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学无涯练无边
月上梢头,艺苑之中,戏堂歌调缠绵悱恻,道尽了对男女之情的无奈与感慨。 “停停停。”董策一连叫了三声,最后丢下一句“准备夜剧吧。”便离开戏堂。 台上戏子们虽然不知东家对她们稍做修改的卧薪尝胆是否满意,但夜剧马上要演了,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人人开始忙碌起来。 董策到了阁楼上,看到一个少女正在打算盘,便走过去抱起旁边案上的古琴,随口道:“乐霞,账本算好了就放在桌上,不要再放到柜子里。” “知道了,教主。” 这名叫“乐霞”的少女,是董策从金陵调过来的,她的身世和涂小花相似,不过家世却天差地别,但被大水一冲,结果都是一样的! 涂小花是为了给meimei买药,乐霞则是她父母投奔亲朋不成,最后无力抚养,只能卖了,然后她父母随同孔梨灿加入董策的衍教后,便求董策帮他们把女儿赎回来,之后便被董策安排去跟甄琬学习算账,直到去年姑苏艺苑开业她才过来。 乐霞算账很细心,从未出错,只不过为人腼腆,无法派她去协调工作,故此能力远不如甄琬强。 但在这年头是聊胜于无啊。 可也只有董策这样认为,以如今乐霞算账的速度,恐怕外面三个老掌柜加起来都不敌她一人。 只不过除了艺苑,没人会聘请女人算账! 带着琴,董策下楼到了后台休息室里。正准备练呢,忽然拥进几个少女。把董策弄的一愣。 “这是男子的休息室吧,你们进来干什么?”董策不满道。 “啊!东家那个。因为咱们这里男子少,女子多,若都去女子休息室太挤了,而且男子也不用怎么休息的,所以我们就……”一个十四五岁,长相俏丽的少女道。 “什么玩意啊?”董策算是明白了,这帮丫的已经开始不把男人当男人了!连人家的休息室也霸占。 不过也的确,这地方小,而现在为了丰富戏剧。不断》℃》℃,的添加一些剧情与角色,特别是今夜的卧薪尝胆,其中就有三段歌舞,很是累人,自然不想挤在一个狭小的休息室里。 无奈,董策只好让给她们,继续寻找地方练琴。 接下来五天,董策除了看看排戏,偶尔吩咐些工作。便是练琴和吊嗓子。 这样的日子很耽误他的工作,特别是新茶的宣传几乎就停滞了。 不论刚刚从金陵运过来的新茶具和雨花茶,还是碧螺春,摆在艺品街摊位上是无人问津啊! 即便有几个好奇的询问后。便摇头离去了。 不是人家不想试试新东西,而是太贵! 就算你能接受茶叶价格,但一听。茶具最次的也要十贯!而且这种茶只能用新茶具,一买。那至少十几二十贯了,寻常百姓根本买不起。 而有些位公子不差钱。可买回去,不是觉得不习惯,便是品不出有什么独特的,甚至有些感觉受到欺骗,还跑来艺苑讨个说法。 这让董策迫切的想回金陵,把茶楼开张了,亲自在里面坐镇一段时间,邀请一些名人来品尝。 “要不,把捆绑生意拆分了?茶叶和茶具分开卖?”董策想罢,便摇了摇头,如果被人接受随便弄个茶杯就能泡新茶,以后对于茶具的推广会形成阻碍,毕竟当人们慢慢接受时,山寨也随之盛行了。 那时候,人家在你这里买了茶叶,跑到别的作坊和陶器铺花个一两贯弄仿制茶具,难道董策还要和他们打价格战? 这年头可没有正不正宗一说,只有物超所值,当然,如果能得到皇室青睐,成为贡品,结果自然不同。 收敛生意上的心思,董策还是全身心投入到练琴上,为了早点练好,早点搞定新戏,他真是豁出去了,一天有六个时辰都在摸琴,指甲都磨斜了,指头的皮也脱了一层。 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结果连续七天的刻苦练习,董策已经能弹奏一曲凤求凰了,不过韵味……董策认为只差一些! 与此同时,华葛也将古筝的凤求凰编好,原来他说要三天,结果却要了七天,但这是董策的要求,让华葛改进一些,让筝声更加激昂,听到一瞬间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同时也好让整个戏堂的观众听得到。
戏堂的配乐从来就没有独奏一说,就算是大鼓也有两个,琴瑟琵琶与笛箫二胡个三把,大锣小钹,唢呐班鼓,均有三四套之多。 当然,乐师却只有八名,但每人至少精通两三样,只要协调好便不成问题。 没有扩音器的年代只能以数量提升音量。 可是要在戏中独奏,最好不能依靠配乐,否则让人觉得他艺苑没有真才实学。 既然筝谱写好,董策自然要由琴入筝,把他内心中想要练到六指魔琴的境界只能延后了。 虽然琴与筝都有弦,可弹奏的方式完全不同,还要带上竹片所削成的义甲才能弹奏,否则以董策如此刻苦的练习程度,等正式上台时,只怕指甲早没了。 花了两天熟悉义甲,之后又花了三天练好指法,等正式练凤求凰时,前后已经过去了十二天,步入了四月中旬。 这几天,华葛一直陪在董策身边,一边指导,一边也在自己练习,并且除了他,卢清也在戏前戏后抽时间过来练,毕竟董策只演一场,之后全由卢清担当。 专注于一首曲子,还有两位老师教导,董策又是挤出所有时间来练习,加之自己在乐律方面有些天赋,怎么说上辈子也算被二胡声中熏陶长大,如果进步还不快,董策愿一头撞死在古筝上了。 又练了五天,董策如今满脑子都是“哐哐”的声音,吃饭连筷子都拿不起了,没办法,只能休息。 不过说是休息,只是没有练古筝而言,工作还是不能落下,特别是如今戏子们已经快掌握凤求凰整部剧的情节与台词,进入了排练阶段。 董策便趁着个时间,排了一个开头,从司马相如花钱买了个武骑常侍排起,到因病退职而止。 短短一段,却几乎都是董策的独角戏,演绎一个知音难求的文人,这让他很是郁闷,自己为何这样写啊,还不是为了能与那些当不了官的寒门子弟起到共鸣,让他们大感怀才不遇,道尽一个男人的苦楚!u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