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纪府寿宴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纪府大夫人封氏的寿辰，纪府一改往日素雅，难得的张灯结彩，布置的十分富丽喜庆。府门一直到正厅皆是挂满了彩灯，五颜六色的晃人眼睛，却也实在好看的紧。府门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牡丹，就连牡丹中的四大名品“姚黄，魏紫，赵粉和欧碧”都各有五盆。 这牡丹四大名品可是牡丹中的上等珍品，一盆就得花上上千银两，可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只因为封夫人素来酷爱牡丹，可见纪晟为了使封夫人开心，也是好费了一番功夫。 纪瑾瑜同纪倾纪明，三姐纪湘云，四姐纪湘琦，以及五哥纪枫一同站在纪府门口迎接贵宾。 纪家本是东陵首富，又和那明阳侯府有秦晋之好，前来恭祝寿宴的自然皆是非富即贵，不可怠慢。 纪瑾瑜今日着了一件淡蓝色云雾烟罗裙，腰间只用一根淡紫色丝带随意系住，一头乌黑的发上用一根紫水晶簪子挽了一个松松的云髻。面上薄施粉黛却显得淡若飞仙。清纯中又含着三分妩媚，直叫人看上一眼便移不开眼睛。 许多前来拜贺的年轻公子，看到了站在那里恬静微笑着的纪瑾瑜，面上都是一副痴痴的样子，连眼睛都不舍得移开半分。 纪倾看着纪瑾瑜的笑容明媚如皎月，面上也是欣慰一笑。 自从纪瑾瑜那次大病以后，整个人像是换了一个性情，每日里神情冷淡，虽然也时常在笑，却一点也不似从前那样调皮好动又爱热闹，他心里很是担心。 此时景色明媚，前来贺寿的人皆是满面春风，但总会有一些煞风景的人或事物出现。 比如此刻，纪瑾瑜目光瞥到了一身盛装，款款而来的封雪。 封雪身着一袭白色云纹抹胸，外披一件红色纱衣，髻上斜插着一只点翠梅花的簪子，发边粘有几朵小小的簪花。面如桃花，眸含秋波，千娇百媚又楚楚动人，妆容精致张扬外露，如同她的性格一样。却也实在是一位极美的佳人。 封雪步履轻盈的走到纪瑾瑜面前，甜甜的叫了一声表姐，那副乖巧可人的模样，不知内情的外人看来真会以为她们感情十分要好。 纪瑾瑜对着封雪淡淡的笑了笑，随即又望向了别处。 封雪碰了一鼻子灰，心中十分不满，她可是明阳侯府的嫡千金，从小到大谁不是把她当做掌上明珠，她哪里受过别人这样的忽视。 纪瑾瑜这个野丫头真是不识抬举，还真把自己当成千金小姐了！论出身地位她可比纪瑾瑜尊贵多了。封雪在心中冷哼了一声，今天她偏要给她难堪，要她当众出糗。 封雪好不容易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转眼看到了站在一旁正看着自己的纪倾，不禁面上飘红，又笑着喊了一声大表哥。 纪倾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道：“舅舅和舅母他们呢？” 封雪乖顺的如同绵羊：“爹爹和娘亲的骄撵还在后头，估摸这会儿也该到了。”实际上她是想先行一步，看有没有什么机会找找纪瑾瑜的麻烦，但这话当然不能和倾表哥说。 这封雪乃是纪府大夫人封舒琴娘家哥哥明阳侯封振的女儿，出身高贵又貌美如花。但却娇纵跋扈，自己喜欢的从不许别人碰半分，更是自恃美貌眼里丝毫都容不下别人，霸道非常。 纪瑾瑜和封雪虽是表姐妹，但她们之间却素无往来，纪瑾瑜前些年得过一场大病，身子骨弱，每日里待在府中，轻易也是不出门的。 