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最后一位儒圣在线阅读 - 第046章 你贞cao掉了

第046章 你贞cao掉了

    天边露出鱼肚白色的曙光,渐渐地越来越明了,由鱼肚白色转为桔黄色,又由桔黄色变成淡红色,一会儿红通通,一会儿金灿灿,还有半紫半红的颜色,还有些说也说不出,见也没见过的色彩。

    朝霞的形态也变化无穷,有的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有的像一条鲜艳的彩带飘扬,可一会儿红领巾不见了,却来了一匹奔腾的骏马。

    远处校场上传来了一声声的沉喝,那是大将军检阅每日军中锻体术的场景,顾平生蹲在伙房门前翻着一页书,武宁肩膀上缠着一块汗布走了过来,满脸的汗水,“兄弟,喝口水。”

    顾平生愣了一下,“口水?”

    武宁端起已经晾好的茶水,咕咚咚喝下去,“哈哈,今天不用单独训练了,待会儿老爹要宴请那一群二世祖,你也要去呢。”

    顾平生笑了笑,抓起苏苏递过来的rou夹馍啃起来,嘿嘿,听武宁说那个叫什么唐玥儿公主的也来了,武宁吃着rou夹馍,拍了拍顾平生的肩膀,“待会儿打扮的漂亮一点。”

    顾平生立马就跳起来了,“老子长的就那么不阳刚吗?”

    两人正吃着rou夹馍的时候,管仲盛这个大王八蛋笑嘻嘻的走近了,看见盘子里的rou夹馍,也管不得什么繁琐的礼仪,一把抓起盘子,在两块rou夹馍上都舔了舔,笑哈哈的,完全没有了道学宗师的端庄严肃样子。

    武宁立马就怒了,“管先生,何至如此啊。”

    管仲盛三两口吃完了rou夹馍,哈哈一笑,“顾公子,有些算术上面的问题,在下昼思夜想,不得其法,还望顾公子不吝赐教。”

    擦了擦手,顾平生喝了一口茶,“不敢,先生请讲。”就这些差不多中学一二年级的问题,对于顾平生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抓起一根筷子就在地上开始演算起来。

    武宁在一旁抓起一块布擦拭着自己的贴身宝刀,管仲盛在顾平生的演算下时而蹙眉,时而点头含笑,演算到结束,管仲盛抚掌大笑,“妙,妙啊,老夫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其实管仲盛年纪并不大,也就是三十六七岁的样子,在后世在看来,这个年纪正是闯荡一番,人生开始起步的时候,只不过在古代,十六七岁结婚,三十六七岁的时候已经是爷爷辈的人物了,自称为老夫也是理所应当。

    管仲盛伸手捻须,“本以为老夫在算学一门已经登堂入室了,与顾公子相比,在下幼稚的很呐。”

    见他一副求学好问的样子,顾平生也不端架子,笑嘻嘻的说道:“先生言重了,我也不过是略有所成,能与先生探讨,是在下的荣幸。”

    这个时候,十几个身穿儒袍,手持描金扇的一群二世祖走过来,看着军营就像是三炮进城,见哪儿都新奇得很,带头的一人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

    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风度翩翩,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顾平生认得他,知道他就是古鸣。

    武宁扭过头,一脸不屑的样子,对着顾平生说道:“你看,古鸣身后那小子叫做陆生,小时候在长安街上玩,为了一把木剑和我起冲突,我一脚踢了他的大腿根,一拳捣了他的大鼻孔,一巴掌扇的他连亲娘都不认识,一肘子敲掉了他两颗大门牙。”

    “老子把那家伙揍得哭爹喊娘,最后逼得他吃了十五个包子。哈哈哈,后来,他叫她哥哥揍我,晚上回家,老爹直接拎了了一把宣花板斧砸了他家的府门,把这小子吓得趴在他老爹背上。我看见两条鼻涕滴溜溜的掉出来,晃悠悠的搭在他老爹脖子上愣是没断掉。哈哈哈,当时我一看,就乐了,哈哈哈。你看,他现在还没有门牙,哈哈哈。”

    顾平生抬头看去,那家伙笑的很无邪,但真缺了两颗大门牙,漏风呢,挺滑稽。

    这一伙人走进了,管仲盛可以和他们厮混,但面对这一群人的时候,还是起身回礼,古鸣笑呵呵的,“管先生,折冲校尉都在。”说完,转眼看向顾平生,“哦,这位就是顾兄弟吧,久仰久仰啊。”

    说实话,顾平生还真不习惯这一套客气,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只好执手回礼。

    古鸣笑罢,看着地面上那些术算式子,抬眼一看,“早闻管先生勤学不辍,身在伙房却还研究术算,这可是一段佳话啊。”

