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爆发（1）
下午放学，赵安和叶落落一起回家，家里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竟然还是大伯赵小兵，还有堂姐赵琦雅。 赵安对赵小兵是不会理会的，只是朝着赵琦雅点了点头，对这个跑去香港的堂姐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而已，到现在已经只留下淡淡的回忆。 “人要脸，树要皮，好意思？”赵安不知道赵小兵带着赵琦雅来这里是干什么，丢下书包和一句话，也不看赵小兵，坐在了沙发上。 赵小兵脸色铁青，板着脸说道：“赵安，既然知道人要脸，树要皮，你这么和大伯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伦常了！” “你先不要脸，还想要我给你脸？”赵安哑然失笑，“长幼伦常是对你这种人的？你心里要是有这样的亲族概念，去年就不会追讨回那三万块钱了，赵小兵，你要脸，就把我爸原来借给你的五万块还回来，别我家不问你要，你就当没这回事！” 赵小兵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赵安说道：“赵大同，你怎么教育你儿子的，这还了得，都造反了！” “我儿子怎么样，不用你说，我们教育的很好，他说的也很对，你什么时候还我们那五万块钱！”秦珠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站在儿子身前说道，当媳妇的，对夫家往往只是尽尽自己作为赵家媳妇的义务，但是没有那种血脉相连的亲情，平日里好好相处还会想着守望相助，但是既然赵小兵如此，秦珠要翻脸可是一点顾忌和在意也不会有的。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的。”赵大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赵小兵还想说什么，被赵琦雅赶紧拉着他离开了。 赵安看着门关上，难以理解地问道：“他还跑来干什么？还好，他老婆倒是不想来了。拉着女儿来，就觉得我们会客气点？” 赵安琢磨着，赵小兵还是觉得赵琦雅能够去香港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别人也必须高看赵琦雅一眼，所以带着赵琦雅来，赵安一家也应该给赵琦雅面子，不能让他赵小兵难看。 真是可笑的想法。 “是族里要建祠堂，翻修族谱的事情。”赵大同知道赵安对赵小兵一家已经深恶痛绝，也不去说什么让赵安敷衍客套一番之类的话了。 “所以要回去一趟？”赵安叹了一口气，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湘南民间的宗族观念很强，尽管赵大同对于族人已经十分失望，但是毕竟赵安爷爷和奶奶还是埋葬在赵家的坟山之中，两位老人已经故去，但都是传统观念十分强烈，要让二老进入祠堂和入谱，都是需要赵大同回家商议的。 其实说白了，就是要钱，但是这些钱，无论如何都是要出的。 “是啊，大概要个两三天。”赵大同点了点头。 “这几天你就在落落家里吃饭，我和你胡姨已经说好了。”秦珠不放心赵大同一个人回去，总担心赵大同面对那些同族太心软，被人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词之后，就难以坚持原来的决定了。秦珠愿意出修建祠堂和族谱的钱，但也不愿意多出一分钱，只是很多时候男人都要面子一些，某些情况，有些话就应该让女人来说。 “好的，你们小心点。对待那些人，没有什么客气的。除了都姓赵，他们和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赵安厌恶地说道。 人是群居动物，然而群居动物的特质就在于守望相助，汉族社会中大大小小的宗族，本身就是一个个以血缘为纽带的有着相互扶持的责任和权力的群体，然而身在这样的群体中，却只想着得到别人的付出，自己却吝啬于尽到义务，这样的群体，脱离也罢。 看过那样的冷漠，对于赵安来说，将这样的宗族关系抛开其他传统的道德和文化概念，直视本质，也就是动物关系而已。 赵大同和秦珠当然不会像赵安这样把宗族关系看成是动物界自然法则下求生存的关系，但是也不会对那些族人抱有太多的热情和善意了。 “吃完饭，带你去买个手机吧。”赵大同说道，“出去旅游的时候也是，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都难，这又要出去几天……再说，你以后也要去学校了，到时候也用得着。” “是啊。”