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石林密事
期间，姜婉竹没有发表任何异议，只默默听着，白晏却不忍心让她受那五十大板的惩罚。想当初，他犯错被王君罚了二十大板，王后心疼他，暗地里吩咐打手下手轻点，并偷偷在他屁股上垫了一块棉布，想以此减轻他的伤痛，可尽管如此，事后他还是痛得要死要活。 姜婉竹娇滴滴一小女子，怎么受得住那五十大板呢？白晏想也不想，挺身而出维护自己心爱的人。“父君，儿臣求你放过婉竹，此事因我而起，该由我来接受惩罚。”白晏说道。 王君冷哼一声，道：“你别心急，自然有你的一份，任何人都逃不过，求情也是枉然，你不要枉费口舌了。” 王后小心翼翼地说：“王君，五十大板是否过多了？你看都是些小姑娘，哪里受得了五十大板哪，莫莫还那么小，五十大板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伤痛得越重，教训才够深。”王君顿了顿，“谅莫莫年纪尚小，不懂得辨清是非，平日乖巧听话，这次就免了她五十大板的责罚，改为罚抄道德经一百遍。” 莫莫哭丧着脸，心想，“还不如打我五十大板呢。” 接着，王君一声令下，“来人，上板子，每人各打五十大板！” “慢着！”白晏喊道。 “晏儿，你若再胡闹，惩罚加倍！”王君冷冷道。 白晏说：“父君，今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伤害婉竹，婉竹已经是我的人了，她是你的儿媳妇，你怎么能伤害你的儿媳妇？” 姜婉竹气急，“白晏，你胡说什么！” 白晏不理她，接着说道：“那日你们给我下药的那晚，与我同床共枕的人是姜婉竹，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发誓要娶她做我的皇妃……” “白晏，你住嘴！”姜婉竹说，“那晚我们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可能！”白晏不信，“那你为什么会躺在我的床上？而且，而且还……” 姜婉竹解释说：“我躺你床上是因为你发了一整晚的疯，我一直照看你躲着你，然后累的不行，就躺你床上休息了，但是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骗你我不得好死。” 白晏不知道自己是伤心还是生气，“可是，不管怎样，我都想让你当我的皇妃……” “可是白晏，”姜婉竹说，“我真的只是把你当做好朋友而已，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但永远也成不了那种关系……”虽然有些绝情，但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让他彻底死心。 白晏再无话可说，神情无限悲伤。 王君道：“好了，既然事情说清楚了，我们就继续吧！” 五十大板确实不轻，姜婉竹疼得不行，侧皇妃被打晕了过去，白晏一声不吭地接受惩罚，心上的痛远比他身上的痛要痛的多。 回到房中，莫莫心疼地给姜婉竹擦药，她没有告诉姜婉竹，那膏药是白晏给她的，据说是王宫里最好的膏药，不会留下疤痕。药擦在伤口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姜婉竹趴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白晏过来看她，虽然他走路都成问题。莫莫识趣地溜走了，留下他和姜婉竹两人，他没有叫醒姜婉竹，看着她沉睡的模样，白晏又伤感了起来。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姜婉竹不会喜欢他，但他一直没有放弃，就是希望有一天，她能奇迹般地爱上他，现在看来，这是痴人说梦。在他心里，姜婉竹是个可爱的女子，虽然表面经常冰冰冷冷的，但内心其实非常善良，不过有时候他也看不懂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正是这一份神秘感深深吸引着他，因为他总是想要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在王宫养伤的这几天，姜婉竹一直没有见到过白晏，她知道他也许在生她的气，也许他不想再看到她。莫莫常常给她带来些好吃的糕点或者补汤之类的东西，看着都很名贵的样子，她不知道莫莫从何得来，或许宫里生活都是如此。 连日来在屋里养伤实在无聊，好不容易能下床走路，姜婉竹便想四处散散步。王宫人多事杂，为了避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姜婉竹决定到平日很少人去的后石林逛逛。莫莫与几位小皇子玩得开心，没有随她一起。 如她所料，后石林果然一片幽静，没有半个人影，她自由自在地在石林间闲逛着，欣赏着千奇百怪的石林造型。不知不觉，她已走了很远，石林小道弯弯曲曲，犹如迷宫，她发现她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怪不得没有人来这里逛，原是这个道理，一不小心就会迷路走不出去，因为位置偏僻，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饿死在这里才叫冤枉。 