    管仲盛倒也坦然,抚须一笑,在长安城,他本是太安书院的术算教习,也算这些二世祖的半个老师,“老夫只是与顾小侄探讨一些问题。”古鸣眼神一凛,又是笑呵呵的开始了一阵恭维,把顾平生都说的轻飘飘要上天了。

    这时候,靖安哼一声,“半个时辰之后,宴会开始,都去准备准备。”说罢,他看着顾平生腿上的大裤衩,顾平生会意,两人相视一笑。

    顾平生只好走回营帐。

    抬头一看,营帐中还有一个女子,想必她就是唐玥儿唐公主吧,只见她一身白衣,没有了盛装,显得朴素许多,春日柔和的阳光映在她俏嫩幼滑的脸上,恍若透明。那纤纤不堪一握的细腰上,淡青的衣带被山风拂起,好象轻轻一扯,便要玉体横陈。

    顾平生看了看苏苏,嘴角歪了歪:我最近怎么了?怎么尽往歪道上想?发了三个月的春了,春天就要过去了。

    唐玥儿与苏苏正相谈,见顾平生走进来,唐玥儿立马起身,唇上有着细细的汗毛,仍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模样,只不过身在皇家,气质自然与普通人有异,唐玥儿如同一枝绰约朦胧,弱不胜衣的芍药。

    唐玥儿没见到顾平生之前,心里忐忑不安,与苏苏交谈终于让她的心境稍稍平静了一下,猝不及防之下见到顾平生,一颗心跳动的厉害。

    唐玥儿虽是公主,但依旧是个少女,小女子见到自己喜欢的男子,还要扭动一下水蛇腰呢。

    苏苏站起来递给顾平生一杯茶,“相公,这位是长安来游学的唐姑娘,是太安学院的学子。”太安学院,天下最大的书院,那也是苏苏希望顾平生能够去的地方。

    听到苏苏的话,大概还不知道唐玥儿的公主身份,见唐玥儿也没有子持身份,索性也不点破,“见过唐姑娘。”

    唐玥儿终于见到了那个有着玲珑心窍的男子,见顾平生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眼睛里闪动清澈的光芒。

    只不过很破坏美感的是,腿上穿着大裤衩,当然唐玥儿不知道那裤子的名字,之间裤管不过膝盖,隐隐可见小腿上一根腿毛,要说是亵裤太短,唐玥儿不由得脸上一阵羞红。

    上半身看起来是言谈有礼,谦谦君子,下半身看去乃是衣衫不整,登徒浪子。

    唐玥儿嘴巴一撇,神色恢复如常,心中有些失落,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难道就是这幅德行,她灵机一动,暗想,要么考验考验她,便说道:“小女子自长安游学而来,路过很多地方,其中也听了不少风俗,在兰州驻足的时候,看了一段戏文,讲一个女子,和丈夫新婚不久,丈夫就离家外出了。过了好几年丈夫才回到家乡,在快到家的时候,碰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在采桑,他被这女子的美貌所动,遂上前调戏,不料被那女子义正严辞的驳斥了一番,自感没趣,便灰溜溜地回到家中。”

    “不料回家一看,他的妻子就是他刚才调戏不成的女子,他感到非常的羞愧,也对她妻子产生了由衷的赞叹。故事到这里也没什么不妥,可是紧接着戏台上演第二日,那个妻子在家里哭哭啼啼,写下一封遗书,竟然悬梁自尽,信中说自己妇德修的不到家,以到于引起男人的邪念,使自己的贞洁蒙羞,因此不能再苟活于人世,只有一死保全贞洁。”

    “最后,戏文交代,此时轰动乡里,各方上书,皇帝颁下圣旨,这位贞洁烈女被追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御赐“贞洁牌坊”,荣耀无比,她的丈夫感念妻子,后来又娶了夫人,夫妻还一起去坟上拜祭。顾公子对此时,有何看法?”

    顾平生却觉这戏文说的有点过于作了,娘的,他听说过的最离谱的事莫过于好象某一朝有个女人掉进水里,被路过的男子看见拉住手臂救了上来,她回到家中竟然用菜刀把自已的手臂斩断,只因为那里被不是丈夫的男人碰过了。

    可那如果也算是“失贞”的话,毕竟是身体上的,这出戏里的女人竟然精神上的“失贞”也无法忍受,说起来也不算是失贞,不过是她长得漂亮,别人看了起了色心罢了。

    那男人没有罪过,反而是这妻子自觉妇德不够,简直是岂有此理。

    听着唐玥儿的讲述,顾平生终于忍不住道:“唐姑娘,这戏未免太过夸张不实了吧?她的丈夫路见美女,便出言调戏,如此品行不端,被责骂而走,最后妻子反而觉得自已不贞简直是岂在此理,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如此好笑的事,如此夸张不实的戏,有什么好看的?”

