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肆意风
这一夜，静谧小窗外，明月高挂。 零落的杏花香郁郁，如水的和风从杏园外飘来，它无形地旋转再旋转，阵风吹过，掀动那款款珠帘，再缓缓往里游去，慢慢抚摸那刚刚停歇的柔软帷幔。 此刻素心正蜷缩在床上的角落里，她白嫩光滑的肌肤被一层薄薄的丝毯遮住，只露出雪般润泽的脖颈与如莲藕般秀美的玉臂。 那乌黑的绸缎青丝披散在丝毯与绣枕旁，而她身后，粉色的床面上，纷乱地渗透着几滴鲜艳的红。 一个挺拔的身躯逐渐靠近她，秦子楚已穿好衣裳，他轻柔地俯身望向素心，见她正安稳地闭着眸子睡眠，蝶翼般浓密的睫毛弯弯，给润滑的脸上投下淡淡阴影。 他温润一笑，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宁静美好的小脸。 而就在秦子楚触碰到她的脸那一瞬间，素心忽然睁开纯净的双眼，她眼里带着朦胧与迷离，微微转脸就看见了他。 “醒了？” 他的声音幽远清旷，此刻却又稍含喑哑，仿佛竹林拂过一缕寂静的风。 素心慵懒地答应一声，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她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散，她垂着眸，羞赧地伸手轻轻扯了扯丝毯，将自己的身子再遮了遮。 她的举动落在秦子楚眼里，让他觉得此时的她更加可爱，他又俯身，情不自禁地吻上她柔滑的双唇。 过了几息，素心睁着眸子，她感觉到身上一阵凉意传来，遮盖的丝毯被他一掀而起。 他闭上双眼，带着热烈的吻渐渐下移，原本平缓的呼吸又变得急促，那玉竹一般的手指抚摸着她滑润的肌肤，而她被他吻过的白嫩肌肤泛起一阵红。 “你不是说要救出宁知吗？” 她胸口不断起伏着，可那话语中却含着清冷与冰凉。 秦子楚闻言，睁开眼眸，松开了她的细腰，抬头看向她，而素心也仰着脸。 她望着自己，黑宝石般璀璨的眼里带着一丝寒意，“你什么时候去救她？” 他深邃目光中浓郁的欲望渐渐退去，抽出身来，秦子楚背对着她，心里的暖意正在一点一点无情地流失，他察觉到，这温暖像是再也不能回来了。 蓦地一笑，声音恢复了清逸，“怎么，你把这看成一笔交易？” 此刻，流着暖意的屋里还交融着杏花的香味，甚至还有一丝残留的缠绵气息，谁能料得到下一刻就是如此荒凉的局面。 当“交易”二字从他口中而出时，就像是一盆冰水浇向素心的全身，一阵冷意带着难受与委屈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难道这不是一场交易吗？ 她苦涩地笑着，满眼凄凉地看向身旁之人的背影，质问道，“那这是什么？你情我愿？我们……” 这时，素心忽然忆起曾经死去的冤魂，她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她仓皇地将丝毯紧紧遮住自己的身躯，又害怕地不断靠近角落，将自己的背牢牢地抵住床壁，好像这样就能减弱她的恐惧。 秦子楚虽然背对着她，可也感受到了她的异常。 他赶紧转身，看见她满面恐慌地躲在床上的角落，此时她的脸色极为苍白，就像只没有着落的野猫即将要被抛弃一般，她拼命地用丝毯遮住自己，仿佛遮住自己，就可以不那么害怕恐惧。 “素心，你在干什么？” 他担忧地凝视着她，伸手想要去抱住她。 而素心在被他触碰到的那一刻，却仿佛疯癫了一样，她恍惚用力地推着她，“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小妹你不要过来，阿娘！你们不要过来！这都是我的错啊！” “素心！” 秦子楚见她像是失去理智了，他紧皱画眉，更加靠近她，死死地抱住她不停晃动的身躯，“你看看，是我！” 而素心**着身子被他紧紧抱住，她乌黑秀发更加凌乱了，嘴唇也完全失去了颜色，口里不停地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素心！是我！” 秦子楚将她的柔嫩的身躯用力抱住，逼着恐惧失常的她看向自己。 他紧紧地扶住她的头，“是我……” 素心口中喘息着，她黑眸里映出秦子楚的脸，她看着他，渐渐平静下来，那无尽恐慌从她眼里慢慢消逝，她**的身躯也不那么颤抖了。 “是我……”秦子楚缓缓松了手，只是依旧搂住她，将她的头靠向自己的肩，轻柔地对她说着，“不要害怕……” 在这一瞬间，素心忽然猛地哭了出来，那哭声在这寂静的显得格外悲戚与难受。 她埋在秦子楚的肩头，泪水像是汹涌的潮水，怎么也止不住，而她也不想止住这发泄的泪水。 过了一会儿，秦子楚依旧抱着她，而他的衣衫早已被她的泪水打湿。 素心冷静了一些，她苦涩地抱紧他的腰，仿佛从此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安慰。 她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像是飘落的梧桐叶被人踩碎，“我的小妹，阿娘，养父，皆是因你而死……” 秦子楚闻言，心渐渐下沉，他轻抿薄唇，温润的眸子里不禁也出现泪光。 他们紧紧相拥，素心继续沙哑地说着，“可你的夫人却被我所害。” 她的视线已被泪水模糊，呜咽着，“我……我……”因为太过于痛苦，她已经说不下去。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素心转脸看向他，她白胜雪瓷的脸上是纵横交错的泪痕，美眸早已哭得通红，琼鼻也出现点点红色，红唇轻启，哽咽道，“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再说了。” 秦子楚难受地呼出一口气，“不要再说了！” 她的死，一直是他心中永远跨不过的槛。 他凝视着素心，见她哭得满面是泪，就像整个人都浸泡在水里一样。 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拭，他将丝毯温柔地披向她有些瘦弱的肩，将她**的柔嫩身躯遮住。 感受到他的柔和，素心紧紧抱住他，苦涩地说，“如果两年前你就相信我那该多好，如果我先一步认识你那该多好……” 秦子楚身子一晃，他意识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伸手准备要捂住她要说的话。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就像他们之间的相遇始终都是晚了一步。 “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们的结合就是错误！而这次，也只是一场交易罢了……” 素心泪眼模糊，她缓缓从秦子楚那里抽出身来，不再看他。 她伸出挺秀的小腿，慢慢下了床，雪白绝美的胴体就这样露在他的眼前。 走向屏风旁，将屏风上的衣衫慢慢穿上身，素心一边穿着，一边说，因为不带丝毫情绪，她此刻的话语听起来就像是早已念了千万遍，“我们之间隔了那么多人，他们的冤魂是不会允许的。” 她忽然停住了动作，转过身，将最后一件外袍披在身上，极为冷淡又坚定地看着他，缓缓说，“我也不会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