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战舰
很快下节课上课了，教室安静下来。岑涵涵也不情愿地直起身，偶尔望下黑板上她早就知道的东西。 能感受到右边王书韵咬牙切齿的视线，其实以这幅身体的外貌条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视线，以原本男性的灵魂去适应倒也不算太难。至于像王书韵这种带有幼稚想法，或是纯情小男生你懂的的视线，岑涵涵基本是无视的。 在岑涵涵老老实实地上课中，时间过得很快。当下午第四节课结束的铃声响起，岑涵涵吐出口气，把作业文具扔进书包，准备撤了。 ****高中基本是住宿制，不过肯定也会有例外，像岑涵涵这种看似就不普通实则更不普通，背负伟大使命的人，显然是不住宿的——因为她有重要的事去做。 走出校门时送给门卫大叔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在后者亲切的挥手下，岑涵涵走上了公交车。 嗯，在日本坐电车，在****就坐公交，非常符合上班族的身份嘛。 一路轻车熟路，岑涵涵来到了她所在离学校不远处的单身公寓。地段和坏境都很不错，价钱自然也不会低。但牛逼人士都不差钱，岑涵涵自有她获得金钱的方法。 打开门，玄关处脱了鞋子后，岑涵涵以原生态女性无法想象的速度洗好澡，穿上舒适的睡衣，拿好充足的零食，然后站到了卧室门前。 深呼吸口气，岑涵涵一脸肃穆，然后在坚定的眼神中，打开了房门。 …… 岑涵涵拿起手柄，刚想奋战，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袋。 “啪！” 岑涵涵一把关掉卧室的所有灯光，光线一下子暗下来，昏暗的空间中伴随着各种杂物，散发着微光的电子设备星星点点的分布在房间里，像是幽暗森林里的萤火虫。 “这才有感觉嘛！”岑涵涵脸上浮起兴奋，神奇地越过各种障碍物，一屁股坐到巨大的屏幕前，拿好手柄，一番娴熟的cao作，伴随着极其立体身临其境的音效，制作精良的CG开始播放。 没错，这幅轻小说标准配置死游戏宅的场景，就是岑涵涵日常，不对，或者说本性暴露的状况。原来不住宿不好好学习不与同学们同甘共苦培养难忘可贵的室友情的原因，所谓的重要的事……就是打游戏是么。 那你刚才进房间前还一脸严肃让人以为要拯救世界的表情是什么鬼，快把读者们的慎重和期待还回去！ 说起拯救世界……岑涵涵的工作虽然是拯救世界，甚至她致力于的目标就是以身作则，树立教科书式的拯救世界，以供后人瞻仰。当然，如果有后人的话。 但在下班时间，岑涵涵也相当有契约精神，就像学生放假不想做作业，厨师下班不想做菜，洗脚妹下班不想接……咳，不想洗脚。所以，岑涵涵回到原世界后，是完全没有任何心系全人类和平与解放事业的想法的。 （给像我们这种平庸平凡对人类和平与解放事业只有一点点卵用的普通人活下去的理由真是太谢谢你了！） 岑涵涵获得了力量，近乎永恒的生命，但相应的，还有山海一般承载一个个世界轮回不止似乎没有尽头的巨大压力。 “哟，Activision这次做的游戏有点意思，竟然还有这种绝死陷阱。”岑涵涵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手柄被按得劈啪作响，屏幕上光影变幻，昏暗的房间像是在上演一场变幻莫测的话剧。岑涵涵娴熟地控制着角色人物，不断做出让游戏粉丝看了会惊艳到叫起来的cao作，走位躲子弹，利用地形拉怪过关……右下角的游戏评定分值在不断上升。 …… 两个小时后。 岑涵涵喝了口可乐，盯着眼前闪着“恭喜通关”和一排排刷下去的游戏制作方字幕，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岑涵涵的神情端正，用一副奇怪的姿势将可乐的瓶盖慢慢旋钮上，像是决斗胜利的武士在缓缓把刀归鞘，再用一种淡淡寂寞的语气说道—— “做得很用心。抱歉了，你遇到了我。” 表演结束，房间里空荡无声，只有机箱运转的微微嗡嗡声。 把可乐放回原位，岑涵涵撅了撅嘴。 小小的身体地站在房间中央，这个曾让无数存在颤抖，让无数人民欢呼的女孩，安静地面对这一片黑暗。 窗外月光皎洁，但在途中已被灯光击碎，这座城市每天繁华如一日，有憧憬的，也有厌倦的。话语行为的河流磕磕绊绊，不同又相似，岑涵涵总是看着它们远去。 …… 翌日。 岑涵涵打着哈欠，一脸没睡好的死气表情，一手拉着扶手，在公交车上伴随交通状况荡来荡去。 “明明下班了，为什么我还要早起……”岑涵涵残念起无数残念过的想法来，果然，某局，就是个辣鸡单位。 随手翻了下手机，逛一个游戏论坛时，没有出乎意料，自己昨天通关的帖子已经被顶到了最高。 “大家闪开，‘游戏终结者’又出来装逼了！” 岑涵涵撇撇嘴，对于自己经常把各种相对于普通玩家来说变态难的游戏，以极高评分通关而引发关注的事情，她早习以为常。