    唐玥儿心中一动,故作诧然道:“怎么,顾公子一心只读圣贤书,竟然不知这《烈女传》中的迹事么?这有什么不实的?这女子如此节烈,乃是天下女子楷模啊。”

    苏苏脸上失色。

    节烈贞cao,原是本份,常言道一马不配二鞍,一脚难踏两船,一女不侍二夫,一臣不事二主。

    这都是古人的固旧观念。

    唐玥儿身为公主,但对这些事嗤之以鼻,只不过身在皇宫,自己地位尊崇又是公主,对这些事虽然心里不认同,但嘴上却不敢说,所以听戏文把女人说得男人的私财玩物一般,心中很是不忿。

    今天听到了顾平生的话,如同找到了知己一般,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便道:“这个天下,说到底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陪衬,男人是月亮,女人不过是萤火之光。殉夫,殉节的女人,是好女人,可以受到称赞表扬,女人的节烈,说明了女人的美德,更说明了男人的伟大。说明他值得女人为他付出,但他到底为女人做了什么?把女人当成男人的私产,不独妾如是,妻也如是。”

    顾平生沉默半晌,轻轻叹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贞洁比天大,不过都是卫道士加在女子身上的枷锁,但是这个天下是属于男人的,那么,它便是对的。”

    他想起自已那个时代,摇头道:“不但现在是对的,几百年之后,信奉它的男人依然大有人在,不过这种道理是专为女人而设的。但我相信,终有一天,男女身份,会平等的。”

    唐玥儿与苏苏皆是眼前一亮,“父皇···父亲大人也是如此这般说。”

    他忍不住苦笑道:“这世界既然是男人说了算,那么道学对男女的要求不一样也就不稀奇了,如果是男人被侮辱了尊严,那就是卧薪尝胆、是忍辱负重,只要他将来报了仇,那便扬眉吐气了,不会有人在意他曾经怎么无耻。哪怕他主动献媚地吃过粪便,而女人,哪怕是被强迫地失节,也是不可原谅的罪过!”。

    唐玥儿儿蓦地回头,一双比星辰更明亮的眼睛惊讶地看着他,半晌才道:“如今的男人,尤其是读书人,能说出这番话的,你是头一个。我真的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又读那些‘圣贤书’那么久,能有这般见识,可惜,实在可惜。”

    顾平生忍不住问道:“可惜什么?”

    唐玥儿转过了头,幽幽地道:“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顾平生听得怦然心动,营帐之中的气氛顿然有些尴尬,唐玥儿一笑,扭过头上妩媚地瞪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顾平生心中一跳,又别过了头去,只觉得一种旖旎的气氛在三人之间漫延。

    苏苏轻轻拭去脸上冰冷的泪痕,说道:“别人对我好,我就对人好,自从我娘死后,我唐玥儿就觉得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值得我们女人做出那么大的牺牲,我是不会做戏台上那个愚蠢的节妇的,我会为我自已,好好地活着!想象母亲在冷宫···冷冻挨饿的日子,我就心中悲痛。”

    顾平生痴迷于她高贵而美丽的神采,半晌才轻轻叹道:“你生得太早了,你真应该晚生五百年的,真的!”

    唐玥儿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奇怪地问道:“你觉得我的话大逆不道、惊世骇俗么?难道五百年后这样说便无妨了?”

    顾平生心里一惊,匆忙打了个哈哈说:“我只是想,或许那个时候,世人的观念便会有所改观吧。”

    唐玥儿微微一笑,探手入怀,摸出那只荷包,上前两步塞到顾平生手中,说道:“我看得出,你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这颗玉佩,就送给苏苏,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吧,唐玥儿将手中玉佩递给了苏苏,对顾平生展演一笑,“苏苏小姐,多谢款待,顾公子,待会儿还要参加宴会。”罢了,温柔一笑,走出营帐。

    苏苏听了唐玥儿的话,怔怔地,脸蛋儿微红,羞怩地挣了挣手,没有挣脱,便任顾平生握着,感动地道:“相公,我们女子便该尽心竭力服侍好自已的夫君,相公疼爱苏苏,苏苏心中明白,可是相公不要这么宠溺我,你会惯坏我的。”

    顾平生不禁哑然,如今这个世道便是这样,自已强行灌输些二十一世纪的观念给她,恐怕反会吓坏了她。

    礼教大防、夫为妻纲虽是男人用来毒害女子的,但没办法,世人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若是自己第一个跳出来做着吃螃蟹的,那就不是勇士了,就成所有人都唾弃的猪头了。

    只不过这位公主,有点叛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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