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三坛子绿蚁酒
“一剑开天!” 他伸出手掌,轻轻一挥,那庞大无比的剑光顿时一震,然后带起一道近乎通明的流光笔直掠出,犹如流星赶月,发出道道绚烂到极致的光芒。 剑身光芒,在虚空之中发出一阵清吟,犹如山泉流动在空谷,剑气满乾坤。 天地间的气机波动,犹如一阵风暴,所过之处,万物低头,百兽趴伏。 “当!” 巨剑一阵,剑气好似莲花绽放,一瓣一瓣的剑气绽放开来,那莲心的剑身则是缓缓的对准了下方的靖安,剑气花瓣上,剑气不断汇聚,犹如万川东流,终汇聚于东海。 而剑心,则是剑气汇聚之处。 通明光芒,嗤嗤的在莲心汇聚,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剑气随着气机波动,疯狂的荡漾开来。 咻! 当那种通明剑气强盛到极点的时候,巨剑猛的一颤,然后所有士卒便是见到,一道几乎贯穿了天地的通明巨型剑光笔直暴掠而下,似有贯穿天地之力,犹如银河落九天而下的洪流,剑气充斥天地,撕裂虚空! 轰轰! 本就已经一片沟壑纵横的校场,在此时终于是承受不住,一层层的崩塌下去,被剑气所切割的大地,则如刀切豆腐一般,两面光滑如镜面。身在剑光漩涡中心的靖安则是纹丝不动,身形如山岳,他抬头望着那洞穿虚空而来通明剑气,那常年手握长刀的巨手,低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踏天白虎,镇山河!” 嗡! 耀眼的一道白光,而后,便是一头自靖安身前不断高涨,踏天白虎声影犹如一座高山,占地百里,极其沉厚。那缓缓而出的白虎仰头望天,抬脚欲踢,自靖安面前弥漫开来。光芒凝聚间,竟是化为了一道约莫百丈庞大的踏天白虎,这一头白虎一出现,仿佛连空气都是为之凝固。 “这个老匹夫,连法身都召唤出来了······”武陵望着那一尊踏天白虎,气势威武,怒吼之声,气壮山河,那种令万物俯首的天生霸气,正是白虎踏天法身的强悍之处。 踏天白虎法身被召唤,凝聚成形,便是在那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中暴射而出,最后。在那天空之上,与那笔直射出的通明长剑,悍然相撞! 吼! 当! 撞击的霎那,璀璨的光芒。犹如耀日,遮掩了所有的光芒,所有人都是被刺得闭上了眼睛,但即便如此,眼睛依旧刺痛不已。 所有士卒,不敢直视! 轰! 光芒暴射,旋即一股连老武父子都是面色微变的气机风暴,犹如形成了实质,疯狂的肆虐开来,瞬间便是将这数百丈庞大的校场震得尽数崩塌。 大地被撕裂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那种即将破碎的视觉冲击,令得无数人心惊rou跳,很多人都气机风暴冲击之下,仰面倒去。 场中的气机风暴,肆虐了足足数分钟,方才在无数道震撼的目光中一点点的消散,而待得气机风暴散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立即投射而去。 校场已经被摧毁,留下深深的巨坑,在那校场天空上,两道身影,凌空而立。 顾平生面色苍白,他周身的气机波动相当的虚弱,不过那坚毅面孔,读书人的风流写意,依旧夺目,他望着对面的靖安,笑了一下,连声音都是变得嘶哑了一点:“靖安将军,承让了。” “你小子!”靖安朗声一笑,以他的气度,自然会成人之美,“说吧,要什么奖励。” 顾平生今日的表现,足以让整座军营的人肃然起敬。 “一坛绿蚁酒。”顾平生轻声道,“共济县守城死去的那些兄弟们,还都眼巴巴等着抿一口呢。” 顾平生此言一出,整座校场都安静了下来,此次共济县守城之战,不可谓不惨烈,守军加之衙役民壮,总数不下六百多人。 “老夫,赏你三坛子。