甚至由于她每次发截图都是匿名，也就是游客登录，导致许多慕名而来的玩家想联系又联系不到她，由此还引发了一个都市传说。 “真是难听啊，‘游戏终结者’，果然游戏宅都是一群文科废物么。”岑涵涵吐槽着，其实对于玩家们对她的膜拜，她是非常欢喜，丝毫不谦虚地接受的，唯一的瑕疵，就是称号不够酷炫满满的是上个时代龙傲天网文的感觉。 刚想按掉手机，一条微/博热搜从上方跳了出来。 “神秘流星雨从天而降，情侣山顶表白秀死单身汪……” “嘟嘟——”车窗外面川流不息，即将来到上班高峰期，使即使扩建多次仍显得捉急的道路拥挤起来。岑涵涵看到这条消息，记忆突然有什么东西浮现出来。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岑涵涵想着想着，随着回忆清晰，额头上也多出了几条黑线，右手拳头一拍左手掌心，“差点忘了……” 手一扬，眼前出现一片水蓝色的cao作光屏。 在只有自己看得到的地方，岑涵涵一脸正常，尽量不引起周围陌生人的注意，装作不经意地样子随手点了几下。 插上耳机，戴好，岑涵涵轻咳一声。 一束电磁波以光速发出，在一瞬间穿透了云层，无形的能量在电离层中刹那激荡，绝尘飞出大气层，几分钟后，它绕过无数漂浮的岩石尘埃，与漆黑舰身内的一处终端连接。 “实时通讯连接中，连接成功。频道已加密，‘大老板’号为您服务。” 伴随着一阵极具机械感的电子合成音，一个好听但没有太多情感波动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您好Master，我是人工智能一号。” “‘大老板’号的情况如何。”岑涵涵漫不经心地看着车窗外倒流的临街建筑，随口问了个常规问题，面对某局坑爹的员工人数，累死累活的岑涵涵在接手战舰的第一天起，就恶狠狠地起了个彰显心中梦想和霸气的名字。 “包括核心动力炉在内的所有机组都运行良好，按照您的要求，‘大老板’号以常规巡航状态漂浮在拉格日朗点，武器系统保持半开启状态，随时可以进行火力支援……” “行了行了……”岑涵涵有些头疼地叫停了一号的话，自己当初的想法是不是太莽撞了一点，局里面规定，每个员工都会有可以拥有一辆私人座驾的福利，可我当初怎么就脑一热用大半部分绩效换了艘宇宙战舰啊…… 果然当时还是太中二了。 “我记得一星期前，是不是下过把那什么小行星击毁的命令。” 一号平静地回答道，“是的，根据航行日志，一星期前，一片小行星带闯入太阳系，根据中央计算机的推演，途径将经过……” “这个知道，我都记起来了。”岑涵涵再次打断一号似乎有长篇大论的趋势的话，“有颗小碎片会掉到太平洋，引发规模较大的海啸，我还让你低调处理来着。” 想到这，岑涵涵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哎，连休假的时间都有公务掺杂进来，我真是太伟大了。漫威和DC应该给我搬个超级英雄奖章的。 “Master，但是我们的行为似乎被地球上的人观测到了。”一号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 岑涵涵表情僵住了，公交车过了一个红灯，马上就要到市一中了。 “我特喵的不是让你低调行事了么？”岑涵涵头大起来。 “‘大老板’号使用了最低配置的电磁轨道炮，按语义来说，似乎没有问题。” 岑涵涵握住扶手的手紧了紧，这尼玛，按照这个意思说，一星期前世界各国已经在太阳系发现了一艘宇宙战舰？这……那个画面好美我不想看。 岑涵涵深呼吸一口气，这个消息相当劲爆，作为早晨昏昏欲睡时提神醒脑的东西真是再好不过了……她真的很想过一次平平静静的难得的休假啊！ 岑涵涵试图抢救一下，“你在木星那边，辣么远，而且保密措施……” “有数台空间望远镜观测到了行动过程，虽然马上进行了光学伪装，但舰体是否被观测目前无法确定。”一号任何情况下都平静的语气反而在此时听起来让人感到幸灾乐祸，“据截断的电波通讯，已经确定了对方位置，需要下令予以报复打击么？” “明州西路，到了，请到站的乘客依次下车，祝您路途愉快。请哪位乘客给老，幼，病残和抱有小孩的……”公交车的门打开，人们陆续下车，岑涵涵随着人流，失魂落魄地走出车门。 又是一个大好晴天，上午并不热烈的阳光倾洒下来，在地上没有规律的投出大大小小的光斑，不远处C市一中的宽阔校门已经隐隐可见。 在这片如常的景象中，也许在成千上万公里外，黑黝黝的炮口正对准这里。 “不下令……你马上给我进入潜伏状态，能藏多深就藏多深，要是再被发现就把你扔进回收站！” “遵命，Master。” 岑涵涵扯掉耳机，心情灰常不美丽，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最后，她带着淡淡的忧伤，慢吞吞地走进了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