好像?”我问:“能不能准确一点啊?”

    “刚才扔的石头,一下子不见了。”胖子说。

    “我靠,你是不是太用力了,扔太远了?”我问。

    “哪有,每次扔的时候范围都控制在两三米的距离,怎么可能一下子扔这么远。胖爷我脑子还没秀逗到那种地步。”

    “你确定是扔进水里了么?”兰忽然问。

    黑暗中胖子安静了一会,似乎是在回想。过了一会才说:“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和涛问:“有没有听到你不知道啊?”

    我听着胖子这么一说,忽然就明白胖子为什么不确定了。还是先前的那句话。眼睛看到的东西是要和大脑的判断,这两者只有共同运作的时候我们才能感知到外界带来的真实信息。而我们一次处在一个绝对黑暗的空间之中,因此眼睛就失去了工作的能力。

    在黑暗之中,没了眼睛提供视力的辅助,大脑一定会产生一种想象力来弥补视力的不足。这也就是为什么有时候会产生幻听的原因一样。反过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把自己的推论一说,胖子立马就附和道:“哎,对。就是这样。我现在也一直在怀疑是不是真的听到石头入水的声音了。不过我的印象中一直有着石头入水的声音。”

    我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就感觉兰搭在我肩上的手松开了。紧接着我就听到“咕咚”一声落水声响。

    “哎......”胖子叹了一口气:“还是兰姐聪明。”说完又用一种鄙视的语气说:“你看看你们,说这么多有用么?还不如丢个石头来的实在。”

    我翻了翻白眼:“你他娘的怎么就知道是兰扔的石头?万一是我呢?”

    “你有这么聪明?”胖子反问。

    “这个马屁拍的好。”和涛嘟囔了一句,旋即一个刺眼的灯光就从他的怀里射了出来。

    “你说你们是不是傻。”强光中我看到和涛翻了翻白眼:“都走出这么远了,有灯不开,是不是脑残啊我靠!”

    和涛一边说着一边就用手电去照胖子的前面。这一照不要紧,面前的一幕简直让得我们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了起来。

    面前是个水潭,或者说并不是一个水潭。这么大的一个面积,都他娘的赶上公园里的人工湖了。

    “这个地方他娘的以前该不会是公园吧?”胖子咋了咂嘴:“这么大,都快赶上一个篮球场了。”

    和涛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湖边,手中的强光手电往水里照了照。光束径直射入水中,却宛如被那漆黑如墨一般的湖水吞噬了一样,跟班就看不见底。

    “这么深?”和涛愣了愣,旋即捡起一块把长这么大的石头往前面一抛。只听“咕咚”一声,石头迅速沉了下去。

    这是最常用的测量水深的方法。一般来说,水要是够浅的话,石头入水只会发出“噗通”一类的声响。而如果稍微深一些的话,“噗通”声会略显沉闷。不过要是特别深的话,那发出来的声音,就是这“咕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