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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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认的财迷又犯了有的时候财迷疯这种病,是难以控制的,大多时候会失去理智还好我不是男子,不能在朝为官,不然我肯定是和珅之类的贪官嗯,可这和珅哪是那么好当的,一般人儿应该有那个福气贪,也没那个命享受吧 我昏昏欲睡,可是刘彻守在身边,我又怎么敢睡呢?终于忍不住了,迷困道:“陛下不去忙政务吗?总在我这里,让人见了多不好” 我困得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只觉得刘彻压低了身子过来,温柔的低声道:“朕想陪着你,你睡吧,等你睡了朕再走” 我若有似无的,点头嗯了一声 我梦见卫青回来了,他眼里满含着似水的柔情,吻了我的额头,掀开我的被角,与我同床共枕,抱着我拥着我入睡,我安心的躺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气…… 我旖旎的叫着他的名字,道:“你回来了?” 心里一丝理智尚存,暗暗道:是在做梦啊,不然远在东莱的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呢?可是他又那么的真实……睡醒了,才感叹,果然是梦,因为只有梦里他才会那个样子对我想着,脸上又泛起红晕 二乔见到我,自是一番涕泪横流身边有她们陪着,我也舒心不少,起码确定我是真的解禁了,真的自由了 第一个来看我的熟人是李延年和季儿,马上就要过年了,应该是他最忙的时候,可是他还是抽出空来看望我季儿倒是因为窦太主府上放年幼的家奴回家过年,而得了几日空闲,便一起跟着来了 我有大半年没见季儿,见他长高了,也长得帅气了,果然他们一家子都是好皮相吩咐侍女拿了糕点给季儿,季儿便一边吃着一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直到李延年不堪他的聒噪,开始抚琴,他才住了口,安静下来季儿是知道李延年脾气的,加上他自幼由李延年带大,十分敬重也十分爱戴他这位乐痴二哥所以他总肯花心思揣摩他二哥的心思,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儿,不肯惹李延年不高兴 我如今是不能跳不能唱了只看着一身月灰长袍的李延年,弹唱着我们以前作的一些曲子给我听李延年倒没有责怪我不爱惜身体什么的,也没有过多的嘱托我安心休养之类的话这般平淡如水的探望,倒叫我轻松自如一些,没那么多负担 琴师的手是最要紧的,所以每到冬日,李延年都是手炉不离身边的今日他来,我却见他只抱了琴,身上的冬衣也单薄,只在外面披了往年的素白狐裘,那是以前窦太主赏给他的 琴师乐姬冬日里穿的少,也是惯例,毕竟要演奏要歌舞,穿得太多,动作笨重难看,行动也不方便所以李延年穿的少,我倒不奇怪,只疑惑李延年居然没带手炉 想必是急着来看我,忘了带了可有一想,便狐疑起来,他一向细致,倒不像是会落下东西的人 这种小事儿,我不好多问,便叫人备了手炉给他,他却说不必我只当他是不好意思,就说一会儿回去路上用,回头叫人给我送来也行 李延年按住琴弦,淡淡道:“我如今不用手炉了”说完又继续弹琴 “嗯?”我疑惑的看着他 季儿看看我,又看看他大哥,咽下口中的食物,喝了口热水,便附过身来坐在我床边儿,低声向我解释起来 原来,李延年如今不太得窦太主的宠爱了,几乎不再召见他了,赏赐也就少了,如今只领着宫廷乐师的月奉过日子乐师的俸禄极其微薄,若没有额外的赏赐,手炉这种烧钱的东西,是用不得了 季儿到底年幼,开了话匣子,便怎么也关不上了窦太主如今宠爱的是董堰,这董堰长相俊美,也颇有些手段,在长安城里也还有些名气,人称董郎他一开始得到窦太主青睐,便一举独揽专宠,欺压排挤先前窦太主所有的面首,说是如今已入主太主府,俨然是家主的姿态,在窦太主府上管事儿了 