秦珠也很赞同地说道，“有时候不回家吃饭也不说，有个手机在身上，也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家，在不在家吃饭。” 赵安不禁有些惭愧起来，尽管和mama说过，自己有时候是和同学一起学习完才回家，但是具体也没个准，终究不好。 事实上2001年手机已经相对普及了，对于绝大多数成年人来说，手机已经是个十分寻常的轻奢侈必须工具了，沿海发达地区的高中生使用手机的也不算很稀罕了。湘南落后一点，但是即使是郡沙中学，也有学生用手机，但是对于这种个别情况，老师也是要求不许再学校里使用的。 这依然是一种比较招摇的情况。 所以赵大同和秦珠决定给赵安买个手机，但是也叮嘱他，尽量少在学校里拿出来用……这个时候的手机基本上没有娱乐功能，赵大同和秦珠的目的也就是方便和儿子联系而已，家里有这个条件，赵大同和秦珠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 赵安点了点头，有个手机也方便。看到儿子淡定的态度，一点也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会惊喜交加，觉得有个可以满足虚荣心和炫耀的东西，秦珠和赵大同也放心了许多。 尽管对于现在家里的情况来说，买个手机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感觉上这还是一件大事，和家里购置大宗物品没有什么区别，有必要是要全家出动的。 赵大同和秦珠还是习惯到传统的百货商店购买价值昂贵一些的商品，手机当然也不便宜，一家人来到六艺路附近的百货商店挑选手机，赵安相中了一部诺基亚8250. 2001年还不是诺基亚最鼎盛的时刻，然而在国内市场诺基亚的市场份额也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三十，和摩托罗拉一起占据了国内手机市场的大半壁江山。 这时候曾经风光无限的爱立信已经开始渐渐消亡，凭着以往的渠道和名声依然有百分之十的市场份额，中国手机市场的爆发式增长让摩托罗拉在国内的投资增长到近300亿人民币，成为国内最大的外资公司。 赵安记得过不得几年，摩托罗拉就开始渐渐萎靡，在中途短暂的中兴之后归于寂静，诺基亚在稍后几年里风光无限，但是却也突然间失去了市场霸主的地位，最后一蹶不振。 看着手里的诺基亚8250，关于诺基亚手机质量过硬的调侃段子有很多，赵安不由得有些怀念，握着崭新却在他眼里十分复古风格的8250，赵安摸了摸，装上了顺便一起办好的手机卡。 赵大同给赵安打了个电话，试了试通话质量……在这个年代，这绝对是国人购买手机毫无必要却必须的一个习惯。 除了有专柜的大牌手机，大部分国产手机和一些销量颓废的国外品牌手机是放在一起的，赵安却留意到紧贴着摩托罗拉专柜的一个柜台里，摆放着寥寥两三部手机，却是一个赵安从未听说过的手机品牌。 “景秀……”赵安看着这个手机品牌，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蔺南秀，并且不需要太多证据，直觉告诉他，这个手机品牌也属于蔺南秀。 她还真是懒得起品牌名字，又或者是倾力打造一个具备最大号召力和影响力的品牌？ 这几部手机里，最高端的是“秀”系列的手机，毫无疑问这个“秀”字是和蔺南秀名字里的“秀”字相关的，自然而然这个系列的手机也是“景秀”这个品牌中的王牌。 赵安瞄了一眼那其中的一部手机，翻盖的造型，光滑圆润的线条，大红的颜色点缀着一粒硕大的钻石……具备外屏，这在这个年代算是相当先进的技术和设计了吧？让赵安瞠目结舌的是，这部手机售价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远比绝大多数国外品牌的高端系列都要贵的多。 赵安记得，手机的翻盖设计，外屏设计，都曾经是轰动一时的卖点，然而将这种卖点发扬光大的绝对不是这个“景秀”。 只能说，蔺南秀就是自己重生以后，最大的，无法寻求其根源的变数。 就在赵安一家人选手机的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在这里挑了一部“秀”手机，送给了陪伴着他的那个穿着有些性感过份的年轻女子。 真是面对特定群体，准确的设计和定位结合啊，赵安笑了笑，可惜这个蔺南秀实在不适合接触，不然赵安真的想和她见一见，谈一谈。 “景秀的手机很不错的，以前口碑就很好。”赵大同也留意到了，一边皱着眉头，“就是现在越卖越贵，已经没有低于一千五的手机了。” “它应该是要走大众奢侈路线，既明显区分于日常使用的功能手机，又不至于像那种动辄几万十几万的高端定制手机。”赵安点了点头说道，哪怕是2001年，有着足够多人口的中国，也不缺少为高端奢侈品买单的有钱人，不但不缺，应该说是非常多。 