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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凝滞,冰晶冻结的瞬间(下)

    即使是一段仅仅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也会让我觉得漫长,什么时候他就已经走了,我还没有意识到,只记得刚才他还在我的桌子旁边,告诉我那些已经腐烂陈旧的东西,一个人被气哭了一般跑到了门外,我想她只是想要自然而然地静静,嗯,我相信是的,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不知道坐在外面的她是否也会为之后悔。

    我将手扶住我门框,倒不是因为我身体的问题了,连接中断也是经常有的事情,说实话,我已经习惯了。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自然又是担心起来了,紫烟的情绪好像要比平常不稳定的多,看上去她还是控制住了,不会像上次在下水道里一般倾泻而出,有朋友在身边,那就是对亡灵的慰藉,还好她不是。“还好?”归墟想要将我扶住,我摆摆手,微微迷上眼睛,“嗯。”他也不再坚持。要不我们回去,过两天也不急。我微微点头,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走吧。”我顺便拉上她的手臂,我们三个人看见了夕阳,散乱在还未平静下来的角斗场上,天气依旧如同早上那般,湛蓝无比。

    “有些薄云。”他说。“是吗?”“很淡,很淡。蓝色的,你知道的,还有就是今天的夕阳,好像要比前几天的红,就要落下去了,又是一个晚上。”“是么,那可惜了,今天怕是不能在躲在这里了。”“那是,你看看,都被查封了。”我们走到入口的下方,很容易就能看见有不少人在转移那些毫无表情的rou体,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也都是一个样子,高高地堆在狭小的木质板车上,还能够清晰地看见他们手指上的戒指,我记得那个最亮的就是前几天数落我们的人,对还有那个政官,他足够装满这一辆车了。夕阳照在我们的背影上面,可是只留下了两个影子。

    巴斯看着我们离去,迟疑了很长的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就走了?是的,他们走了。”他站立了好一会儿,过去他也是这样,呆呆地站在门口,直到里面的声音响起,或者,他倒下,上一次倒下的时候,呃,我忘了。“那么,就剩下我们了。”他轻敲门面,只能够听到里面的回声。“咔,咔。”什么东西好像掉了。“吱。”门被缓缓地打开,漆黑一片的世界,巴斯就算不怎么聪明,也会疑惑为什么没有更亮的光线投射进来,要知道,余晖的火红,就算比不上正午的太阳,也不会显得没落,回光返照就是这个道理。

    一具冰冷的尸体,安详地坐在地上,和他的身份极为相符,当然是现在的了,巴斯看到了,但是他没有表示什么,“他,现在是不是死了?”他默默地将第一个想法念出来,然后不自觉地靠了上去,“主人!主人!”没有人会回应他了,他也许该庆幸,那个声音再也不会出现了。‘你可以离开了。’沙土上留下的这几个字(当然是用罗马文写的,不要问我为什么看得懂。),苍劲有力,还看得出他的懊悔,我倒是不记得他是在什么时候选择表达的,可能是死后也说不定。

    巴斯将他的躯壳抱在怀中,默默地讲些什么,一时间我也不能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但是我好像能够理解得了,当最大的敌人和‘友人’离开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我好像也有过,大概是在小时候的时候,那是一种动力,也是一种压迫,我生活在阴影下方的时候是我最累也是最轻松的过程,累是因为我被压迫,被选择,被比较,甚至藏在他的光环下方,但是轻松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天塌下来,自然会有比我更高的人顶着。

    有一本书,那是弟弟送给巴斯的,就被他藏在角落的杯子里,但是很显然,现在它就被摆放在桌子的上面,标签的地方已经泛黄了,也就是从弟弟生病的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心思去看了,我想是的,他失去了兴趣,还有那种美好的心情,奴隶的生活他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因为他知道,明天他就是一个自由的人了,但是当压力,背负失去的时候,突然的放松反倒会令他不知所措,疯狂的飞蛾也会选择飞向闪烁的月亮,直到它飞不动了,又会降落下来,重新作出新的准备。

    “明天,不,今天好了,我就让你成为一个最有用的人,我知道你最想要受到人们的关注,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他将腰间的匕首拔出,上面还有不少的汗液,我想大多应该都是冷汗,他将刀刃滑过他的喉咙,然后重重地刺进他的心脏,那已经不再跳动的躯壳中,冰冷血液凝固的地方,没有飞溅出来,怕是凝固的太快了。“再见了,我的仆人。”巴斯站起来,对着那具尸体说到,“我反倒希望我剩下的日子不要太久了,愿你安息,即使我一直将你视为灾难。”房间的小门再次被关上,但是没有锁住,只要轻轻的推动就可以发现。

    “我想我们有必要回去,不是吗?”归墟还抱着自己的执念。“你看看外面,”我指向那些飞驰而来的雇佣兵们,好像大多还是来自外面的大家伙们,“如果你们觉得有把握搞定他们,那我觉得不妨一试。”“这个···”黝黑的身形,上面还沾着不少的斑点,像是泥,但是我更加确信那就是长期不洗澡留下的污垢,我的天那,我都快要崩溃了,如果说可以的话,我希望他们不要靠近我。“又没事,我们不是贵族吗?”“呵呵,现在不是了,他没有向我们求助,就证明他知道了。”紫烟扶着我,走得很慢,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她还是见不惯这样的场面,我想是的,嗯,我几乎是可以确定,当那一个猥琐的黑人走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虽然它也是其中的一个,但是他是唯独一个天生的黑,而其他人,不过是承受上帝的眼光(耀眼而灼热)才会出现的幻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