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轮番轰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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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三里，马尾军大大方方的安营扎寨，吴军在城头就能看清马尾军大营的一角。△￠，城内的吴军已经是惊弓之鸟，马尾军没有立马攻城，他们便已经是烧香拜佛。没有吴军出城捣乱，扎营速度很快，未到天黑，所有的营帐都已竖起，营外还紧急堀了二道壕沟，同时随行的大炮也都架设好，为稳妥起见，马尾军还在周围埋上了地雷，防止吴军狗急跳墙，前来袭营。

    地雷这东西很早就有了，只是威力一直不大，运用的也不多，但是耿精忠很重视这玩意，在特定情况下还能发挥比炮弹更大的威力。这东西容易生产，耿精忠从开始就要求限制它们的使用。对马尾军来说，这种武器虽是防守的利器，但太过简单，很容易仿造，若是让吴军挖走几颗，以后马尾军就要头痛了。因此每次埋完地雷，都要标记好，战后还要一颗颗挖出来。有时候虽然作了标记，但也免不了有误伤，因此多数还是能不用就不用为好。

    吴军在广西的兵力原本不多，马尾军出击迅速，吴军分散在各地也没能快速集结到一起，形成不了大规模集团化作战。马尾军也正是要这样，将吴军分而歼之。南宁这边吴军的兵力已经不多，虽然整体上还是有马尾军前军部队的两倍多，但是已经构不成威胁。至于桂林那边，他们和吴世琮之间基本已经联系不上。相隔的太远。根本无从发出指令。

    一夜平安过去。或许知道马尾军一定会严密防护，吴世琮断了偷袭地念头实际上他也不敢再出城。不过他也定下了决心，要固守城池，并已经在城墙上加派了兵力加强了巡罗，也防止马尾军偷偷袭城。

    天一亮，马尾军整个军营热闹了起来，喂马的喂马，做饭的做饭。到处升起了缕缕炊烟，仿佛军营中的不是军队，而是一群露宿的旅人，竟无一丝杀气。马尾军还是毫无进攻的意思，但是城上的吴军却不敢怠慢，紧盯着马尾军的军营。稍有大地动作，都能引起吴军的一阵慌乱。

    一晚上的时间，后面辎重队也全都赶上，三十门大将军炮六十门将军炮在两百来匹驮马的拖拽下虽然慢悠悠但还是跟上了步伐。吃完造反，马尾军这边也终于把火炮准备好。除了三磅小炮推在一边，留作突击城门的时候再用。其他的九十门火炮静静的蹲在一起，整齐的摆成一排，拉成了两百米出头的阵线。等所有马尾军用过了早饭，终于传来了刘应鳞的命令：“炮兵准备开炮！”

    张有德立即派人传达最新的命令，炮营所有炮手都兴奋的做着最后的准备。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明媚的。在阳光照射下，九十门大炮都发出闪闪的光亮，显出一丝丝杀气。

    城墙上的吴军早已注意到了马尾军营中的异样，瞧见这一蹲蹲摆的整整齐齐的大炮，有不少广西本土士兵还在比较城头自家的炮和下面的有什么区别，居然还有人得出结论，下面那些不算是炮！也可能是隔得较远的缘故吧，另外他们城头的火炮也是大小不一，大的个头足够大，三米长一人抱粗细的红衣大炮也有三门，另外一些虎尊炮等等的小炮杂炮更多，但是都和下面在炮车上的不大一样，于是不少人纷纷询问。毕竟广西很多地方也是地势险峻，运输不便，即便是孔有德的旧部，手里也没什么火炮了，在清廷定鼎天下之后，对火炮管理的可是很严格的。这些在广西新招募没几年的士兵不认识大炮很正常。

    那些跟随过孔有德的老兵将领当然全都见过大炮的样子，吴军嫡系这两年也接触过不少大炮，也正是这样，但凡认识的都被吓坏了，九十门大炮摆在一起，实在是太过振撼，亲兵连忙跑去向主帅报告。