正摸索着，忽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她侧耳细听，听见是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在对话。莫不是宫中之人在幽会？她一时兴起，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于是，她躲进了一个石凹里。 一对男女紧接着出现了，他们面对面站在姜婉竹前方不远处，男子身着一身褐色锦衣，模样英武，女子一身宫服，看样子是宫里的宫女，模样倒是不错。 女子似乎在哭泣，细声地对男子说：“我们还是分开吧，若是被人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我会死，你也会被人看不起的。” 男子说：“我说过，我不会和你分开，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女子轻吼出声，似乎很绝望，“你是尊贵的皇子，我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而已，你有你的皇妃，有你的孩子，你前景一片光明，而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我不想像柳儿一样，莫名其妙而死，还死无全尸。” 姜婉竹恍然一惊，难怪她怎么觉得那男子有些眼熟，原来是白晏的二哥白真。这个二皇子白真，给姜婉竹的印象就是温润儒雅，是非常温和的一个人，没想到他会做出与宫女私通这样的事情。而这宫女，仔细一看，竟是白晏寝宫里的侍女雪儿。 王宫里的人和事还真是复杂，姜婉竹更加下定决心要带莫莫离开，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实在太危险，说不定哪天一个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你的。”白真说。 雪儿凄苦地笑了笑，“柳儿也曾和我说，她说太子会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半点伤害，可结果呢？还不是惨死在那后院的枯井里。” “太子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雪儿摇摇头，“我现在谁也不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 鸟儿一声惊叫，吓到了雪儿，她擦干眼泪，说：“我要走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当你的皇子，我做我的奴婢。”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白真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神情有些伤感，但也随即离开了。待两人走后，姜婉竹才从石凹里出来，她独自叹了叹气，心想这又是一对苦命鸳鸯。 姜婉竹打算隔日离开王宫，她想在走之前再见白晏一面。她一个人来到白晏的寝宫，没想到侧皇妃也在。白晏看书，侧皇妃便给他扇风，好一幅眷侣相依图。这位侧皇妃就是白晏的表妹苏莺莺，这也是她为何看不惯姜婉竹的主要原因。 苏莺莺见到姜婉竹，很正常地感觉不爽，她翻了翻眼白，盯着姜婉竹道：“你来做什么？” 姜婉竹淡淡道：“我来找白晏。” 白晏眼睛都没抬一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姜婉竹说：“我要走了，莫莫也要和我一起走，我来和你说一声，就当是告别。” 白晏心里五味陈杂，他很难过，很不舍，但他又能怎么办？ “哦，这样也好，这几日我公事繁忙，到时就不来送你们了，你们一路小心。”白晏道。 苏莺莺很得意，挑衅地看着姜婉竹，说：“慢走，不送。” “两位继续，我不打扰了。”姜婉竹识趣地转身离去。 刚出房门，雪儿端着茶水低着头走了过来，姜婉竹看见她脸上有鲜红的手掌印，便问，“你脸怎么了？” 雪儿慌忙侧过脸，说：“我没事，最近皮肤有点不舒服，过几天就好了。” 姜婉竹顿了顿，道：“照顾好自己，一切小心行事。” 雪儿惊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急忙又低下头，“谢谢姜姑娘关心。”随即便匆匆离去。 正当姜婉竹准备离开王宫的时候，雪儿出事了，她的尸首被人从湖里打捞上来，全身发胀，面目全非，已辨不清原来的样子。 雪儿服侍白晏很多年，发生这样的事，白晏很伤心。都说雪儿是不小心失足掉入湖中溺水而亡，但姜婉竹觉得事有蹊跷，或许是因为她知道了雪儿的秘密，所以她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