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悔恨与疯狂
“亲爱的，你现在在哪里呢？”夜璃拿着手机，将声音压得低低的，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中询问。 “我在公司开会，不是和你说过了，最近公司的业绩下滑的厉害，我有的忙了。乖，好好在家里等着我回去。” 温柔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里面透着一点不耐烦的味道。 夜璃咬唇，却不肯就这样放下电话。 “老公，你和谁开会呢？” 话筒里的声音停顿了半秒钟，随即更加厌烦： “你有病啊，我和谁开会，自然是公司的高层了。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又胡思乱想了！早上吃药了没有，快去吃药，就这样吧！” 电话咔嚓一声挂断了。 夜璃拿着手机的手缓缓滑落，手机无声的跌落地面。 屏幕瞬间摔个粉碎，但这一切对于夜璃来说已经丝毫不在意了。 她抬眸，看向了街对面的一间咖啡厅里。 那落地透明的玻璃窗里，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人，正在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温柔牵手，含情脉脉的说着什么。 那个女人，她认识，正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好闺蜜：舒彩云。 夜璃凄凉的一声冷笑，脚步虚浮着，走向了咖啡厅。 咖啡厅里，舒彩云听着自己心上人的话，笑的前仰后合。银铃般的声音在咖啡厅里回荡。 “不是吧，夜璃怎么那么蠢，连劣质香水和香奈儿的味道都分不清楚，还闹出来这样的乌龙。” 东方晔也跟着笑： “可不是啊，我们东方家族又不缺钱，老实说，我东方晔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你看看我身边朋友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一身的名牌，只有她，嫁给我都快五年了，还是一身的地摊货，每次朋友聚会，我都不好意思带着她出去。” “你知道么，那天我妈问我：晔儿啊，你说你当初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女人啊，模样不出众，还不会打扮，一身土里土气的，我们东方家可是名门望族，这脸面都被那个女人给丢光了。” 东方晔说到这里无奈的摇头：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妈了。其实，这些还不是我妈最生气的，你知道我妈那天最后说什么么？” 舒彩云闻言摇头，眼光越过东方晔，看到了身后阴沉着脸，无声走来的夜璃。 “我妈说啊，就算夜璃丑，不会打扮，丢我们家的脸也就算了，可她结婚五年了，连个蛋都没生出来，你说，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要来干嘛。” “噗哈哈！”舒彩云狂笑起来，笑声浮夸而张扬，也借此掩盖了身后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的声音。 “你别笑，我妈真的这样说的，不过，我妈对你的印象很好的，她那天还说：当初你怎么就看上了那个夜璃，不如娶了彩云呢，一看彩云就是个会生养的材料，哪里像夜璃干瘦干瘦的，好像我们东方家族是难民营一样。” “天，伯母太有意思了，可，亲爱的，就算你mama这样说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们东方家族可是有祖训的，一辈子只有一个妻子，不离婚，不许养小三。” 舒彩云说到这里，波光流转之间，悠悠的瞟了东方晔一眼。 东方晔撇嘴： “那有什么，我们东方家族的确有这样的祖训，否则就会失去继承东方家族财产的权利。” “但是，祖训说的是不离婚，不许养小三，可是没有说过不能续弦，不能亡妻另娶啊。” 东方晔得意洋洋的挑眉。 “啊？晔，你的意思是……” 舒彩云惊恐的捂着嘴，可眸子里兴奋的光芒却是越来越强烈。 “小甜心，你放心好了，夜璃活不了多久的！” 最后的这句话，是东方晔压低了声音说的。 “到时候，我可就是亡妻再娶了，只不过，本少爷的魅力这么大，你可要小心了哦，如果不能抓住机会，要是被别人抢了去，你可别哭哦。” 东方晔越说越得意，似乎眼前已经出现了夜璃躺倒在坟墓中，自己风光迎娶舒彩云的画面。 舒彩云惊呼一声，捂着嘴瞪大了眼睛。 “啊，晔小心。” 东方晔还在得意中，完全没明白舒彩云为什么惊恐，等他感觉到不对劲，转头看去的时候。 赫然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朝着自己的胸口刺来。 刀子出自一个女人的手，因为恐慌，因为愤怒，那只手颤抖不已，自然也就失去了准头。 东方晔清醒后，本能的侧身闪躲，手臂也朝着刀子格挡了一下。 刀子只是普通的餐刀没有开刃，这样一番折腾也只是造成了一点皮外伤。 持刀的主人，却清晰的呈现在东方晔的面前。 “夜璃，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东方晔惊愕不已，想到自己方才说的话，脸色顿时一阵苍白。 “东方晔，我真的看错了你。你不是要我死么，” 夜璃激动的说话都带着颤音，手里的餐刀早就打掉了，她转头，一眼看到了旁边的高脚杯。 “啪！”的一声响，高脚杯摔裂了，夜璃拿着玻璃的碎片塞到了东方晔的手中。并且抓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东方晔，你不是要我死，你不是要亡妻再娶，来啊，杀了我，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 东方晔皱眉，转头看了看，幸好这个时间咖啡厅里没有多少人。加上这边角落比较偏僻，注意的人不多。 “够了，疯女人，你无理取闹什么，快回家去。” 夜璃迷蒙了眸子，眼底侵染了一抹绝望般的疯狂。 “我是疯女人，对，我的确是疯女人，东方晔，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一年前，我开始出现幻觉，便是你在作怪，你和这个女人联合起来欺骗我，让我以为自己脑子出了问题，才会有幻觉的。”夜璃指了指身边的舒彩云，舒彩云急忙后退了几步想要撇清关系。 “之后你带着我去看医生，让那个医生给我开镇定类的药物，还带着我去做鉴定，说我有抑郁症，其实这都是你处心积虑安排的。” 东方晔脸色变得一阵漆黑。 “你胡说什么，你的确有病，因为没有孩子，所以才会抑郁的。” “你放屁！”夜璃大吼。 “我什么都知道了，没孩子，是因为你在我的饮食里下了药，让我不可能有孩子，还有那个精神病医生，他都招供了，是你给了他钱，而且是他开的药物里含着迷幻成分的。” “东方晔，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的目的就是要我死。” 夜璃歇斯底里般的狂叫。 东方晔愣住了。 “你，你怎么可能？” 夜璃忽然笑了，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是么，不怕告诉你，就是在方才来之前，我去找了那个医生，我将你给我的药，喂给了那个医生吃。” “你猜怎么着。” 东方晔惊恐的看着夜璃。 “那个医生什么都招供了，都说了。东方晔，你的阴谋破产了，我还可以告诉你，就在方才，我已经将你的所有恶行都告诉了你的弟弟和爷爷，东方晔，你什么都没有了，哈哈，你什么都没有了。” 夜璃狂笑起来，明明是肆意疯狂的大笑声，听起来却包含着nongnong的悲哀。 “啊！” 就在夜璃狂笑的时候，忽然小腹一阵剧痛。 她停止了笑声，低头看向小腹处的古朴短刀。 那是她去年去欧洲旅行，回来后送给东方晔的古董。据说这是从华夏流传到欧洲去的，战国时期的短刀。 缓缓仰起头，入眼的却是一张狰狞中带着阴冷的眸子。 “想不到，我送你的礼物，却用来结束我自己的生命。” 夜璃苦笑，泪水缓缓滑落，那不是伤心难过，而是悔恨。 “对不起，我不能失去一切，只有你死了，我才有机会挽回。不怕告诉你，你的母亲和弟弟之死也是我一手造成的，因为他们发现了我和医生的合谋，我不能不杀人灭口。夜璃，下辈子，不要遇见我。” 话落，短刀猛然抽出，鲜红的血液喷溅，夜璃的身体软软滑到在血泊中， 抽搐着看了看东方晔，又看了看旁边捂着嘴，全身颤抖的舒彩云，勾唇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别以为你胜利了，现在的我便是下一个你，东方晔，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