    吴世琮一大早就巡视过城防一遍，此刻却没在东门他要确保南北两边安全。刚才他也巡视过了东门，没有什么破绽，马尾军又都在生火做饭，好象暂时无进攻之意，就回到了帅帐，刚坐下不久，见到亲兵匆匆进来，不由问道：“怎样，莫不是马尾军要进攻。”那名亲兵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大帅，不......不好了，好多，好多大.....大炮，好多大炮啊。”

    吴世琮一惊：“你是说马尾军有好多大炮，到底有多少？”徐上远阻击马尾军，就说遇到了不少大炮，但是经过描述都是很有不少大炮，半日之间就攻下一座座坚城，因此马尾军有炮他并不奇怪。吴世琮虽知马尾军动用了大炮，但是却不知有这么多。昨天马尾军来时，站在城头地吴军并没有看到有大炮运来，遂不在意。

    他却不知道，昨天马尾军的炮队和辎重队落后了一点，吴军根本就不可能看到有这么多大炮，否则，昨天吴世琮恐怕就会趁马尾军还没扎营就彻底拼命，或都干脆逃走了。

    亲兵回道：“大帅，有，有上百门。”

    刘彦明在一旁听到急了，一把揪住亲兵地衣领：“到底是多少门。”

    亲兵慌张：“是几十门，或许是上百门，也可能有数百门。”

    刘彦明越听越心惊，就算只有数十门，这南宁府也肯定守不住：“大帅，敌军先前就是凭借大炮打下了末将坚守的梧州城，现在必须全军立即戒备，做好防守措施了！”

    吴世琮点点头：“赶紧出去看看！”说完就连忙走出帅府，朝城头走去，刘彦明放下那个亲兵，跟了出去。后面的亲后连忙也跟上。还没等众人走到城墙。只听到“轰轰轰。”连续三声巨响。整个大地仿佛都在晃动，马尾军已开始了炮击。

    三声过后，稍停了一会儿，接着就是天崩地裂的声音，仿佛是已到了世界末日般，大炮声至此再也没有停止过，竟是无休无止。

    马尾军九十门火炮一起射，打在南宁城的城墙上。整个城墙都晃动起来，仿佛马上就要倒塌，城墙上来不及的吴军通通倒在了地上，有的已被炸起了数断，大腿，胳膊到处都有，有的全身鲜血淋漓，虽然没有断臂断腿，却也无救了，还有的全身完好无损。只是口眼鼻耳全都流出血来，显然是被活活震死。

    吴世琮被这一轮炮击也震的左右摇摆了几下。稳住了身，他向前望去，却是呆了，前面整个就象是地狱，到处是爆炸声不断，里面地吴军已被炸晕了头，许多人都在乱转，根本分不清方向，甚至还有人向城下冲去。

    吴世琮知道自己不用上去了，马尾军的这一轮炮击充分展视了他们的实力，至于马尾军到底有多少门炮，是数十门，还是数百门，已经不重要，无论是那个数字，这南宁城就是三个字“守不住”！

    马尾军并没有去打其他城门，没有必要，只要将这一处东门拿下，马尾军入城，吴军就算完了。这一下，马尾军可是让吴军上下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大炮，每三十秒，马尾军这边大大将军炮便是一轮齐射，而小一些的将军炮则不用，十五秒便能发射一枚，这就是子铳装弹的好处了，虽然威力降了不少，但是速度的确是快！

    吴世琮只是躲在一边看了几分钟，他就也意识到城上吴军已无再留守的必要，他铁青着脸给亲兵下令道：“传我将令，将城头所有官兵全部撤下来吧。”

    亲兵一呆，道：“大帅，我们不用守了吗？”

    吴世琮骂道：“守个屁，这样的炮火能让人上去守吗？那我派你过去？”

    亲兵目瞪口呆的看着吴世琮，他可不愿意到前面送死。见亲兵看着自己不动，吴世琮再也忍不住了，踢了他一脚，道：“还不去。”

    亲兵过来，连忙跑去传令，可是在马尾军一直不停的炮火面前，要传令也不容易，远了根本听不清，非要直到近前能听见，等吴军全部撤下来，已伤亡了一千多人。

    南宁城地城墙却还是顽强的顶住了马尾军的第一轮炮击，虽然晃了数晃，但坚持着没有塌下来，后面马尾军的炮火已开始轮流射击，虽然连绵不绝，毫不停歇，但威力毕竟不如齐射那么大，城墙还是挺了下来。