蔺南秀应该是无意和其他品牌在中低端市场厮杀，她或者也是看到了未来几年里中低端市场的血雨腥风，所以干脆一开始就远离利润薄弱而投资巨大的领域。 “我看花几万十几万买手机的都是有病，我还不如买一套房子。”秦珠无法理解地说道。 “对了，我们最近也看了房子，等你高考完以后，再一起去看看，暑假把房子买下来。”说起房子，赵大同对儿子说道。 “好，我觉得不用太大，带个车库，安静方便就可以了……”赵安没有什么意见，他对物质生活条件的追求没有太大兴趣，但是对能够让父母的物质生活条件改变，却是他非常满足的事情。 买完手机，既然来到了百货商店，当然不会就这么直接回去，一家人开始在商场闲逛。 步行街已经是许多年轻人逛街购物的首选，但是对于很多中老年人来说，依然偏好于百货商店，哪怕这里的同类服饰往往比其他地方贵上百分之十到三十，赵大同和秦珠对和手机柜台在同一个楼层的健身器材有了兴趣，赵安拿着新手机走到了一边。 想了想，赵安还是决定给唐妩打一个电话，今天朱射来找他的事情和他的处理方式，还是要告诉唐妩一声，毕竟朱射之所以来找他，并且愿意拿出一千万出来，最大的原因就是唐妩，而不是真的仅仅因为他赵安把朱射的儿子打了一顿，然后朱射就心甘情愿地认识到了错误，并且愿意亡羊补牢。 没有唐妩，赵安要处理这件事情麻烦的多，至少朱射不会老老实实地就此罢休，所以还是需要感谢唐妩的。 能够直接给唐妩打电话的人不多，就算是现在四散分布在商场的王毅宝等人，也是向唐雅薇负责而不是直接向唐妩汇报。赵安手里唐妩的电话号码，是她亲自告诉他的，一般没有必要，赵安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毕竟是同学的母亲，哪怕相处的不错，也不可能没事就打电话和她闲聊。 或者是自己心虚而想太多？偶尔赵安也会想，直接给唐妩打电话说几句闲话，她也未必会不高兴啊。 和唐妩说话是很舒服的事情，她的声音里有着成熟女人的优雅，却又不缺乏柔媚的感觉，自然而醇厚，毫不造作，哪怕是年纪比她小的多的人，也能够感觉到那份极品女人的魅力。 电话响了一阵子，唐妩才接通，听到赵安的声音，唐妩有些惊讶而带着高兴的味道：“看到是陌生的电话，我还犹豫了一下……没有想到是你啊，怎么想起了给唐姨打电话？” 对于唐妩，赵安更远叫她唐姐，可真的那样叫，首先李清歌就饶不了他，因为他在辈分上占了她的便宜。 “没事，就是今天朱射到了学校来……”赵安将今天的事情和唐妩说了说，“我觉得我也算是狐假虎威，现在朱射愿意出这钱，肯定是看在唐姨你的面子上，我就是想，这样做会不会让朱射认为他有资格在你面前说上话了？” “你这样做不错。”唐妩有些意外的赞扬，“这是很适合的处理方法，你做的很好……至于朱射怎么想，你不用在意。他应该是猜到了我的身份，但是他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这一千万只是买一个不追究。如果他觉得这一千万可以一石二鸟，还能和我搭上话，这如意算盘未免打的太响。” 唐妩的语气中并没有什么傲气，只是单纯的叙述事实，如果是普通的省部级大佬的夫人，花上一千万，怎么也能搭上关系了，可是唐妩不能，唐妩是完全没有把一千万放在眼里，而且她也不是能够用钱打通关节的那种人。 “那我就放心了，可惜这次做的好人好事自己享受不到成果了，等游泳池建成了，我也毕业了，没有办法在这样的豪华游泳池里游泳了。”赵安很遗憾地说道。 “一千万在学校里建一个大型的室内游泳池，可能地方够大，设备也还不错，但是豪华就称不上了。”唐妩的声音中带着笑意，“怎么，你很喜欢游泳？” “喜欢，我能横渡湘江。”赵安毫不犹豫地说道，事实上他只是感觉唐妩喜欢游泳而已，像会通过瑜伽这种方式来保持体形和锻炼身体的人，大部分也会对游泳感兴趣。 “这么厉害？”唐妩又是有点吃惊的语气，然后笑了起来，“现在湘江水可不比当年太祖的时候那样干净了，现在让我去横渡湘江就不愿意了。你能横渡湘江，说明你的耐力足够……但是你敢和我在泳池里比试比试五十米自由泳吗？” “好啊，随时奉陪。”赵安感觉这个电话打的太对了，不禁有些蠢蠢欲动的期待起来，唐妩穿着泳装的样子，会是一副什么样动人的情景？ “到时候你可别当逃兵……”唐妩笑了起来，“听旁边的声音你好像是在外边吧，在外边玩吗？” “是啊，这是我新买的手机，我在六艺路百货商店这里。”赵安说道。 “啊？我和清清在五楼。”唐妩高兴地说道。 “那我来找清清吧，方便吗？”赵安也高兴地问道。 “不用……你等等，你在几楼？我们买点东西，我们来找你。”说完，唐妩挂断了电话，她正在给李清歌买内衣，尽管只当赵安是小男孩，可是让他到林林落落挂满各种风情女子内衣的地方来找她，总觉得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