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偷马贼
大街上热闹非凡，红缨顾不上看一眼，只催着那走得磨磨蹭蹭的小厮，让他走快点，小厮一张国字脸，看上去不苟言笑，此时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僵硬极了，怎么看怎么替他难受。他一边走一边问红缨，“刚刚那位是你家小姐吗，一定是名门贵府吧，穿着那么名贵的衣裳，怎么要把它当了呢，多可惜啊。” “我也觉得好可惜，但是也没有办法啊，都怪我太没用。” “主子的事怪你一个小丫头干嘛，不过你也穿的太差了，你主子对你不好吗？”小厮循循善诱。 “那不是我主子，她不要我。”红缨哀怨的叹了口气，又嗔怪的看着小厮“你不要乱说，秦姑娘对我可好了，没听见她还让我自己买衣服吗，一路上她也很照顾我。” “那是那是，”小厮连连点头，“我看这位秦姑娘气质不凡，是京都的大家小姐吧，是来妙歌城游玩吗？” 红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没认识多久，秦姑娘好像是从黑森林那边来我们村子的，还救了我，她武功超级厉害。”说着眼里露出小星星，感激又崇拜。 小厮沉眉，不再说了，没走两步就是成衣阁了。红缨进了成衣阁，看着满满一屋子衣服，或昂贵或普通，或鲜艳或素雅，欢喜得手都抖了。进店先跟秦桑挑了两身好点的绸缎制成的衣裳，自己只要了两身棉布做的衣裳，又挑了两双鞋子，结账的时候一共五十二两，老板抹了零头正好五十两。红缨一听要五十两，心疼死了，又要老板把自己的衣服鞋子退掉，最后一共三十六两。那小厮同情的看了红缨一眼，这傻姑娘要被骂了。 捧着衣服鞋子回店里，把事情一说，秦桑果然气得一拍茶几，“谁要你替我省那么两件衣裳钱了，再去买，不然就别跟着我。”红缨吓得一哆嗦，低着头跑得比兔子还快。小马驹站在门口，咧着马嘴露出两排大白牙，表情猥琐。秦桑脑门上一排黑线，果然是蠢马。 等红缨再进来的时候，小二赶紧迎了上来，“姑娘要典当什么吗？本店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红缨：“...”。 倒是掌柜的和那个小厮愣了一下后都露出了惊艳的目光，红缨身上穿一件鹅黄色窄袖棉布上衣，下身穿一条水粉色棉布长裙，腰间系着巴掌宽的桃红色腰带，青丝墨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睫毛浓密修长，琼鼻樱唇，巴掌大的小脸皮肤润白，明媚娇俏，就算穿着廉价的棉布衣也美得惊人，和之前的黑丫头判若两人。见众人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红缨一张小脸爆红，赶紧羞答答的躲到秦桑身后。 秦桑看着她，真心赞道，“很美！”小马驹在门边也打了个响鼻。岂止是美，简直是倾城之貌，恐怕这丫头也不是沈老头从普通人家抱回来的吧。 红缨低着脑袋嗫嚅道，“小时候婶娘就跟人说我长得好，要把我卖了，我偷听到之后就用煤灰把脸抹黑了。”说完为自己的小聪明自豪不已，却没抱怨生活的艰苦，婶娘的恶毒。 “麻烦掌柜的找间空房让我换下衣服。”秦桑看向那中年人说道。中年人点点头伸手点了点小二。小二忙躬身请秦桑往内堂去。 大街上，行人纷纷回头惊艳的看着路边的一对少女。容貌清丽，气质出众的少女穿着一身粉紫杭绸黑着脸走在前面，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煞气，后面一个容貌绝美，牵着小马驹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跟着。从换衣服出来，秦桑的脸就一直黑着，没人知道，她打开包袱看见那两套颜色鲜艳的衣服时，内心几乎是崩溃的。瞪了红缨一眼，拔脚就走，红缨莫名其妙，只得小心翼翼的跟上去，一路上大气都不带喘的。 天色渐晚，两人在一家客栈落脚，在红缨不怕死的极力劝说下，只要了一间房。小马驹被要求牵去马厩，百般不愿，啾啾乱躲，秦桑烦躁的一手按住它的马头，看似没用力，可还没成年就力能抗鼎的小梦马兽王愣是动弹不得，委屈的被小二牵去了马厩。进了房间，秦桑毫无形象的躺倒在床上，虽然身体不累，可心里累的慌，以后该怎么办，该去做什么，自己毫无打算，现在又多了两个拖油瓶，万一不小心被感染，这个世界很有可能变得和上个世界一样，血rou横飞，混乱不堪，那自己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秦姑娘，我们下楼去吃饭吧。”