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汽车穿过一条窄小潮湿的弄堂，在一座破败的筒子楼前停住。 雷漫走出车子，在乔笙的目送下安静的向楼上走去。 她和舅舅所居的房子，在这座筒子楼的顶层，是一个窄小的阁楼，只有一个房间，里面放着两张单人床，一台电视机，还有厨具和老式洗衣机。 好在，阁楼有一个小小的外接阳台，天气好的时候，雷漫可以在阳台上画画，那是唯一属于她的空间。 “舅舅。”雷漫敲了两下门，站在漆黑的楼道中，感觉到一丝寒意。 屋里静悄悄的，一点回应都没有。 雷漫细细算了算，今天舅舅应该在家的，难道是和同事调了值班时间？ “舅舅。”雷漫又拍了两下门，却仍然没有回应。 刚要转身下楼，一股若有若无的煤气味忽然飘进了雷漫的鼻子。 雷漫心里咯噔一声，转身疯狂的拍起了门。 敲门声震得整个楼道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可屋内仍然是悄无声息。 雷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转身冲到楼道的窗口处，对站在下面的乔笙喊道：“你，上来！帮我砸门！” 乔笙不明所以，但听雷漫的语气，事情很紧急，便拔起长腿，飞快的上到了顶层。 “哪里来的煤气味？”乔笙一上来闻到了那股味道，同时也紧张起来。 “我舅舅……他一定是……”雷漫不敢再说下去，脑袋里一片空白。 “我这就砸门。”乔笙抬起长腿，狠狠的踹了几下门锁，那门锁早就脆破不堪，几下重击便掉落下来。 乔笙踹开了门，和雷漫一同走了进去。 屋内漆黑一片，充斥着煤气的刺鼻气味。 乔笙掩着口鼻打开了窗户，而雷漫已经看到了仰面躺在床上的舅舅李山和。 “舅舅……”雷漫摇了摇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十分僵硬，一动不动，手里攥着一封信。 乔笙二话不说，背起李山和，便冲出了房间。 雷漫拿着信，紧随其后也走了出去。 两人将李山和塞进车内，往最近的医院奔去。 雷漫看着李山和那苍白的脸，整个人都懵了，哆哆嗦嗦的打开那封信，见上面是舅舅潦草的字迹。 “漫漫，对不起，我一直隐瞒你，其实你母亲每年都给你寄生活费，但我一直偷偷存着买股票，总想着有一天能翻身成为富人。前几天，我听信了SN集团内部放出的消息，将你母亲这么多年给你的五万美金全部买了他们推荐的几只股票，可没想到，却一路大跌，如今已经是血本无归，我对不起你，舅舅无能，没脸再见你……” “舅舅，你怎么这么傻。”雷漫强忍着眼泪，她是一个不喜欢哭的人，她知道，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她使劲儿地摇晃着李山和的身体，可李山和已经失去了意识，根本听不到雷漫的声音。 乔笙载着两人停在了一家小医院的门口，将李山和背了出来，送入了急诊室。 可急诊室里却只有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值班大夫。 “煤气中毒，快点抢救！”乔笙朝着那大夫吼道。 “这儿抢救不了，我们医院太小了，你去别的地方吧。”那值班大夫眼皮都没抬一下。 “无法抢救？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病人？”乔笙说着，一把扯掉了值班大夫的工作牌，同时掏出手机，拨给了乔司梵。 未等乔笙把事情说明白，乔司梵已经打断了他的话，淡淡地说了几个字：“一分钟内，我会安排好。” 值班大夫怒不可遏地看着乔笙，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敢在医院撒野！” “我是乔笙，SN集团总裁乔司梵的弟弟，在我们市，我还没听说过乔司梵的名字在哪儿会没有用的。”乔笙拿出值班大夫的工作证，冷冷的扫了一眼。 “你可得了吧！乔司梵家的亲戚会来我们这小医院看病？别以为我不知道，乔司梵几乎不来我们老城区！他更不可能在老城区有什么亲戚朋友……” 值班大夫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一激灵，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小心翼翼地接了起来，说道：“院、院长？” 电话那头的咆哮声吓得他几乎把手机扔了，与此同时，急诊室外涌入了一大群大夫，七手八脚的扑向了李山和，将他推入了手术室。 雷漫震惊的看着乔笙，乔笙一耸肩，说道：“嗯，刚好一分钟。” …… 这一夜，雷漫一直守在手术室的门外，看着一直亮着的“手术中”的灯，眼泪在心里流淌，脸上却十分平静。 李山和这人虽然大大咧咧的，整天不修边幅，又极其吝啬，一副小市民的样子，但对雷漫一直不错，是雷漫唯一的亲人。 雷漫无数次想，如果没有李山和这个舅舅，自己恐怕要被送到孤儿院去了。 凌晨五点，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一个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走了出来，说道：“谁是李山和的家属？” 雷漫迎了上去，看医生的脸色，隐隐觉得不安。 “受乔总所托，我们连夜组织专家会诊，里面的每个人都是我们市最顶尖的大夫……” 医生看了一眼雷漫，忽然问道：“这位小姐，你和乔司梵先生是什么关系？我们是真的尽力了，你可一定得告诉乔总啊，这样的结果可不能怪我们啊。” “我舅舅到底怎么样了？”雷漫看着医生的脸，肩膀抑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唉，发现的时间太晚了，中毒太深，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雷漫不知道听到这个词是什么情绪，第一反应是——至少人还活着。 “那么，就是有希望能恢复神智的，对吗？”雷漫紧紧抓着医生的胳膊问道。 “这个……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希望，有乔司梵先生做经济后盾，康复的希望肯定比一般贫穷家庭要大得多，至少，一些进口药物，我们可以随便用了，你说是吧？”医生看着雷漫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雷漫对他的话似懂非懂，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看向了乔笙。 乔笙一愣，说道：“这个……我觉得乔总应该……嗯……不会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