一坛子为死去的军中袍泽,一坛子为活着的军中手足,一坛子,算是老夫奖励你的。”怀化大将军武陵站在校场高台上,声音若洪钟,响彻整个校场。 “拜谢大将军!”顾平生双膝跪地。 紧随之后,那鼓掌之声,犹如雷鸣般响彻,排山倒海一般,响彻在整个军营校场中,甚至连那场外,都是有所耳闻。 这一场战斗,就算是再挑剔的人,都唯有叹一声精彩。 回到营帐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来,两块玉珏,赏给你夫妻二人。”武陵大将军笑着,将玉珏盒子递给了苏苏,“荣华贫贱,夫妻心不移,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大将军很高兴,笑哈哈的,刚才的靖安,对于顾平生的战力,也是赞不绝口,一伙人在营帐中说了半天,这才开始动筷子。 苏苏扶着顾平生坐下来,夹了一块酱rou塞嘴里,美美地嚼一口,酱牛rou,而且选取的还是牛前腱,没焯rou,做法很地道,几口牛rou,两块肥美羊rou,几个地道小菜。 顾平生顿觉生活是如此美好,晚饭之后,终于散去,大将军要巡视军营,靖安自然要陪着,武宁神秘兮兮地笑着,说要从哪儿给顾平生挑一把宝刀,玄甲佩宝刀,宝剑赠英雄。
顾平生终于感到了疲惫,之前都是强撑着,气机耗竭之后,面色惨白,体力终于不支而倒在苏苏怀里,灯影摇曳,两人入眠,武宁轻轻走进来,见到顾平生这个样子,摇摇头又轻手轻脚地掀开帐帘出去了。 气机消耗太大,急需要休息。 帐外站着一位文人打扮的中年人,双手拢在袍子里,满脸傲色,他本来就对大将军要他与顾平生比试心存不满,想自己钻研算学几近二十年,如今却要与一位感刚刚获得儒生文位的后生比试,这不是比试,这是鄙视啊。 虽然他很能打,昨晚与靖安大战很多回合,最后赢了三坛子绿蚁酒,这是很多年不见的事情了,毕竟军中禁止饮酒,大将军宣布奖励,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他想从大将军那儿讨要一杯绿蚁酒,磨嘴皮子磨了两年半,还是滴酒未沾,怎么这小子就有这么大的面子。 要不是大将军下令,自己早就甩袖而去。不想自己屈尊来指点这小子,他竟然呼呼大睡,这都晨鸡过三遍了还不起,实在有些不尊重人了。 武宁看了看中年文士那张铁青的脸,心中不痛快,我兄弟守城死战,之后马不停蹄赶到军营,滴水未进与靖安先战三回合,气机耗尽而休息,不就是睡到了大早上,有什么不行的。 你一个儒士酸丁,到了军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浴血奋战的军中袍泽吃着粗粮干饼,你们却吃着馒头肥rou,还说什么是孔圣人的教诲,武宁心里很不爽。 “校尉大人,这竖子着实无礼,营帐之中酣睡,还需要女人照顾,这成何体统。我虽有指点之心,怎奈这小子目中无人,朽木不可雕,太过于自大,只好告退。”中年文士也不管武宁阴沉的脸,迈着螃蟹步就要走开。 武宁伸手捞住文士衣袖:“管先生莫要生气,既然是大将军的命令,先生还是比试一番为好。” “竖子小儿,实在无礼。以德见才学,可见也是不入流,乡野竖子,也配谈算学。我管仲盛自幼拜与长安硕儒梦溪先生门下,艰苦求学,治学七载,才在算学一道稍窥门径。数次术算考试,不过堪堪而已。看在大将军面上,我勉强为之,竟遭此大辱,竖子此举不可忍!”武宁拿大将军告诫自己,管仲盛再也压不住火气,甩袖就走。才转身,就听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 “学了七年,不易,圆周率可知?九宫格可会解?绳测井可知?勾股算法知否?九九歌可知?”一道声音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