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意

    “了不起的巫术”暗门前女孩偏过头，似乎在打量着吱，“你好像并不奇怪这些词汇的变换。”“啊？哦，你是说魔法和巫术？沟通元素的元素魔法和沟通本源的巫法吧，理论知识的话我是懂一些。”“但你却不会魔法。”女孩直白的话语让吱一阵脸红，“天赋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女孩并没有接下话茬，而是专心的用手摸索着暗门，似乎对这个话题已经没有了兴趣，让意图展现自己华丽的语言技巧来追回名誉的吱一阵郁闷。

    “虽然还不是很清楚，但大体上也有些认识了，这个东西只要输入足够了魔力便可以激活，并不需要特殊的技巧，现在就开始吗？”对于这点吱毫无异议，太阳已经悄然升起，久违的暴露于日光下的吱感到格外的不安。在女孩的手下暗门渐渐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辉，一股强大的吸力紧随而至，并未刻意抵挡的吱在一阵短暂的眩晕后出现在一处地道之中，就结果而言吱还是被好运眷顾着。地道漆黑静谧，潮湿阴冷，身旁女孩正摸索着墙壁站起。吱没有为此惊奇，诡异的遭遇，沉重的伤势，与年龄不符的冷静与智慧，再加上魔法，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吱有预感他们会共处很长的时间，这正是他期望的，他已经寂寞了太久。“下面呢？既然找到这里那么你一定想好了目标吧。”已经站起的女孩似乎已经摆脱了眩晕的困扰。吱从衣服底下摸出一本单薄而柔软的书籍，除了少量食物和一把匕首这是吱当年唯一带出来的物品，食物早已吃完，匕首也在流浪的途中损毁丢弃，这本书成为了与从前生活唯一的联系，封面以魔法文字书写着《大智慧书》的字样，预示着它的不凡，然而这对吱而言毫无意义。这本书有一大半写满了文字，却不是吱所学习的魔法文字，而是帝国通用文字，何其讽刺，熟识魔法文字的吱竟然是文盲！这也是吱把它留在身边的原因之一，这里面一定记录着某些魔女曾经不想让吱知道的事情。翻到最后几页，这是吱目前唯一在意也唯一能看懂的部分，巴伐洛的地下构造图，包括下水道的地图和其他的一些暗道、暗门和暗室，甚至还有一个无人所知的巨大迷宫地图标注在所有这一切之下。当然，这一切都太遥远了，吱的目标是一间避难所，从之前的暗门一直延展到那里的线条是地图上唯一的标记，对这点吱做过很多大胆的假设，最后的结论是无论如何这条道路相比其他地方而言有很大的安全保障。

    水滴落下的嘀嗒声，虫豸爬行的沙沙声，以及两人行走的踢踏声回荡在狭小的通道中，不应该如此单调，沉闷许久的吱打算打破这僵硬的气氛，用诗人优美风趣的谈吐这种小事不值一提。“那个，真是奇怪呢。哈哈，就是说那个，刚才完全没看到出口的暗门呢，到底是藏哪了呀，明明已经够隐秘了吧，这样要出去的话多麻烦啊，你说是吧。”吱应该庆幸在黑暗中女孩看不到他努力展现的爽朗笑容，否则对方十有八九会赏他一拳。“要出去的话直接撞墙就行了。”“啊？”“来时的那面墙是幻术，直接穿过去就出去了。”“那为何还要弄那么一个小门？”不知是行走还是说法花费了她过多的体力，女孩停下脚步边靠墙休息着边解答吱的问题“只有一个暗门，就是我们进来那个。你现在可能没有发觉，但我们走的这条路其实在不断扩张，现在的你可能还没有原来的一只手掌大，明白了吗？”吱应该再次感谢黑暗为他遮掩住通红的脸孔，才刚夸口自己的魔法知识就被打脸实在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但天可怜见，这事真不怨吱，魔女在发现吱没有魔法的天赋之后就彻底放弃了对他的教导，转头享受她那荒yin的生活去了，导致吱对这些事物全都一知半解，虽然吱自己也对这些自己用不上的知识不太上心，但至少算不上全是他的错吧，吱在内心中狡辩着。失败并没有打消吱的热情，失败是成功的母亲，像魔女那么失败的人也能生出吱这样高尚伟大的人足以证明这一点，如从前的无数次一样吱为自己打着气。“这里很安全，就算使用闪光术也没问题。”吱再次尝试向磕磕绊绊摸索前行的女孩搭话，夜视是吱为数不多，咳，为数众多的优点之一，但其他人就无法如此轻松了。“不必了，对我来说没有区别，而且我并不会这个魔法，我只会一个魔法。”察觉自己大概不大不小的踩了个雷之后吱终于决定还是先保持沉默，吱为自己的善解人意而感动着。

    幸好这段路并不是很长，在经过一扇伪装成墙壁的门后接下来的道路开始有些暗淡的光亮，光源主要来自墙壁上零星分布的一种荧光苔藓以及水面的反光。地图上标记的这条路线大多与下水道重复，只有少量的捷径以及两端是暗道。不过即使如此吱也十分安心，除了他们又有谁会到这么一个肮脏不堪、恶臭难挡的鬼地方？很快吱就为他的大意付出了代价。那时吱正在琢磨着是否要采集一些荧光苔藓来为女孩制作一个简单的提灯，危险骤然而至，本来平静的下水道水面突然炸裂开来，一道黑影极速扑向女孩，幸然担心女孩会因脚滑或视野不便而失足落水的吱时刻注意着后方，急切之下吱只来得及扑开女孩，现在是否会落水已然顾不得了，何其可笑。痛！撕裂般的痛是被死死咬住的右臂，钻心的痛是被撞击到地面的后脑和后背，而最痛的则是被掐住的脖颈，伴随着一阵阵的窒息力气也在不断地从吱的身体中流逝。不行，还不能死，不是在这里，不是这个时候，还有件事必须去做，还有些东西必须弄明白，在死亡的边缘那些被深埋的念头又重新浮现，明明一直想要遗忘却变得格外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