直到去年恰逢纪瑾瑜生辰，纪府大摆席宴为她过生辰，这两人便在生辰宴上撞上了，而封振当时因为将一把上古名琴“焦尾”送给了纪瑾瑜作礼物，因此引来了封雪的嫉妒和不满。 “焦尾”是东汉一位著名音乐家蔡逸制作的一张琴。蔡逸亡命江海，远迹周国时，曾于烈火中抢救出一段尚未烧完、声音异常的梧桐木。他依据木头的长短、形状，制成一张七弦琴，果然声音不凡。因琴尾尚留有焦痕，就取名为“焦尾”。而“焦尾”又以它悦耳的音色和特有的制法闻名四海。 这张遗琴乃是琴中之宝，封雪当时跟封振求了许久封振才答应等她及笄的时候送给他，只因纪倾无意中说过他喜欢女子抚琴时的闲花照水之态，这封雪便心心念念的想将这把名琴求了去，谁知却被父亲转眼就送给了别人，又见纪瑾瑜的容貌远胜自己，不觉心中嫉恨。 自那以后，封雪每次见到纪瑾瑜就像看到了仇敌一样，不是上前挑衅讽刺几句，就是看着她咬牙切齿。纪瑾瑜甚至一度觉得，封雪每次看到自己，那目光凶狠的都像是想要将她的脸给撕碎了一样。 但也是从那时开始，纪家六小姐容貌倾城的说法在临州流传开来。 纪瑾瑜从来没有把封雪放在眼里，也没有将她说的话放在心上过。那般小肚鸡肠，娇纵跋扈之人，真是愧为明阳侯府的千金小姐！ 刚送走了一个瘟神，这边却又来了一个，纪明用手肘触了触纪瑾瑜，纪瑾瑜会意后抬眼看去，便看见一位俊美绝伦的男子不紧不慢，不疾不徐的走来。 这般容貌如画，五官精致的似是上天的恩赐，完美的让人看不真切的人正是刘轩城！ 刘轩城刚下了骄撵，就看见了站在纪府门口，周身像是渡着一层银柔光芒的纪瑾瑜。他的唇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继而快步上前，微笑道：“纪小姐，咱们又见面了。”他的笑容在这璀璨光影下，衬托的越发燿目，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 纪瑾瑜微微笑道：“公子请入府中就坐吧！” 刘轩城离开后，纪明眉头一皱，道：“这家伙怎么来了？” 纪倾微笑道：“他是刘丞相的义子，而刘丞相素来与明阳侯府交好，前来拜贺又有什么不妥！” 纪湘云笑着道：“该来的客人差不多都已在席间就坐了，咱们进去吧！” 众宾客就坐完毕，便见一群衣着翩迁，身姿曼妙的舞女飘然登场，随着乐声的响起开始舒展身体，她们先是分散开来轻甩水袖，随即聚在一起回身旋转。如此反复的一动一点间柔软的舞姿，轻盈的舞态，似空中浮云，又似晴蜒点水，像是龙宫中的仙女在波涛上飘来舞去，真可谓“凌波微步袜生尘。” 伴随着曼妙舞蹈，那边便有一群侍女开始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端上桌席。 第一道便是名菜“西施舌”。西施舌是杭州地区名点，以糯米为原料，糕点师用吊浆技法，先用糯米粉制成水磨粉，然后再以糯米粉为包入枣泥、核桃rou、桂花、青梅等十几种果料拌成的馅心，放在舌形模具中压制成型，汤煮或油煎均可。这种点心特色颜色如皓月，吃到口中，香甜爽口久久流连。 第二道菜是江湘名菜“醉虾”，就是将虾丢就酒中，使其酩酊大醉时，再将其剥壳卸甲，在油中炸至金黄，吞入肚中，酥香滑嫩，满口余香。 接着还分别有黄焖鱼翅，金鱼戏莲，百燕打花伞，玉墨翡翠丸……等等名菜。直叫人应接不暇，连连称好。 而寿宴所用的酒更是名扬于外的名酒“罗浮春”这酒色泽如玉，芬芳醇厚，入口蜜甜，令人陶醉。故名“罗浮春”！ 如此良辰美景，觥筹交错，叫人十分惬意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