    马尾军炮手都知道齐射的威力大，只是齐射时的声音太大，就是站在旁边地炮兵也受不了，在以前刚开始的时候马尾军不明白，一次齐射后，许多炮兵措不及防，就会有不少人耳中震出血来。但是随即总结经验后，炮队分成小队模式，依次点炮，这样形成似是散射其实又达到齐射的效果的射击。张有德此刻命令火炮发射也就是按小队分散射，目的就是防止炮声太大，将炮兵伤着。

    马尾军将城墙轮流射过一遍后，又开始了延伸射击，许多已下了城墙地吴军以为到了安全的地方，又被马尾军炮轰了个正着，吴军连忙后撤。这次退出老远敢停下来。

    马尾军地大炮并不停止，仿佛他们的炮弹无穷无尽，在许多地方都犁了数遍，所有的官兵都心惊胆战，他们何曾见到这么强大的炮火，就是许多曾跟随孔有德南征北战的老兵，以前只见过二三十门大炮齐射就以为了不起，当时他们许多人都对火炮的威力深深敬威，这上百门火炮射击，又远射当年孔有德麾下的二三十门红衣大炮的齐射。

    马尾军炮营并没有停歇，整整炮击了一个上午，炮管红了降温便继续发射，最后停下来时，南宁城的城墙虽然没有大面积塌方，但已有多个地方露出了缺口，战马从下面一跳就可以进城，战士们也只需要稍微是点劲便能进去。所有吴军都以为马尾军会马上进城，许多人尽管手脚还在颤动，但已准备好了和马尾军撕杀，马尾军也是人，刚的炮火虽然厉害，但吴军多数及时撤了下来，死伤不到二千人，城中尚有一万整的吴军，吴世琮觉得他还可以一战。

    可等了一会儿，马尾军却毫无动静，吴世琮派人到城墙上去查看，几名士兵战战兢兢的上了墙城，往下一看，城下哪有马尾军，马尾军的军营又升起了炊烟，敢情人家在吃午饭。吴世琮听到回报，心里半信半疑，亲自登上了城墙，知前头几人所说不假，马尾军的士兵动也没动，只有整齐的火炮还直指着南宁城，却停此了射击，他和身边诸位将领几人面面相觑，马尾军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搞不清马尾军的用意，但难得马尾军的炮火主动停了下来，看着到处是破损的城墙，吴世琮马上传令所有人抓紧时间抢修，上万吴军在吴世琮的命令下战战兢兢的走上了城墙，他们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运石头的运石头，搬组的搬组，彻墙的彻墙，整个城头一下变得人头攒动起来。

    吴军开始还担心人一上来，马尾军就会开炮，但看着城墙破损，有又不能不补，只能硬着头皮上去，许多人已作好了准备，一旦马尾军开炮，就马上溜走，但马尾军对他们毫不理会，任由他们修补城墙，吴军胆渐渐大了起来。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马尾军营地的炊烟已经熄灭，马尾军开始动了起来，许多马尾军已奔出了军营，城头的吴军严密监视着马尾军的动静，见此马上停止了修整城墙。重拿起了武器，等待着马尾军的进攻。

    马尾军这边的大炮很快开始响起，炮弹成片成片的砸在了刚修整的城墙上，城墙上到处升起了硝烟，马尾军的大炮一响，所有的吴军都拼命往后撤，退得稍慢的人马上丧生在马尾军的火炮下。幸好马尾军的火炮好象不是为了杀人来的，只是反复在城墙上轰炸，不到半个时辰，不但刚上万吴军的辛苦全部化为乌有，城墙的缺口还在不断地扩大。

    退下来的吴军只能看着马尾军的炮火肆意对城墙蹂踏，根本没有办法反击。吴世琮也不敢命令士军队出城反击，就人家那炮火，你多少人冲锋都白瞎。这一轮炮击也只是轰了一个时辰就停下来了，但是南宁城的城墙经过大炮这么长时间的轰击，整个东墙已成了断壁残檐，处处塌陷，马尾军地步兵已可以直接攻上来。(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