犹豫了半天，肚子咕咕叫的红缨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秦桑转过头直直的盯着红缨，眨也不眨，“叫我秦桑，什么秦姑娘，难听死了。”说着转过头，仰躺在床上，脚搭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踮着，“我不饿，你自己去吃”。 “那不行，你都一天没吃东西，昨天也只吃了一点点。” “说了不吃。” “那好吧，我待会给你打包回来。”红缨发现她胆子越来越大了，想到什么抿着小嘴乐呵呵的下了楼。 秦桑躺了一会，突然感觉脑袋中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是那个长翅膀的草泥马给自己和它儿子定的什么契约。当时还以为那草泥马骗他的，没想到真的有这么神奇的精神联系，得好好琢磨一下。 顾皓轩很高兴，他今天出来试探一下那些杀手还在不在周围埋伏，没想到在马厩里看到一匹极品好马，马眼泛着精光，一身黑色的皮毛油光滑亮。虽然还没成年，可是没关系，他可以把它养大嘛。自从一个月前在黑森林见识到了梦马兽王竟然能够为人所用后，他羡慕嫉妒得百爪挠心，梦马兽王没得想，极品好马总是能弄一匹的。于是恨不得立马回京都搜寻各种好马，可气的是这一个月一直被困在此处，大哥病情又加重了，那群杀手无孔不入，自己还得赶紧回去，要是被他们找到大哥所在就麻烦了。 顾皓轩将一双魔手伸向了小马驹，小马驹并没有套上绳索，只是单独关在一边的马厩里。顾皓轩在狭小的马厩里追了好几圈才追到小马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它脖子上套了一根马厩里的粗麻绳，咧着嘴转身一个拳头就打到了他漂亮的桃花眼上，钻心的疼。顾皓轩嗷的一声滚到一旁，“谁？谁突袭本大爷？” 秦桑收回拳头，看着地上那一身大红衣裳的少年，撇撇嘴表示不屑，她光明正大的走到他后面的怎么就突袭了？小马驹得瑟的仰头啾啾叫，冲着顾皓轩露出大白牙，要不是想起恶主人的话，老子早就飞走了，哪还能给你套上绳子啊,大傻逼。 “你为什么打我，你知道大爷我是谁吗？”顾皓轩愤怒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上次在黑森林也被打得伤痕累累，要不是大哥来的及时，小命就玩完了。但好歹人家是响彻四国的顶尖杀手，打输了说出去不算丢人，但是被一个小姑娘揍了，传出去他顾皓轩就不用回京都了，那帮子狐朋狗友不笑死他才怪。 秦桑指指小马驹，淡淡道，“我的。” 顾皓轩掩面，被捉jian在床了。 狭小的马厩里，秦桑忽然动了动鼻子，“有人来了。”顾皓轩还沉浸在羞恼中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四周已经围过来七八个蒙面黑衣人，手上的利剑寒光凛凛，一言不发就朝顾皓轩杀去。秦桑带着小马驹站到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顾皓轩一身红衣飞扬，一脚踢开前面的杀手，反手一剑就捅穿了后面一人的腹部，那人一口鲜血喷出就咽气了。可后面的杀手马上就补了上去，顾皓轩本来伤就没好，打着打着就渐渐不支，马厩位置偏僻，要是没人过来这里的打斗声根本就传不出去。 “你就站那见死不救”顾皓轩一边勉强支撑着，看到秦桑站在一边看戏，没好气的怒道。 “我为什么要救你，你还想偷我的马来着。”本来那群杀手看顾皓轩求救还紧张了一下，一看是个柔柔弱弱的少女，顿时放松了警惕。 “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你看见他们杀人，一样会被灭口，这是他们的规矩。”顾皓轩一个分神，胳膊被砍了一剑，顿时鲜血直流，一张俊脸苍白无比。 秦桑不为所动，“无所谓。” 顾皓轩气得要死，“你要怎样才肯帮忙？”他敢肯定这丫头是个高手，刚刚他偷马的时候这丫头过来，完全没有脚步声，武功差了的人都做不到。 “先道个歉听听。”秦桑双手抱胸，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算你狠，我错了，可以动手了吧。”顾皓轩避开当头一剑，恶狠狠道。这个仇，他记下了。 “不急，马上就有人来了。”秦桑摇摇头，指了指高墙外。 看着十几个带着雍亲王府标记的暗卫跃进墙来，顾皓轩望了秦桑一眼，“你...无耻。"