季儿这般说着,便也气愤的唾骂那董堰,为他二哥抱不平相比愤懑的季儿,李延年倒一脸无关紧要的样子,好像季儿说的是旁人的事儿,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从我见李延年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他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误落凡间的谪仙,后来事实也证明,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对的——李延年素来超脱世俗,看什么都是淡淡的,就像不是生活在尘世中的人一样,唯一上心的算起来也就是他的弟弟meimei,再就是看重我一些了 季儿年幼,只觉得他二哥如今不受宠爱了,赏赐少了,日子清平了却不知,他二哥如今怕是得到了解脱,内心也更自在些了呢 他是那样爱干净,看着也素净的一尘不染,本来也不该与那些男宠一样,承受所谓的恩宠那恩宠,在我看来不过是在玷污他罢了可是,在这样一个封建社会里,我所认为的玷污,何尝不是难能可得的恩典呢 我看着还在不停地说着抱怨着的季儿,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释小孩子,总是只看到表面罢了,他二哥的心境,他必定感受不到小孩子也总是觉得钱是好的,赏赐是好的,权贵是好的……一下子得不到了,就好像刚要含嘴里的糖,被人夺走了一样,抱怨是难免的莫说是小孩子,我何尝不是这样呢? 所以,财迷成性的我,在李延年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甚至不自觉地就刻意做作起来,以便能看起来和他一样脱俗一些,生怕自己的市井之气污浊了他 世上的事儿,本来就难说,也很矛盾我时常感叹,李延年这样一个人也实在难得,按理说他父母都是倡伎,他自幼生活在社会最污浊的底层,可却如何会有这般高洁的性子呢?果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 “我说怎么老远就听到这么好的琴声,原来是李乐师在这里”说话进来的是卫少儿,跟在她身后的是大姐卫君孺和霍去病
二乔都是有眼力的丫头,卫少儿话音未落,二人已经笑脸上前行礼迎接,近身伺候卫氏姐妹把大氅斗篷脱了,引她们坐下 季儿一见霍去病来了,也迎了过去,给卫家姐妹行了礼,便牵着去病到我这里来吃糕点 我如今也没法起身,只躺在床上,笑着和两位jiejie打了招呼,又叮嘱去病,一路寒冷,先喝些热水,再吃东西 大姐卫君孺想来是因为新婚出嫁的原因,气色极好,神采飞扬的样子,人也明朗了许多,说话的声音都高昂了许多,笑道:“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姐妹俩本想着是来得最早的,没想到却叫你的邻居抢了先” 我们都笑了起来,我只说:“jiejie嫁人以后倒也爱说笑了,想必姐夫很是疼爱jiejie呢” 卫君孺脸上稍稍一红润,看了我一眼,又不好意思的瞥了李延年一眼 我自知当着李延年的面这样说,是失言了可话已经说出去,又收不回来了,只好尴尬的咳起来 李延年虽脱俗出尘,但是却也极其懂礼数,十分会看眼色行事,方才卫氏姐妹一来,他便起身行礼退到一边,听我说了那样的话,又见我们神色如此,便不着痕迹的找了理由带着季儿告辞走了 季儿本来不想走,可忽的一转眼珠子,不知想了什么,就痛快地跟着走了 他们才出门,我便看见给李延年备好的手炉没拿,于是叫大乔给送去,又叫她带话,让李延年爱惜双手,炭火不够烧,就到我家里去拿,左右这个冬天我要在这方丈岛上了,家里的炭火是用不着了的又怕他不肯用,便又叮嘱大乔,告诉他,我病好了回去查看,要是发现他没用,以后便只做不认识他了 小乔听了我的话,忍不住笑大乔倒是稳重的听完,俯身称诺,拿着手炉去追赶那兄弟二人了 卫氏姐妹早知道我和李延年这些年交情,便只做了寻常事看待 屋里少了一个大男人,女人们说起话来也就方便许多了有的没的都要说出来的,也不怕彼此笑话加上长久没见,异常亲热,都说些掏心窝子的加上两位jiejie新婚不久,顺带着新房床笫之事也说了出来,都是女人虽不觉得羞耻,到底我和二桥还是未嫁的姑娘 我前日才历经云雨,感受到了夫妻的甜蜜,自是明白卫氏姐妹婚后的幸福,倒也没什么,二乔却脸红的不行这便是做女人和做姑娘的差别了 卫少儿适可而止道:“好了好了,大姐,咱们可别待坏了她们”嫁了人的卫少儿也不再似以前那样多愁善感,总归是要过日子,也终归是有男人疼爱了,心里怕是该放的也都放下了 去病到底是孩子,未通人事,听他母亲这样说,只追问道:“母亲就不怕带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